阿姨已经在第一时间报了警,这附近正好有个派出所,很快就来了叁四个警察,整个购物广场找了一圈,最后还是在原来的电梯里找到了还在愣神的骆茕。
报案人口中诡异的清洁工早就没了踪影,只是小女孩的神情也充满了异样。
几个警察互相对视一眼,让其中一位女警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朝她开口询问道:“小姑娘,你怎么啦,没事吧?”
没有反应。
少女就像是被定在了原地,就连眼神也是僵滞的,一旁的女警觉得奇怪,回头看了一眼同事,便在同事的眼神鼓励下轻轻拍了拍骆茕的肩,又重复了一次:
“小姑娘,你没事吧?”
女警没有用力,只是想叫醒她,但却一下让骆茕如梦初醒,一把推开她便跑向同层的厕所,伏在门口的洗手台上激烈地吐了起来。
她没有吐出什么东西,只是一直在干呕,一群警察和阿姨都被吓了一大跳,七手八脚地跟着过来,谁都不敢上前。
又是一段长达半小时的僵持,最后阿姨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能打电话给骆行之。
骆行之来得很快,骆茕已经吐得整个人脱力坐在地上,被他拎着衣服站起来,眼神木木地看着他。
“叔叔,我现在还不到十六岁,我要是杀人了,是不是不会被判死刑啊?”
她过于激进的想法成功地让骆行之再一次皱起眉:“把这种想法从你脑袋里抹掉,你先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骆茕痛苦地摇摇头:“我说不出来……我一想到……就想吐……”
话音未落,她便又扑在洗手台上干呕起来。
——她确实是没有想过,疯婆子对她入骨的恨,最早并不是源于她的疯癫。
更甚者说,疯的根本不是她,而是那个人。
这是一段让人听了都觉得匪夷所思的故事,原本相爱的夫妻因为丈夫的母亲重病陷入绝境,丈夫为了筹措医疗费把所有家底都卖了,后来绝望的人搭上了黑市的线,卖血,卖牙,最后准备卖掉一颗肾。
就在他被推上手术台前,有一个富人向他们抛出了一根橄榄枝。
那是一个邪恶至极却又无比肥美的好差事,顶级的医疗,大额的佣金,他们所需要的一切都已经被对方参透,而他只需要去福利院以领养的名义接走一个女孩,每隔叁天猥亵她一次并将一切过程制作成录像交给他,就可以将母亲的性命延续下去。
这太可笑了,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荒唐的事情,甚至那个人还明确的告诉丈夫,只可以猥亵,不可以真的和她做爱,仿佛还将小女孩当做自己的所有物一般怜爱着。
母亲病情刻不容缓,留给夫妻俩的时间不多,他们商量着挣扎了两天就同意了这个差事,然后从孤儿院按照那个人的安排领养回了一个女孩。
一个名叫骆茕的女孩。
继母说的没错,她确实是小叁,只不过是被强行安插进他们夫妻之间的小叁。
“是谁?他是谁!?”
骆茕在知道真相的那一瞬间便完全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状态,她抓着继母的双臂疯了似的问,得到的却是继母更加疯狂的大笑。
“骆茕,他不会放过你的,他会永远跟着你,看着你,把你抓在他手里……这就是对你这个骚货最好的惩罚,让你勾引我丈夫,让你勾引他,就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她一边笑着,眼泪却又颓然地流了出来,一双手狠狠地掐着骆茕的小臂,恨不得以己之手贯穿这副让她嫉妒又痛恨的躯体。
“都是因为你,是你太骚了,才让他真的想操你了,骆茕!你真该死!你这种骚货就该去死!”
时间不过短短几分钟,骆茕却仿佛陷落进一场怪诞陆离的噩梦。
没有人进电梯,也没有人出去,电梯门好像打开过,又静静地闭合,整个空间都是扭曲的,继母的脸也是。
她不断的诅咒要她去死,那种凄厉的声音一直萦绕耳边,好像是直到那个女警察拍了一下她的肩,骆茕才从那种似梦非梦的情况下陡然回到现实。
但回到现实的瞬间她迎来的却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太恶心了,这一切都太恶心了。
她以前想的是把那个人从人群中找出来,但找出来之后呢,她没有想过。
现在她想到了。
她要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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