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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儿无能,让父亲操劳了。”王左才知道父亲在看似没有主见的背后,其实一心所系天下苍生以及王家的子孙后代,他的左右逢源以及奉迎魏王,并非是为了私利,而是为了百姓。一个人若能事事无私,以天下为公,又何必在意世俗的眼光和说辞?
    “孩儿追随周东前去中山国,该如何做,请父亲示下。”王左现在对王黄言听计从,和父亲的境界相比,他还相去甚远。
    “一切听凭周东安排就是,你只管追随周东左右。”王黄认定周东可成就大事,别看中山国弱小,周东若能复国,未必不能成为霸主之一。
    三日后,齐国大钟送达中山国。因大钟过于庞大,途经滹沱河时,原河面上的小桥不堪重负倒塌,魏达派出三千人马,连夜搭起一座大桥。
    大钟通过之后,有将领提议将大桥拆除,因为大桥横亘滹沱河上,大军可以通行,万一赵国突然发兵,失去了滹沱河天堑之险,赵军会长驱直入。
    魏达不以为然,由他镇守中山国,赵军怎敢轻举妄动?费时费力修造的大桥为何要拆掉?不拆!
    非但不拆掉大桥,魏达还下令将大钟摆放在灵寿城头之上,以彰显魏国灭亡中山国的不世之功。将领劝魏达将大钟放在不显眼之处,以免激怒中山国百姓和将士,灵寿城内的魏军之中,有不少中山国归降的将士,若是引起了将士的叛变,怕是会引起事端。
    魏达却不管不顾,声称中山国归降的将士若敢稍有异动,全部就地诛杀。
    和魏作的怀柔之策相比,魏达粗暴的做法不但引起了中山百姓的怨声载道,也让归降之后成为魏军的中山国将士,敢怒不敢言。
    魏达不以为然,我行我素,丝毫不将中山百姓和将士放在眼里,在他看来,战败者就要被战胜者奴役,若要反抗,格杀勿论。
    这一日,魏达正在王宫之中饮酒作乐,一名宫女失手打翻了酒杯,他勃然大怒,抽出宝剑将宫女的人头斩落,吓得宫女和宫正都纷纷跪地求饶。
    魏达意兴阑珊,再无半分兴致,正要出门去城外打猎时,忽听有人禀报慕容成和慕容庄求见。
    魏达身边谋士秦艺是魏作的亲信,安插在魏达身边,时刻监视魏达的一举一动。猛然听到慕容成和慕容庄居然来到了中山国要求见魏达,当即吓了一跳,想要力阻魏达和慕容父子相见。
    魏达却不肯听秦艺之劝,他对慕容父子远道而来的用意颇感兴趣。秦艺见劝不住魏达,忙寸步不离不离魏达左右,想要知道慕容父子所为何事。
    慕容父子风尘仆仆,一见魏达,二人当即跪倒,连呼达殿下救命。
    魏达为人虽喜怒无常,却是顺毛驴,最见不得别人求他,忙上前扶起二人。
    魏达住在原中山王所住王宫,虽比不上魏国的王宫高大巍峨,却也是中山国最好的宫殿。魏达令人为慕容父子安置了座位:“你二人有何冤屈,尽管说来。”
    中山国不比魏国繁华,魏达上任以来,并无大事,每日就是饮酒作乐或是打猎游玩,时间一久,百无聊赖,不由想起了在魏国的时光。正好慕容父子到来,他格外想从二人嘴中知道魏国的情形。
    慕容成本来已经坐下,却又再次跪下:“达殿下,我本一介商人,安心经商,不依附权贵不求官职,却偏偏被作太子所累,还望达殿下为我父子主持公道。”
    “放肆!你一介商人,也敢挑拨离间达殿下和作太子兄弟之情,罪该万死。”秦艺忙向魏达拱手一礼,“臣恳请殿下诛杀二人。”
    魏达眼睛一转:“有道理,来人,拖出去,斩了。”
    慕容庄大惊失色,忙跪倒在地:“达殿下息怒,我二人前来投奔达殿下,是因司马公子和周东盛赞殿下为人仗义,乃是天纵之才。”
    “秦艺,他二人是因司马运和周东推荐,还要杀么?”魏达笑眯眯在问秦艺。
    秦艺急于让魏达斩杀二人,他很清楚二人此来中山国,必定不怀好意,一时情急:“杀,非杀不可。”
    “我倒觉得你是非杀不可。”魏达脸色猛然一变,一拍桌子,“秦艺,你到底是何居心?”
    秦艺顿时吓得一哆嗦,却兀自嘴硬:“殿下何出此言?莫非秦艺哪里对不起殿下不成?秦艺自追随殿下以来,未敢有丝毫懈怠,一心侍奉殿下,难道殿下到今日还疑心秦艺的忠心不成?”
    慕容庄和秦艺虽素不相识,却依稀记得听太子提及过此人,心知秦艺一心想要杀他的用意,对秦艺恨之入骨,当即说道:“秦公子,你我二人是素昧平生,还是曾经见过?”
    秦艺不知是计,哼了一声:“在下从不与商人为友。”
    “也是,秦公子一向依附权贵,只以地位论高低,不以人品定短长。秦公子想必是忘了,我二人其实见过一面。”慕容庄继续为秦艺挖坑。
    秦艺看也不看慕容庄一眼:“一派胡言!殿下,请即刻诛杀此二人,以免节外生枝。”
    魏达不说话,饶有兴趣地看向了慕容庄。慕容庄心知魏达想听他继续说下去,就稳定了心神,微微一笑:“上次在太子府中,我正听太子吩咐时,你从外面进来,见太子正忙,转身就走了。”
    魏达一听此话,顿时为之一愣,狐疑的眼神立刻看向了秦艺,秦艺心惊胆战,忙不迭说道:“殿下不要听他信口开河,我从未去过太子府上。”
    “当时你穿了一身灰色长衫,腰间还佩戴了玉佩,对,就是此款。”慕容庄一指秦艺腰间玉佩,“上好的西域美玉,我一向爱玉,不会记错。”
    “你……”秦艺气极,想要揪打慕容庄,却被魏达拦下。
    慕容庄不无得意地想,如此涵养和气量,还想和他斗?差得还远。
    魏达冷冷一笑:“你为何会出现在太子府?秦艺,如实说来,我还会放你一马。”
    “殿下,慕容庄意欲挑拨离间,胡说八道,搬弄是非,不要听信他一面之词。”秦艺有了几分慌乱,他错就在过于急切想要魏达杀死二人,被二人反驳时,又不免露怯,就让魏达大起疑心。
    魏达最为忌讳魏作在他身边安插亲信,他本来就疑心过重,又对秦艺多有怀疑,慕容庄如此一说,他立时疑心大起,不由面露愠色。
    秦艺自是知道魏达其人,不由慌了几分:“殿下,秦某自追随殿下以来,从未有过二心,上次去太子府,是为帮殿下打探太子口风。”
    “哦……”魏达脸色稍缓了几分,“帮我打探太子的什么口风?”
    “太子对上次围猎之事的真正想法。”秦艺急于摆脱他是太子亲信的嫌疑,眼神闪烁不定,想要编造个理由蒙混过关。
    慕容庄哈哈一笑:“秦公子打探到了什么?”
    秦艺瞪了慕容庄一眼:“殿下,太子对围猎之事,并未多想,只是觉得输给了殿下让他颇为沮丧。”
    “一派胡言!”慕容庄原话奉还秦艺,“太子对围猎之事,耿耿于怀,遗憾未能力压达殿下一头,他除了暗中清扫达殿下的势力之外,还不断策反、派遣亲信到达殿下身边……”
    秦艺抓住了慕容庄的话柄:“你就是太子派来达殿下身边的亲信,是想伺机对达殿下不利。哈哈,不打自招,殿下,如此蠢人,还不赶紧杀了了事。”
    “我父子二人不远千里前来中山国投奔达殿下,就不怕被达殿下杀头。”慕容庄深知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有灭顶之灾,此时正是你死我活之际,容不得半分退缩,“我二人若真是太子派来达殿下身边的亲信,岂不是太蠢笨了?而且还父子二人齐上阵?并且变卖了全部家产?秦公子,你可知慕容家的全部家产是你名下财产的几万倍么?”
    秦艺面色一晒,不屑地笑道:“无良商人,一身铜臭气息,赚的全是不义之财。”
    “别人的钱就是不义之财,秦公子的钱是不仁不义之财。”慕容庄放声大笑,“一边为太子做事,暗中监视达殿下的一举一动,一边又骗达殿下的薪俸,你身为读书人,仁义何在?气节何在?”
    魏达眼中的疑色越来越浓:“秦艺,你真是太子之人?”
    “殿下,我父子二人是被太子逼迫,散尽家财还不算,太子还要杀我父子二人灭口。我父子二人走投无路,放眼天下,也只有达殿下可为我二人主持公道了。”慕容成声泪俱下,“太子欺人太甚,庄儿和姜远帮太子杀周东,事败之后,太子杀他们灭口,姜远被劫持,下落不明,庄儿侥幸逃过一劫,否则现在已经被抛尸荒野了。达殿下救命!”
    “殿下……”秦艺情急之下忙说,“他二人胡言乱语,挑拨殿下和太子关系不说,还污蔑殿下一奶同胞的太子,实乃大恶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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