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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想原本不属于他的东西,原本就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代价就是她毫无预兆地先走了,留下他一个人独活。那段时间他不知道是怎么挺过来的,好像天一下子就塌了,再也没有支撑下去的理由。
    就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发生了奇迹。
    重回到十几年前,他以为是上天对他的怜悯,想重新给他一次机会。
    其实不然,他只是把所有的痛苦再经历了一遍,无力改变。
    *
    马车悠悠前行,驶出护城河,往远处行去。
    周溥坐在马车里,闭上眼睛,不知不觉就已泪流满面。
    ☆、第172章 番八
    江衡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梦里他没有遇到陶嫤,他娶了另一个女人当侧妃,后来还把那个女人封了皇后——那个女人正是秦慕慕。
    陶嫤呢?他的小不点在哪?
    江衡推开面前众人,往另一个方向跑去。他在一处灵堂前看到了陶嫤的身影,那么小,那么脆弱,好像风一吹她就会刮走似的。灵堂里摆着殷岁晴的灵柩,周围来来往往许多人,她连头都没有抬一下,仿佛一尊失去生机的瓷娃娃。
    怎么会这样?是谁害了殷岁晴?
    他想上前叫她,可是却发不出声音,他们之间有一股无形的阻力,他过不去,她也出不来。
    他只能隔着人群凝望她,看得心口有如刀割。
    看到她不吃不喝,看到她不言不语,看到她昏倒在周溥怀里。他多想冲上去把她抢过来,可是怎么都无法迈动脚下那一步……
    “叫叫!”
    他猛地睁开眼,看见一室昏暗。
    陶嫤在他旁边睡着,被他的声音吵醒了,咕哝一声用被子捂住耳朵:“魏王舅舅叫我干什么……”
    江衡不由分说,颤抖地连人带被搂住她,紧紧地闭上眼睛。
    她还在这里,还在他身边,真是太好了。
    江衡心中大定,心想方才那个梦真是太可怕了,情不自禁把她搂得更紧。那么娇小玲珑的身躯,居然能填补他心里所有的空缺,她究竟对他下了什么*药?
    朝中大臣每日都逼着他选妃,就差没说皇后魅惑君主了。
    仔细想想,那些大臣说的也没有错。如果不是被她迷惑,他怎么会非她不可呢?江衡蹭蹭她的头顶,心满意足地亲了亲,在黑暗中无声地笑。那些大臣逼得再紧也没有用,他不想选妃,他们说破嘴皮子他都不会选。谁若是说得他心烦了,他就让他们罢官回家,那些老头儿舍不得高官俸禄,一个两个就会住口了。
    选妃有什么有什么好的?他有叫叫就够了。
    偌大的皇宫只要有她在,就不显得空旷。
    当然,还必须有他们的孩子。
    陶嫤在他怀里嘤咛一声:“魏王舅舅勒得我好疼……”
    江衡赶忙松开一些,低头碰碰她的脸颊,“醒了?”
    他还好意思问她,这会才几更!
    陶嫤有点生气,大半夜的不睡觉做什么呢?她白天要照顾茸茸和阿喜,晚上还要被他折腾,很累的,就不能让她好好休息吗?
    陶嫤越想越生气,索性不睡了,翻身骑到他身上,怒目而视:“你说,你究竟想做什么?”
    江衡还没从刚才的伤感里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她,眼里有淡淡的哀愁。小不点挥舞着小拳头,看样子气得不轻,他总算有所反应,笑着包住她的手,“我刚才做了一个梦,醒来觉得更爱你了。”
    陶嫤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震住了,错愕地张圆小嘴。
    江衡觉得她傻乎乎的模样很可爱,把她拉下来额头对着额头,“不想知道我梦到了什么?”
    她跟着问:“你梦到了什么?”
    江衡便如实跟她说来:“梦到我娶了别人……你跪在灵堂,昏倒在周溥怀里,我怎么都没法抱你。”
    说起周溥这个人,他就有点咬牙切齿。人走远就行了,偏偏还阴魂不散出现在他梦里……
    陶嫤觉得这个梦有点熟悉,他该不是梦到上辈子的事了吧?
    那段时间真的太绝望,她现在想想,都忍不住想哭泣。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挺过来的,好在一切都过去了,她有了一次重来的机会。
    这辈子大家都过得很好,阿娘没有死,大嫂也还在,她很幸福。
    陶嫤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你还梦到什么?你娶了谁?”
    江衡顿了下,很老实:“秦慕慕。”
    ……果然!
    明知是上辈子的事,但她还是小心眼儿地生气了。上辈子他怎么这么没有眼光呢,秦慕慕有什么好的?他居然没有喜欢上她!
    陶嫤哼一声,毫不客气地捏住他的鼻子,“你是不是还想着她?不然为什么会梦到她!”
    这皇宫里头,敢对他这么放肆的估计只有她一个人了。江衡非但不恼,反而笑得很有些愉悦,“小白豆腐吃醋了?”
    陶嫤到现在还是不大能接受这个称呼,因为每次他这么叫她,就会把她弄得很累,整晚都腻着她,在灯下看她的身子,说她就跟豆腐一样白嫩。陶嫤想起这些画面,就禁不住耳朵烧红,“江衡,不要这么叫我!”
    江衡嗯一声,“那叫什么,宝贝儿?”
    她鼓起腮帮子,松鼠一样可爱。
    末了实在没他脸皮厚,往他怀里一钻,“不理你了。”
    江衡失笑,环住她纤细的腰肢。
    他想,还好刚才那一切都是梦,叫叫依然是他的叫叫,她没有倒在周溥的怀里,更没有露出那种绝望的表情。他一定要把她护得好好的,他的臂弯只是为了让她依靠,别人谁都别想。
    他为她筑一堵宏伟结实的城墙,里面有她,有他们的孩子。
    *
    生过两个孩子后,陶嫤好像慢慢长大了很多,当然,在江衡面前依旧是个孩子。
    她每天都教阿喜说话走路,如果阿喜学会一句话甚至一个词语,她能高兴好半天。阿喜是她的小女儿,这名字还是茸茸取的。茸茸说妹妹的出生是一个惊喜,所以她的小名要叫阿喜。
    陶嫤想了想,这名字还不错,于是就顺手用了。
    母女俩来到后花园,陶嫤把女儿放到地上,“阿喜,阿喜,跟着娘亲走两步。”
    阿喜像她,粉粉嫩嫩的小团子,眼睛明亮,笑时左边脸颊有个浅浅的梨涡,可爱讨喜。她张开双手,跌跌撞撞地朝陶嫤扑来:“娘娘……娘……”
    陶嫤一步步后退,引导她多走两步,“娘娘在这里,阿喜快来。”
    母女俩穿着同样颜色的衣服,都是樱色苏绣缠枝莲纹褙子,远远看去,一大一小两个精致的玉人儿,还长着一模一样的脸,真是看得人心头一软。江衡下朝之后,听宫人说皇后在这里,便直接赶了过来。
    他看到这一幕没有立即上前,而是停在不远处,静静看着她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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