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人一看是他,忙躬身:“侯爷,您来了!”接著就高声喊,“快去禀报庄主和老爷,侯爷来了!”
白忻澈熟门熟路地朝堂屋走,不一会儿就见一人从屋内冲了出来。
“大哥!”童瞳高兴地扑到白忻澈身上,抱住他,“大哥,您来怎麽也不让人提前告诉我?”紧跟在他身後的是童含绉和两人的儿子童诺。
“今日来找四芽,正巧来看看你们。”朝童含绉颔首,白忻澈看向童诺,“小诺,这几日怎麽都没有进宫?”
“叔,诺儿明日进宫拜见爷爷。小叔这几日好吗?”童诺道,和爹爹几乎一模一样的小脸是与父亲相似的严肃,瞧得童瞳格外气闷,尤其是他从宫里逗完芋头回来後,就更加地气闷,儿子长得那麽像他,为何性子就不像呢?童瞳怒瞪了童含绉一眼。
白忻澈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发笑。上前摸上童诺的头,朝屋里走。
“大哥,让小诺去宫里跟小芋头住段日子吧。”童瞳想著兴许儿子跟小芋头呆在一起时日长了,儿子会变得讨人喜欢些。
“爹。”童诺出声,让爹不要胡闹,然後仰头,“叔,诺儿要和太子去韵坊,诺儿先走了。明日诺儿进宫给叔请安。”
“去吧,但你还小,莫要累坏了身子。今晚就在宫里住著吧,也省得明日再跑。”
童诺懂事起就和太子刘饕在一起。刘韵峥和蓝阙阳打算把他栽培成太子将来得力的心腹,所以对童诺也格外严格。再加上童诺袭承了父亲的性子,对此也毫无怨言,可童瞳就有怨言了,因为儿子越来越像“坏人”四哥,不像他。
童诺规矩地行礼後走了,童瞳的嘴嘟到了天上。白忻澈笑了起来:“童瞳,小诺如此乖巧懂事,你该高兴才是。你不是一直怕他被药坏了脑子吗?”
“一定是当初被药坏了。”童瞳埋怨地看向四哥,“大哥,不然您说,小诺最像我,为何性子却一点没承了我?若说乖,小芋头才是乖呢。”
“侯爷,茶庄刚送来了一批新茶,您尝尝,若喝得不错,我就让他们给宫里送过去。”
童含绉搂上又无理取闹的童瞳,直接邀白忻澈到花园中喝茶。小王爷刘天赐可谓是世间少有了,哪里是那麽容易生出来的。
“大哥,您看,四哥又欺负我。”见四哥根本不理会自己,童瞳更不高兴了。
“瞳,”童含绉搂紧他,“你上回吃荔枝,结果发热了两天,难道忘了?我和诺儿没有不让你吃,只是不让你多吃,万一又吃坏了,难受的不仅是你,还有我和诺儿。”
童含绉忍不住道,说出了童瞳又闹别扭的起因。
“我只吃了五颗,又不像上回,吃了一篮子。”童瞳万分委屈,因不能随心吃荔枝而难过。
“瞳,”童含绉也沈下脸,“不行,一日五颗足矣。”
“四哥坏!我要进宫。”
“瞳!”
两个冤家又开始“吵闹”了,白忻澈却瞧得直想笑。这麽多年过去了,童瞳的性子是一点都没变,该说是童含绉不让他变,把他牢牢地护在自己的怀里,让他不谙世事,让他随著性子。也许,童含绉是享受著童瞳对他的无理取闹,享受著在这取闹中,童瞳对他的依恋。
“童瞳,跟我去四芽那儿,我找他有事。”
见两人闹得差不多了,白忻澈开口。
终於争得了一天吃二十颗荔枝的童瞳马上应了下来,拉著大哥的手欢欢喜喜地去隔壁找小四。一直看著他出门的童含绉,眼里滑过爱恋和宠溺。
…………
自从和少爷说要给状元哥生孩子,小四回到家中就一直忐忑不安。文状元瞧出来了,以为他是怕仇络的那封信给少爷带来麻烦,还劝了他一个晚上,他哪里会想到,小四要给他生孩子。
孩子的事,文状元从不强求,也从未想过让小四生,到不是因为小四的残缺,而是少爷、童瞳产子时的痛苦让他听著都疼,更别说让小四生了。何况,小四承受过净身之苦,文状元只想宠他,爱他,也不舍得让他再痛一回,因此小四从不提孩子的事,他也就不提了。虽然家里催得紧,可他从未让小四知道,也从不让家里人在小四面前说。
一大早,文状元就到韵坊里去忙了。小四在家里魂不守舍,就连做饭都心不在焉,想著少爷何时会去拿药,想著如何跟状元哥说,想著今後孩子长大会不会嫌弃他,心里乱乱的。就在他东想西想的时候,外面传来“碰碰碰”的敲门声,随之而来的是童瞳的叫声。
“四芽哥,开门,大哥来看你了。”
“少爷?!”小四手上的水瓢险些掉在地上,少爷来了,难道是……小四慌乱地跑出厨房去开门。
门一开,童瞳先蹦了过去,攀上小四:“四芽哥,我想著你今日会来找我,可都这会儿了你也不来。状元哥又不在家,你一个人在家不闷呐。”
“我在做油饽饽,想著,做好了,就过去。”看到少爷脸上的笑,小四回著童瞳,心里却怦怦直跳。
“油饽饽?我要吃!”一听有好吃的,童瞳直奔厨房。
在童瞳进入厨房後,白忻澈淡笑著,把小四脸上的面粉擦掉。
“四芽,药我给你拿来了。”
“少,少爷。”小四的脸白了,他,他後悔了,他怕。
“四芽,不怕。”轻轻搂上小四,让随从在外关上门,白忻澈道,“四芽和状元的孩子,会跟小芋头、小诺一样,又乖又懂事。有大哥和状元在,四芽尽管放心就是。”
“少爷……”小四不敢去接大哥拿出来的那个瓶子,自惭形秽的他不敢奢求常人的幸福。
“四芽,不信大哥吗?”
小四低低哭出来,摇头。他信大哥,他不信的,是自己。
“四芽哥,这油饽饽有点咸哦。”童瞳咬著油饽饽出了厨房,刚想问今日的油饽饽怎麽成咸的了,就见小四在哭。他急忙吐出嘴里的一大块油饽饽,跑了过去,“四芽哥,怎麽哭了?是不是状元哥欺负你了?”状元哥又不是四哥,喜欢欺负人。童瞳很是奇怪。
小四摇头,白忻澈道:“童瞳,小四想要个孩子,可他又担心孩子今後会不要他。”
童瞳“呵”了声,眨眨眼睛,待他终於弄明白了大哥的话是何意後,他惊叫:“四芽哥?孩子为何不要你?你是他的爹爹呢。”
“童瞳……”当著自己在这个世上除了状元哥之外最亲的两个人,小四痛苦地哭著,“我,我是阉人……”
“四芽哥!”童瞳的脸色变了,“我,我不喜欢你这麽说。你是我的四芽哥,是状元哥的媳妇!”
“童瞳……”小四的心里又苦又甜,他被童瞳的话感动了。
白忻澈抓过小四的手,把药瓶放了进去:“四芽,这里头有两颗生子药。你若是不想要孩子,我不会给你去讨。但我明白你,你日日都想要一个和状元的孩子,因为你爱他。四芽,哥说了,若孩子今後不认你,那他就不是哥的侄子,就不是你和状元的孩子。”
“也不是我的侄子!”童瞳握紧小四拿瓶子的手,“四芽哥,你生就是。若孩子今後敢不听你的话,我让四哥打他屁股!”
“少爷,童瞳……”小四看向两人,眼泪顺著脸颊流下,“我想,我想要孩子,我想。”
“那就把药吃了。”把手上那个不怎麽好吃的油饽饽扔了,童瞳把药瓶“抢”过来,取出里面的两颗药,“四芽哥,把药吃了,今晚等状元哥回来,你就脱他衣裳,和他行房。”说起这些闺房之事,童瞳脸都不带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