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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飞回主人手里。主人运气于我身上,混元之气在他周身轮转。他与琅琊真人对视一眼,随后配合着攻向鬼车。两人身上至纯至玄的剑气在空中绞缠成霞光万丈,灵蝶一般翩跹在利齿钢羽和烈火之间,举重若轻般化解鬼车一次又一次的攻击。那场面,真叫我这当事剑灵也觉得帅得喷血。我倒不知道主人和琅琊真人这样心有灵犀,想必在琅琊真人入塔前,他师兄弟二人关系很好?
    然而鬼车毕竟不是省油的灯,否则前任司命长老也不会被它耗死。那些钢铁般的羽毛根本是刀枪不入,物理伤害都是白瞎,灵气伤害也被羽毛吸收了大半。这简直就是作弊一般的羽毛属性,如果用它的毛造把剑,那一定属于怎么撅都撅不断的不要脸性格。
    过了一会儿,主人和琅琊真人的体力都有些透支,速度也慢了下来,毕竟自打进了塔就一直在跟各种各样的怪物斗法,琅琊真人连元婴丹都用过了,这会儿体力跟不上也是情有可原。
    我正想着不知道鸟对最炫天竺风是不是也有反应的时候,凌空中再次飞来两道真气。一道玄黄,一道嫣红,分别打在鬼车的两个脑袋上。主人身形一定,我一看,那玄黄的剑气我认识,是肾虚的。而那嫣红的……
    只见来人身上九色华袍幽魅奢华,轮廓深刻而精致的面上总噙着一丝丝欠打的邪笑。怎么竟然是辟邪宫主那朵大花痴?
    “小修修,我来救你了!”
    虽说辟邪宫主叫的很响,真正动手干实事儿的还是我们萌萌的肾虚真人。他大喊一声,“两位师兄,请你们拖住鬼车!”喊话的同时,他祭出手中一样法宝,初看的时候像一颗小金球,不过那上面刻着许多复杂的线条花纹。
    主人再次将我祭起,运起巨阙真诀,我周身剑气膨胀,化作巨剑向着九头鸟当头砸下。与此同时琅琊真人的灵剑在他的咒术中化作奔腾的麒麟兽,一头撞向九头鸟。在两股强力夹击下,九头鸟九个头一起喷火,烈焰焚天灭地,就连我都被烧得全身滚烫,简直要怀疑自己会不会融化掉。我硬着头皮跟那烈火对抗,奋力向下压去,但那鬼车的其中一个头已经瞄准的正在施法的神虚真人。
    此时辟邪宫主忽然将身上的九色华服脱了下来。我刚想吐槽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在那边脱衣服,结果他手一扬,衣服便飞入空中,迅速扩大,遮天蔽日一般散发着九色灵光。那鬼车竟然仿佛承受了某种巨大的压力,随着那衣服下降,全身钢羽乍起,猛烈挣扎着,但是那些头颅却被压得一点一点垂下来,每一只鸟头嘴里都发出不同声音的怒号。
    这是什么衣服?也太厉害了吧?
    神虚手中的金球忽然爆炸开来,迅速向四周张开,形成了一张金灿灿的天罗地网,向着鬼车收拢过去。想必那金球就是蜀山一直收藏的降妖至宝——十畏网。这法宝甚为厉害,不论什么妖怪都抓得住,只不过只能用十次,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得请出。到如今大概也只剩下三次可用了。
    看来这次蜀山亏大了……
    鬼车眼见十畏网现身,十八只眼睛忽然现出悲哀绝望之色。他如困兽一样最后一次挣扎,主人连忙带着我后撤,琅琊真人也抽身而出。那些火焰撞在十畏网上就仿佛撞上了铜墙铁壁,无法穿破分毫。
    想来这鬼车也是倒霉,若不是天陷阵启动太快,只差一点点就可以从这个塔里出去了。
    说起天陷阵,肾虚他们是怎么进来的?难道他们把天陷阵撤了?
    可如果没了天陷阵,藕女岂不是可以通过五十层这里玉虚阵被鬼车撞出的漏洞顺义出去了么?
    我这才想起来,好像还有个总是诡异地微笑着的小人偶一直在旁边看着我们打来打去的……我连忙到处寻找,却在乔嘉树怀里看见了她。
    糟了!
    果然嘴角仍然染血的乔嘉树对着我……对着主人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本应是邪恶,但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哀伤的笑容。
    下一瞬,我们只来得及看到乔嘉树和藕女在鬼车前一闪。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十畏网迅速向中间收拢。
    但是什么也没有抓到。十畏网缩回成一个圆球的样子。
    肾虚愣了。
    “鬼车呢?!”
    功亏一篑,主人和琅琊真人的脸色都非常不好看……
    于是我们很快从镇命塔出去了。由于五十层以下的妖物都没有那么棘手,所以所有达到第三候腾云境界的人都已经在下层做清理和结界的修补工作了。也不知道进塔多久,一路上听肾虚真人说,是龙渊丹朱他们知道我们进入镇命塔出了意外,被天陷阵困在里面,于是跑去找到了正打算启程回辟邪宫的宫主求救。宫主强硬要求打开镇命塔,肾虚自己也觉得一直用天陷阵困着冲破玉虚阵的鬼车不是办法,于是提出请出十畏网的办法。掌教真人最后被肾虚和清源真人的劝说下同意了,这才撤了天陷阵,让肾虚和宫主进来。
    问题是现在不仅浪费了十畏网一次使用机会,还把鬼车和藕女给弄丢了。这可是蜀山自镇命塔建成以来第一次发生妖怪逃跑的情况。这次蜀山的脸丢大了。
    肾虚真人一路上都在嘀咕,不知道掌教真人会发多大的火气。主人拍拍他肩膀安慰道:“这也不能怪你,这一次的闯入事件恐怕是早有预谋酝酿多时。只怪我们太大意了。”而跟肾虚真人一起闯祸的辟邪宫主却一路心情大好,先是把之前扔出去的衣服穿回身上,然后就跟在主人身后一会儿抓抓主人头发,一会儿拉拉主人衣袖,美其名曰是要检查主人是否受伤。但是你检查别人受伤需要摸别人屁股吗?于是我一生气就在那只贼手上用力咬了一口。
    辟邪宫主猛地缩回手,可怜巴巴看着主人,”你的剑怎么还咬人啊?“
    主人淡定回答,“鸦九咬得不是人。”
    后来到了外面,掌教真人听说鬼车逃走了以后,一口气差点背过去。旁边的侍童赶紧给他端茶拍背顺气,肾虚也赶紧在一旁扇扇子。掌教真人把肾虚骂了个狗血淋头,很显然是把对辟邪宫主的气也撒在了可怜的肾虚身上。
    但自始至终,琅琊真人都没说话。主人也神色凝重。
    半晌,主人开口道,“这次的事,大家都有责任。不过我想,这一次的闯塔事件并非偶然。塔内层与层之间的封印,很可能在闯入者进入前就被破解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安静了。这话的意思很显然,蜀山有内鬼。
    但是镇命塔一直是琅琊真人镇守的。他将自身元神与整座塔合二为一,塔内有任何动静他都应该知道才是。
    所有人都看向琅琊真人。而琅琊真人却似乎并不打算解释什么,只是说:“这次的事是我失责,我愿意接受调查。”
    如果镇命塔只有他能接触,那么琅琊真人的嫌疑确实是最大的。虽然我总觉得不可能是他。因为他不至于笨到这个地步,做得这么明显。
    主人也说,“此事应该与师兄无关,因为这一切做得太明显了,倒像是故意栽赃。”
    但不论如何,一番调查是跑不掉的了。
    后来听说琅琊真人被暂时软禁,蜀山上下忙着修补镇命塔,调查闯入的始末。不过这些都跟我这把剑没多大关系,于是我又被放回剑阁了。丹朱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还没死啊?
    作者有话要说:
    ☆、10|剑魔 (1)
    我把见到乔嘉树的事跟其他剑一说,众剑便都炸毛了。
    破军气得剑气四射,窗户纸都被他给划烂了。丹朱也狠狠地咬牙切齿,“他不是都死了吗?!怎么还阴魂不散缠着主人?!”
    白璃也愤愤不平,“就是啊!他把主人害得消沉了那么多年,还有脸回来!”
    “主人遇到他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就是啊!想当初主人多么潇洒风流,要不是他主人也不会变成宅男!”
    众剑纷纷表达自己对主人旧情人的羡慕嫉妒恨。我拍了拍龙渊的剑台,“好了别吵了,难道你们没听出来重点吗?!”
    破军竟然还在那傻乎乎地问,“重点不就是主人旧情人回来了么?”
    我翻了个白眼,“他当初可是被九尾狐咬死的!死无全尸啊!怎么可能突然完好无损了?!而且他在塔里可是要杀了主人的,而且还能变成一只大青蟒!”
    丹朱耸耸肩,“说不定他本来就是个蛇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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