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皮小鬼更茫然了,看向司怀:“厉、厉鬼是什么?”
“就是很厉害的鬼。”
第17章 金元宝
“就是很厉害的鬼。”
青皮小鬼眨巴眨巴眼睛,抬头挺胸,骄傲地说:“厉、厉害。”
他的魂魄干干净净,没有污垢、外伤,脸颊是微微鼓起的婴儿肥,眼睛很大,几乎看不出眼白,有种卡通人物似的可爱。
司怀想捏捏他的脸,想到自己的体质,指尖转了个方向,戳了戳陆修之的手臂。
陆修之偏头看他。
司怀戳戳他坚硬的胳膊,勉强过了点手瘾,开口道:“小青是好鬼,不吃人的。”
陆修之凤眼一瞥,冷淡地落在青皮小鬼的嘴角。
口水还在。
陆修之抿了抿唇,嗓音冷淡,不带一丝情绪:“厉鬼,为自杀或者暴死者怨气所致的鬼,怨气执念影响他们的思维,驱使他们行动。”
言下之意,厉鬼没有好坏之分,厉字本身便代表了他们的性质。
听见陆修之的话,司怀愣住了,半晌,慢慢问:“自杀的人也会变成厉鬼么?”
陆修之:“不是绝对。”
“生前对世界带有怨念,自杀后易变成厉鬼。”
司怀哦了一声,余光看见青皮小鬼愣愣地看着他们。
他连忙吹了个彩虹屁:“陆先生,你懂得真多,博学多才、才高八斗……”
陆修之不接受彩虹屁,淡淡地说:“你不知道的也挺多的。”
青皮小鬼看了他们一会儿,往前走了一步,发现这会儿可以靠近司怀,又往他身边挪了挪,小声说:“听、听不懂。”
司怀蹲下身,平视着他:“小青是不是一直很饿啊?”
青皮小鬼点了点头。
司怀继续说:“那是因为小青生病了。”
“病治好了就不会再饿了。”
陆修之脚步一顿,静静地看着蹲在地上的司怀。
他前额的碎发服帖的垂着,双眼弯成了月牙形,脸上不再是平常懒懒散散的表情,多了一丝温柔、一点笑意,像个不再犯懒的小太阳,照亮了青皮小鬼的面庞。
陆修之半阖着眸子,突然对道天观有些好奇。
明明看起来没有教授司怀基础知识,却又像是教了什么,令他与众不同。
司怀没有注意到陆修之的走神,他对青皮小鬼说:“可是哥哥我不会治病,但是这个大哥哥就不一样了。”
“他很厉害的。”
青皮小鬼迷茫地抬头,长时间不开口丧失的语言能力逐渐找了回来:“大哥哥,也、也是厉鬼吗?”
陆修之:“……”
司怀想了想,十分严谨地说:“大哥哥现在是人。”
以后就不知道了。
陆修之:“……”
司怀朝着青皮小鬼挤挤眼睛:“大哥哥厉害到说不定能治好你。”
“快求求大哥哥。”
青皮小鬼慢吞吞地反应过来,伸手拉住陆修之的裤脚,奶声奶气地说了句:“求求大哥哥。”
司怀抬头,见陆修之不为所动,压低声音,对青皮小鬼说:“哭,快哭。”
听得一清二楚的陆修之:“……”
司怀抬头,一本正经地问他说:“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十分钟后,青皮小鬼跟着两人上了车。
司怀问:“陆先生,像小青这种情况,怨气要怎么散啊?”
陆修之:“死因。”
司怀扭头问青皮小鬼:“你还记得自己怎么变成鬼的吗?”
青皮小鬼乖乖摇头。
司怀又问:“那你记得自己本名叫什么吗”
“不记得。”
“以前住在哪里?”
“不记得。”
青皮小鬼一问三不知,司怀眼巴巴地看向陆修之:“还有其他办法么?”
陆修之:“每日一遍往生决,等自然消散。”
司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小青说:“快谢谢大哥哥让你住到家里。”
小青乖乖喊:“谢谢大哥哥。”
陆修之:“……”
回到陆家,进门前,陈管家匆匆拿着拖把赶过来,看见陆修之边上完好无损的小鬼后,愣了愣。
陆修之沉默片刻,对他说:“带他去后院住。”
别墅后院有一栋小屋,是给为主人家服务的阿姨工人们住的,陆家现在常驻的只有陈管家一人,陈管家住在主屋的保姆房,后院的小屋便闲置了。
陈管家带着小青离开往外走,前往小屋。
陆修之抬眸看着司怀:“他不能进主屋。”
司怀点点头,陆家的房子,陆修之做主,同意让小青住下来已经很好了。
“再说后院的小屋挺不错的,我以前有一段时间借住在别人家的地下室呢。”
陆修之皱了皱眉:“什么时候?”
司怀含糊道:“小时候,记不清了。”
陆修之抿唇:“主屋有阵法,厉鬼不能进。”
司怀应了一声,他一开始就看出来这里有阵法,只是不清楚是什么阵法。
“什么阵法?”
陆修之没有瞒着他:“七煞锁魂阵。”
司怀不懂阵法,只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厉害。
回忆起今晚和红衣女鬼战斗时的一幕幕,司怀陷入了沉思。
他也得想些炫酷的招式,以备不时之需。
…………
之后几天,司怀恢复了和陆修之一起早起、一起出门、到校后翘课宅寝室的正常生活。
他没有在寝室闲着,而是在准备姚前的工资。
司怀买了一沓黄纸,照着网上的视频叠元宝。
司怀动手能力很强,很快就叠了满满一桌子元宝。
他连忙喊来姚前,问这种元宝能不能用。
姚前趴在阳台的窗户上,眼睛都看直了:“当然能!”
元宝太占位子,司怀索性全部烧给了姚前,发完工资,他问了一下道观的经济情况:“咱们现在有多少钱啊?”
姚前立马说:“算上您前几天的单子,目前流动资金一共有十万八千四百六十五,目前淘宝店铺的周收益大约四千,如果继续这样发展下去,算上理财产品,今年年底收益大约能有五十万。”
司怀惊了,五十万?!
他这么快就暴富了么?
司怀连忙问:“商阳附近哪儿的地比较便宜?”
“适合道观发展?”
姚前:“商阳作为国际性大都市,郊区的房价目前也要十万一平,道观的占地面积、算上材料装修、然后是建成的维护费、水电费……”
他絮絮叨叨地算了笔帐,言简意赅地对司怀说:“照目前的营收,二十年后应该能在商阳拥有一座小道观。”
司怀眼前一黑,二十年?
姚前继续说:“您那儿不是有一张金卡一张黑卡么?如果用——”
“不行,”司怀摇头,“那是司弘业的钱。”
姚前不知道司弘业是谁,但有钱不赚王八蛋,他想了想,试探地说道:“钱放着就是在贬值,不如用这笔钱去理财,理财赚到的资金在分给那位司先生一部分?”
这倒是个可行的办法,司怀同意了。
“那您和司先生几几分呢?”
司怀:“什么几几分,就按银行利息给他钱。”
银行利息很低,算下来那位司弘业先生还是亏了的。
姚前这下更搞不懂司弘业和司怀的关系了。
司怀精打细算:“等他死了我多给他叠点元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