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有仇吧?
董大山上完课回寝室,看见的便是司怀正一只只的烧元宝。
他愣了会儿:“大白天的,也没过节,怎么烧起元宝了?”
司怀:“因为贫穷。”
董大山疑惑:“啥?你烧给谁的?”
司怀垂着脑袋,盯着元宝的火苗,吐出三个字:“我自己。”
董大山:???
司怀幽幽地瞥了他一眼:“生前不能暴富,死后我要有钱。”
“趁现在活着,多烧点养老钱。”
董大山沉默了,他竟然觉得好像有那么点道理。
是个鬼才。
良久,他问道:“我看你最近淘宝店生意不是挺好的么?”
司怀又叹了一口气:“我本来也这么以为……”
买的黄纸还剩下一部分,司怀难得大方一回,塞给董大山:“你也可以尽早准备起来了。”
“要叠元宝的视频么,我发链接给你。”
董大山经过一番心里挣扎,放下黄符,对司怀说:“要不我帮你问问我表哥吧。”
司怀抬头看他:“你表哥是谁?财神爷么?”
董大山:“……我表哥也在开淘宝店,好像运营的很好,一年少说也赚个几千万。”
几千万?
司怀惊讶片刻,立马拿起剩下的黄符叠元宝:“那你帮我问问,我给你们烧元宝。”
董大山:“……”
他拨通表哥的电话:“哥,你现在有空么?”
电话那端响起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过了好一会儿,表哥惊慌失措地说:
“小山,出、出大事了!”
第18章 五泽镇
“小山,出、出大事了!”
董大山的表哥比他大八岁,自小性格沉稳,董大山从来没听他用这种语气说过话,连忙问:“怎么了 ?”
电话那端又是一阵嘈杂的声音,良久,才安静下来。
表哥焦头烂额地说:“你在家吗?二姨在你边上么?让她接电话。”
“没有,我还在商阳呢,”董大山也急了,“家里到底出什么事了?”
“家里没事,厂子出事了。”
董大山愣了愣,他妈是全职主妇,表哥家开的是家具摆件厂,怎么找他妈帮忙?
“厂子出什么事了?”
电话那端响起表嫂喊二姨的声音,似乎已经和他妈妈联系上了。
表哥叹了口气,索性告诉董大山:“得找神婆的那种事情,想问问二姨认不认识靠谱的。”
灵异事件?
董大山下意识看了眼司怀,司怀已经叠完了元宝,正念念有词地分着:“大山、大山哥……”
董大山顿了顿:“我倒是知道一个道观。”
“真的吗?”
表哥十分惊喜:“是商阳的道观么?”
他知道表弟在商阳读书,大城市的道士神婆之类总比他们小镇的要靠谱专业些。
董大山嗯了一声:“观主现在就在我边上,要不你直接和他说说?”
他打开免提,把手机放到司怀桌上。
“道长好,我姓王,是董玉山的表哥。”
王表哥打完招呼,开门见山地说:
“我们厂做的是家居摆件生意,这几年发展的越来越好,单子越来越多,就打算扩大规模,前几天刚把新设备搬进新厂,结果第二天设备全莫名其妙地坏了。”
“一批原材料被水泡烂了,可这几天根本就没有下过雨,到货检查的时候也是好好的,只是在仓库放了一晚上。”
王表哥缓了缓,继续说:“厂子事情没解决,我就给工人们放了两天假,自己也休息两天。”
“结果,就刚刚发生的,后院养的十几只鸡全死了……”
厂子发生的几件怪事,他还能安慰自己大概是供应商提供的货有问题、工人们没看住等等,可十几只鸡血淋淋地死在他眼前,王表哥是真的害怕了。
“道、道长,您说会是因为新厂风水问题吗?还是因为搬迁的时候我没有做法事?难道是不小心惹到什么……”
司怀本来就没有系统学过风水鬼怪之类的知识,王表哥还给了那么多选择。
他想了想:“都有可能。”
王表哥大惊失色,粗犷的声音都尖了两分:“什么?都是吗?!”
司怀沉默片刻:“……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王表哥连忙说:“道长,您明天有空吗?我派车来接,麻烦您看看,然后做个道场什么的。”
司怀看了看时间,明后天正好是周末。
陆修之不用上班。
“地址在哪儿?”
“就在商阳邻市的五泽古镇,很近的。”
司怀有些犹豫,他不确定陆修之有没有时间。
“酬金二十五万您看可以么?”
二十五万?半年的营收!
司怀当机立断:“当然没有问题。”
陆修之肯定有时间的,没有的话,挤挤也就出来了。
接了这么一个大单子,司怀无心翘课宅寝室,急吼吼地回了陆家。
还没进门,他就听见屋内熟悉的中年男高音:“修之,前段时间麻烦你照顾司怀了。”
“不麻烦。”
司怀推开门,司弘业和费秀绣坐在沙发上喝茶。
他一屁股坐到陆修之边上:“你们怎么来了?”
“刚出差回来。”
司弘业解释一句,继续和陆修之说话:“修之,不如明天咱们俩家一起吃个饭?”
司怀剥香蕉的手顿了顿,这老东西这么一回来就要和他抢人?
“城南的高尔夫球场唔——”
司怀把香蕉塞进他嘴里:“他没空,我们明天要去度蜜月。”
司弘业:???
他震惊地瞪大眼睛,一时间忘记呵斥司怀的行为。
费秀绣惊讶片刻,问道:“什么蜜月?”
司怀奇怪地瞥了她一眼:“结婚蜜月啊,老司没带你去?”
司弘业:???
他扔掉香蕉,嗓音下意识地拔高:“结婚?什么结婚?”
“你不是让我们结婚么?我们前不久就领证了。”
司怀反问:“你不知道?”
司弘业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没人告诉他,他怎么会知道!
“你、你……”司弘业艰难地压下怒气,问道,“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有提前告诉我?”
司怀:“告诉你干嘛?”
“又不是和你结婚。”
司弘业嘴角一抽:“我是你爹!”
司怀哦了一声:“你结婚的时候也没告诉我。”
“扯平了。”
“什么扯平不扯平。”
司弘业艰难地压住怒气,他第一次结婚的时候司怀没出生,第二次结婚的时候司怀还没找到。
他觉得自己再和司怀聊下去,肯定要被气死。
司弘业一口气灌完茶,对陆修之说:“修之,我们去书房详谈。”
司怀立马站起来:“我也去。”
他可不能让老司把陆修之拐走了,二十五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