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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陷害定国公府嫡小姐,且不论罪名大小,单说手握三十万兵权的定国公和那他那几个卓尔不群的儿子,就够她狠吃一壶!
    嘉宁公主痛心地道:“如钰,她是你大姐,你当然不敢相信,只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我们不信。”
    她转头看向卿如晤,厉声道:“卿如晤,你如果能主动承认谋害顾小姐的前因后果,本公主会替你在父皇母后面前求情。若是你坚决抵赖,定国公痛失爱女,顾家上下绝对不会放过你,到时候只怕留个全尸都难!”
    卿如钰像被闪电当头劈中一般,她脸色蓦地一白,连忙跪到公主面前,声泪俱下地道:“公主殿下,大姐不说,我帮她说,只求公主殿下在陛下娘娘面前帮大姐求个情。”
    嘉宁公主连忙扶起卿如钰:“如钰,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卿如钰看了卿如晤一眼,才犹犹豫豫地答道:“那日宫中夜宴,顾小姐与大姐邻桌而席,我……我听见顾小姐说顾大公子对大姐有意,大姐也甚是高兴的样子,与顾小姐相谈甚欢,而今日太子殿下却对大姐另眼相看,我猜想,顾小姐以为大姐要另攀高枝,这才和大姐起了争执……大姐向来是个急脾气,想必她是一怒之下才将顾小姐推入水中。大姐一时糊涂,请公主救她一命。”
    众人登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卿如钰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字字为卿如晤开脱,却句句暗指她丧德败行,一边与顾家大公子暧昧不明,一边博取太子青眼,更是将陷害顾昀华的罪名扣到她头上。
    嘉宁公主怒冲冲地道:“卿如晤,你还有何话说?!本公主这就押你去官府,让京兆伊公断!”
    说罢,便有待命在左右的内侍从人群中走出来,气汹汹地上前,作势要抓住卿如晤的左右臂。
    就在这关头,长孙曌低沉的声音响起。
    “本宫就在这,何须要去京兆府?”
    众人望过去,只看他迈步而来,步履恣意,举手投足间尽显上位者的风范。
    长孙泓紧随其后,目光冷漠地看着众人。
    但并未瞧见参宴的其他公子,想来是得了吩咐不得靠近。
    嘉宁公主唯恐迟则生变,连忙道:“太子皇兄,卿如晤和顾小姐发生争执,将顾小姐推到了水中,下人已去打捞,可是还未将人打捞上来,想必凶多吉少,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我就不举办这个赏花宴了!害得顾小姐……”
    长孙曌负手而立,淡淡问道:“何以见得落水者就是顾小姐?”
    嘉宁公主脸色蓦地一变,不自然地道:“参赛的众千金都在场,唯有顾小姐不在,而宫婢又看到卿如晤和顾小姐发生争执……”
    长孙曌扫了秋霞秋月一眼,沉声道:“你们可有看到卿大小姐将顾小姐推入水里?”
    两个宫婢登时跪倒地上,脸色青白交错,不约而同地道:“奴婢只看到卿大小姐和顾小姐发生争执,其余的,奴婢什么都未看到!”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多人聚在这里。”一道爽朗的女声响起,只见顾昀华俏生生地走了出来。
    众人看着嘉宁公主和卿如钰,眼神突然变得很古怪。
    在场的谁不是一等一名门闺秀,都参加过宫中夜宴,联想嘉宁公主之前的所作所为,傻瓜都能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直保持沉默的卿如晤开头了,她一脸委屈地道:“嘉宁公主,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竟遭你两次三番地诬陷,如果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可以说,我会改过,决不再惹公主生气。”
    在长孙曌摄人心魄的目光下,嘉宁公主禁不住颤抖起来,她死死地盯着卿如晤的脸,一双美目愈发怨毒得可怕。
    卿如晤回望嘉宁公主,嘴角勾起一抹讽刺,而后她转头看向一旁脸色发白的卿如钰,痛心疾首地道:“四妹妹,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你我姐妹同气连枝,父亲一直教导我们要相亲相爱,可是你都做了什么……”说着,卿如晤抹了抹眼角。
    卿如钰恨不得撕破她这张美人皮,脸色忽青忽白,一时却找不到什么话反驳她。
    嘉宁公主肠子都悔青了,她恨自己不该无视母后的警告,非要听卿如钰的撺掇,搞这出把戏,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
    更甚的,要是定国公知道她想对顾昀华下手,那还不得闹到金銮殿……
    嘉宁公主越想越害怕,几番权衡之下,她开口道:“卿大小姐,是本公主不好,误会了你。要怪就怪如钰,她一直跟本公主讲你嚣张跋扈,恶毒无比,这才让本公主对你产生了偏见。”
    此言一出,卿如钰登时扭头惊骇地看着嘉宁公主,一脸不敢置信。众人的目光利箭般刺向她,她如芒在背,浑身如坠冰窖,从头凉到脚。
    正在这时,内侍将一个白花花的人抱了上来,只见那人满身泥污,仅穿着肚兜和下裙,像死狗般搭在内侍臂弯。
    赫然是王嘉瀅。
    此时她满头珠翠一袭华服已不知去了何处,整个人如同一张破败的帆。
    长孙泓眸底不知名的光闪了闪,然后上前摸摸了王嘉瀅颈项,发现脉搏仍然跳动,连忙脱下自己的外披裹在她身上。
    他转过身对着内侍厉声道:“查!给本王查!务必要查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王嘉瀅一向横行霸道,得罪了不少人,众人心里暗爽,却不敢露出分毫。
    卿如晤上前一步,关切地道:“我认为现在当务之急是将王小姐移到屋里,然后请大夫为她诊治。”
    长孙泓阴鸷地盯着卿如晤,直觉告诉他卿如晤和此事有关,可是他根本找不出任何疑点。
    只好道:“卿小姐说的对,快把王小姐移到厢房里。”
    嘉宁公主和卿如钰顾不得屋里斗,不约而同地看向对方,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卿如晤看着半死不活的王嘉瀅被抱走,嘴角轻轻勾起。
    没有害人的本事,就要有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觉悟!
    方才卿如晤追上顾昀华之时,顾昀华一边假意向卿如晤发怒,一边小声地将嘉宁公主和卿如钰激怒她之事说出来。
    卿如晤顿时觉得不对,于是两人合计了一下,决定卿如晤假意离开,躲在一旁,然后由顾昀华站在湖边引蛇出洞。
    怪就怪那王嘉瀅自己蠢钝,卿如钰和嘉宁公主为了撇清关系,连宫婢都不用,也只有她这种没有大脑的人,才会受那二人的挑唆,竟稀里糊涂就敢来推顾昀华。
    然而顾昀华早有准备,在她靠近时立刻抓住她的手,卿如晤则从另一旁冲出来,一把撕了她的外披扔进湖里,然后两人一起将她推了下去,待她渐渐沉下去后,这才由卿如晤捏着嗓子叫了一句“有人落水了”,叫完两人立即跑开。
    之所以进行得这么顺利,全因嘉宁公主为了陷害卿如晤,一个宫婢都不往湖边放。
    经此一事,王嘉瀅的清白算是毁了。
    卿如晤忽然很期待,王家去向皇后兴师问罪时,皇后还会不会再力保嘉宁公主。
    “放心吧!二弟不会查出真相。”就在这时,长孙曌走到卿如晤身边,轻轻说了一句,便走开了。
    语气虽轻,承诺却重。
    卿如晤一怔,看向他伟岸的背影,心里忽的变得潮湿。
    他这又是什么意思?方才的话那样伤人,现在却又出手帮助。
    他这样做算什么?
    顾昀华看了这一幕,好看的眉毛高高竖起,她哼道:“卿如晤,你别得意!我是不会放弃的。”说完撅着小嘴扭头离开。
    卿如晤莞尔一笑,世界万千美丽都凝在她脸上,恍若洁白的昙花,在静谧的夜里悄然绽放。
    她这一笑,也为今日的赏花宴划上了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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