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伤口痛吗?”夏微微轻咳一声,等男人转头看她,便开口问道。
男人并不应声,反倒是习惯了似的,将衣服撩开,露出似雪的肌肤,这让夏微微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不过却也没计较那么多。
她已经给男人换了好几次药,每次见到他那快速愈合的伤口都会在心里暗叹男人的好体质,还有那触感如丝绸的皮肤,带着温热,饶是现代有很多身材比例上乘又有钱的钻石王老五追求她,也没有像现在这本悸动的感觉。
他见她用指尖轻抚过自己的伤口,总感觉被碰触的地方痒得慌,心里也痒得慌,脸上却愈加面沉如水,只有波动的眼眸泄露出一丝情绪。
“你这伤口很深,虽然快结痂了,但上药的时候还是会很疼,你忍着点。”她说着,便拿出调制好的草药敷上那些深深浅浅的伤口。
偶尔她会抬头观察一下男人的表情,见他虽然神情紧绷,却并没有喊痛的意思,倒让她心里有些敬佩。
“如果痛的话叫出来会好过一点,不用死撑着。”她提醒道,不知为何,看着硬撑着的男人,她竟会有些心疼。
男人仍旧沉默地紧抿着薄唇,也不知有没有听到她的话。
“你……可有想起了些什么?”夏微微颇为无奈,这人看起来不止是个哑巴,还是个聋的,跟他说一句话,半天不见反应。
四周静静的,夏微微看着低头不语的男人,叹了一口气,“得得得,既然你不记得了,那我给你起一个吧。你看你不喜欢说话,性格又那么没趣,就叫木头好了。”
闻言,男人忽然抬起头,措不及防的撞进了晶晶亮的水眸里,俊脸迷茫的看着满脸笑意的夏微微,微微一愣,正欲张口,又听见了那个清脆的声音。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男人的身子一顿,复低下头,继续当他的木头。
深夜,屋外偶尔传来几声蝉鸣和蛙叫,月光倾洒,静谧而安详。床上男人的却陡然睁开了眼,目光直直望向上方,屏息凝神的侧耳倾听,有人。
男人随即翻身下榻,开门快步出去。
果然,在厨房外面,一道鬼鬼祟祟的黑影正佝偻着身子往夏家门口走去,男人目中一厉,大步走了过去。
他的速度很快,脚步也轻。
可黑影似乎有所察觉,往后看了看,看到有人追了过来,心中一惊,刚要拼命朝前跑,不想被他抓了个正着。
小偷擒得生疼不敢发声,男人抬眸看了眼夏微微的房间,眸中闪过一抹犹豫,似是不知该将此人怎么办。
夏微微的房间离男人的房间近,自是听见了房外的动静,因而此时披着衣服过来了,望着眼前的场景,不带犹豫的上前将小偷脸上的黑布一扯,借着月光,便看见了她那秀才大堂哥夏成远扭曲的表情。
“哟,堂哥深更半夜不睡觉,到我们这来干什么?”夏微微的眼神一下子危险了起来,她现在特别烦这一家子人,没一个好东西!
“妹妹,堂哥这不是睡不着,出来走走吗,堂哥之前在学堂,也不知道这里是你家,就想随便进来看看而已,既然是误会一场,那堂哥就先回去了啊!你让这人放开,放开!”夏成远脸上堆着亲和有礼的虚假笑容,想要迈步离开,又被男人大力拉了回来。
男人伸手在他身上顺了几下,便从他那读书人才穿的长衫衣服里掏出了一包油纸裹着的东西,递给夏微微。
夏微微一拆,乐了,这不是他们家做的红烧肉嘛。
“堂哥,怎么你散步散着散着我家的红烧肉就散到你兜里去了?”夏微微扬了扬手中的油纸包,冷声问道。
“切,拿你几块肉怎么了,以后等我当了官,想要什么肉没有?我看得上你这几块肉那是给你面子,识相的话就赶紧把我放了。”夏成远一时心虚,嘴上去还不忘抬高自己的身价想吓唬住夏微微。
“哟哟哟,这么厉害啊,我好害怕呀!”夏微微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看着他,眼里却是一片冰冷,这一家子人,果然个个都不要脸。
偏偏夏成远一点都没看出来,还以为夏微微是真的怕了自己,于是,神色间更加高傲,“哼,知道就好,我劝你最好现在就把你这做菜的方子告诉我,日后我成了举人,自然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原来打的是这肉方子的主意,夏微微看着夏成远得意的表情,在心里嗤笑了一番,嘴上说道:“堂哥说完了?说完了就轮到我来说了,木头,给我打他一顿,然后扔出去。”
夏成远愣了一下,随即道:“你敢!我可是秀才公,殴打秀才公,那是要吃牢饭的。”
夏微微对他的威胁一点也不在意,反而挑衅地看着他道:“行啊,今天我打了你,明天你就去告官好了,等衙役过来了,我就把今天晚上你到我这里来偷东西的事情一起说出去,让全村人都知道秀才公是个小偷,那时候不仅名声毁了,能不能继续参加考试都不一定了吧?”
听夏微微说到这,夏成远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连连躬身求饶道:“妹妹,我错了,我就是一时糊涂,我……”
“木头,给我堵住他的嘴,往死里揍!”夏微微打断了夏成远的话,朝男人扬了扬眉,后者只是提起他的衣领,在肋骨出轻轻一点,杀猪般的叫声刚要响气又截然而止。
夏微微皱了皱眉,这是……点穴?
夏成远头发披散得像个疯子,青白带着点俊秀的面容满是扭曲,哪里还有半点读书人的样子,他还想对着夏微微破口大骂,目光却在触及男人的一瞬间噎回了嗓子眼。
最后夏成远慌慌张张、连滚带爬地往夏家的方向跑去,接连摔了几个跟头,把自己弄得狼狈不堪。
夏微微在后边看着,心中痛快,算是小小的报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