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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延定有些强词夺理的意思,慕容德丰不欲与他多争。
    如今国策已然推行下去,医保司和几条混凝土路已经立项,学生也都派了下去,柴宗训有些骑虎难下的意思。
    况且杨延定并无私心,一直都是忠心为国,柴宗训只有选择相信他。
    但吕端所说,也的确属实,柴宗训只能暂时将奏折留中。
    吕端上奏并未引起多大的水花,却释放了一个信号。
    攻击高征税国策,并不会受到惩罚。
    高征税损害的中等之家,却是朝廷官员最大的来源。
    豪富之家的孩子多半继承父业,普通百姓家中偶有做官的,却也不多。
    只有中等之家,没多少家业可以继承,但可以拼命供孩子读书。
    特别是近一年多来,先前打天下的一批老臣死的死,退休的退休,现今朝廷充斥的,基本都是读书人。
    既然攻击高征税无罪,于是弹章如雪片般飞进了宫中。
    特别是翰林院掌院学士宋准的弹章,简直将杨延定骂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杨延定在朝中并无根基,他唯一的依靠是柴宗训。
    于是柴宗训将这些奏折通通留中,就当做没看到。
    这么做的后果是,百官年轻一些的纷纷请病假,年纪大一些的要求致仕。
    宋准更狠,眼见皇帝不放奏章,趁着早朝时,拦住了杨延定的车驾。
    “奸相,你可敢下来与我理论?”宋准对着车驾大呼。
    杨延定本不是没有丘壑之人,但这几日被骂的实在是不耐烦,便冲出车驾:“敢问宋学士,要与本官理论什么?”
    “奸相,你可睁眼看看,”宋准喝到:“天下百姓因你高征税国策,已然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你还不知悔改吗?”
    “如何水深火热了?”杨延定说到:“本官知道,要从口袋里掏钱出来,换做是谁也不愿意。”
    “可这钱未流入国库,本官也未私藏一毫,全都用在了百姓身上。”
    “如今江南百姓看病不要钱,待医保司医药工场完工,我大周子民看病都不要钱,难道你没看到吗?”
    “还有幽州和江南的多所大学正在兴建,为社稷培养专业人才,你看不到吗?”
    杨延定接着说到:“你看不到,你只听到那些升斗小民锱铢必较的声音,便自诩为生民立命,从而攻讦本官。”
    宋准冷笑:“杨大人,便如你说我一叶障目,你又何尝不是盲人摸象?你只看到了医保司,义务教育司的成就,可曾看到江浙大批纺织工场倒闭,被几大豪商兼并?”
    “经营不善之事常有,如何却与国策相关?”
    “杨大人啊杨大人,天下百姓衣食住行,哪一样与国策无关?”
    宋准说到:“你杨大人高高在上一句话,那些数代经营的中等之家,便只有等着被兼并的命运,大批百姓失业,不得不降低工价前往豪商工场。”
    “如此一来,社稷便陷入死循环。如今高征税推行不久,尚可更改,倘成行之后船大难掉头,社稷便危矣。”
    “少在此危言耸听,”杨延定说到:“本官知你出身中等之家,此刻便为中等之家鸣冤叫屈,他日若再有个豪富之家出身的学士,为豪富鸣不平,这高征税,到底还要不要推行下去?”
    “高征税该废。”宋准喝到。
    杨延定冷冷到:“废了高征税,百姓看病,道路桥梁基建,你宋学士出钱?”
    “先是时,并无高征税,我大周户口却连年增加,百姓自有其谋生之道。”
    宋准说到:“治国之道,无非敬天法祖,亦或顺其自然。而你杨大人却钻进钱眼,一门心思弄钱,以至于民不聊生,长此下去,必致天怒人怨。”
    “宋大人,”杨延定驳到:“你可见过看不起病,躺在床头等死的百姓?你可见过被高山所阻,一辈子未曾下山的百姓?”
    “你不过读了几年圣贤书,在翰林院抚诗弄词,却也敢学人说治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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