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不久,农舜的人头也被送到幽州,伍晓波下落不明。
迂回的杨延德由于粮草不济,只能撤军回来。
柴宗训出离愤怒了,当即拍案而起:“传旨,朕要御驾亲征,不收归吐蕃,誓不罢休。”
翰林院掌院学士宋准当即谏到:“皇上,吐蕃土地贫瘠,气候苦寒,收之无用,何不干脆弃之?”
“放屁,”柴宗训骂到:“吐蕃本是我炎夏故土,岂能长期流落于蛮夷之手?”
“况此处已折损我两员大-将,朕的爱徒也殒命在此,朕若不为他们报仇,枉为人君。”
百官知道柴宗训向来刚愎,眼见于此,都不敢拂他的逆鳞。
杨业和曹彬对视一眼,一起出班到:“皇上,臣等虽老迈,却也志在千里,愿率王师,随皇上出征,扫清妖氛。”
吐蕃地形,不像漠北那样能搞闪电战,必须稳打稳扎,年轻一代的战将,冒头的不多,也只能指望这两位老将了。
“好,杨业曹彬二人上前听封。”
“杨业为征西大元帅,曹彬为平西大元帅,各率麾下兵马,由蜀中和河西进兵,不收归吐蕃,誓不回朝。”
中原这边浩浩荡荡,吐蕃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反正雪山冰川就能将周师消耗大半。
虽然之前的雪崩,让吐蕃损失两万大军,但周师的损失也不小,特别是主将居然也死在雪崩之中。
县尊迦应虽然立了大功,但依然是县尊,但工布州一应人马,都归他调遣,用以抵御周师。
农舜和丹朱是中原奸细,而且已经被杀的消息传出去,州中百姓大感惋惜。
好好一个人,怎么就是奸细了呢。
当然了,奸细而已,只是少了个看病的人,反正他没来的时候,大家也是这么活着,就当他是个匆匆过客吧。
当年征蜀统领是曹彬,所以此次从蜀入吐蕃这一路,主帅还是他。
杨业率兵经河西进入吐蕃,柴宗训与他一路。
听说皇上御驾亲征,曹翰也从西域赶了来。
面对茫茫的雪山,柴宗训陷入沉思。
在这种地方打仗,即便现代化的飞机坦克都不一定好使,更何况只是拥有枪炮的周师。
欲灭吐蕃,只有设法将吐蕃大军赶到一个地方,趁机决战。
鼓动吐蕃百姓革命这一途,柴宗训也曾考虑过。
但眼下吐蕃国内限制人口流动,对中原人更是管控严格,很难进入其境内。
柴宗训想起先前农舜传回来的消息。
吐蕃国内因为国师鸠摩罗曲解经书的缘故,导致百姓非常逆来顺受。
只要能有一口气在,便不曾想过造反。
说起经书,柴宗训前生没有直接接触过。
但因为有段时间无意间某重点大学哲学院院长王教授的讲座,一下子便对佛家,道家,儒家,以及炎夏的传统思想有了很浓厚的兴趣。
于是他一字不落的将王教授的所有讲座看了一遍,什么“空不异色,色不异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子曰成仁,孟曰取义”倒也有些了解。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也曾深入研究过。
如果要他系统的翻译讲解一下,倒也是能讲的。
但他身为中原皇帝,怎么可能去吐蕃讲经?
杨业率军沿着魏咸信的老路向前行进。
因为雪崩掩埋了山谷,不得不绕一段路。
大军行进时非常小心,生怕再次遇上雪崩。
还好一路有惊无险的到达工布州,但没想到吐蕃人早已人去楼空,只剩了一座空城,而且一粒粮食也没留下。
根据作战计划,曹彬将率军前往约茹州。
届时杨业军全员引为后援,由曹彬主攻。
但冰雪隔绝了消息,现在并不知道曹彬是否到达约茹州,杨业只得下令扎营等待。
天气寒冷,兵士尚可以忍受,但一路行军至此,大多数兵士都懒洋洋的提不起力气,幸好此地留有吐蕃军的营寨,倒不须费太多力气。
根据历史遗留下来的地图,约茹州在工布州西北方向,距离圣城惹萨更近,但路径也更难一些。
毕竟在别人的地盘上,杨业非常谨慎,外围岗哨,内里警戒一点也不少。
但即便这样,杨业心中也有一丝不安。
柴宗训劝到:“令公,对于吐蕃来说,坚壁清野,让恶劣天气消耗王师,是最好的战法,令公倒不必担忧。”
“皇上请看,”杨业说到:“城中吐蕃大军和百姓撤退有条不紊,一丝慌乱痕迹也没有,足见那迦应是个心思极为缜密之人。”
“先前故意放伍晓波回来,然后在山谷处伏兵,必也是他的计谋。”
“撤退如此从容不迫,倘要设个什么埋伏,对迦应来说也是轻而易举之事,所以臣不得不小心。”
“王师处于山谷之上,又不会有雪崩,”柴宗训说到:“还有何可惧?朕倒关心粮草是否能及时运送。”
“皇上放心,”杨业说到:“西域军为报主帅之仇,目下全军皆主动为我运送粮草,吐蕃军不打补给线还好,一旦他有此妄念,必叫他有来无回。”
“如此令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皇上,臣说不清。”
君臣二人正议论间,传令兵匆匆进来:“启禀皇上,令公,我军营地北面出现大量牛羊。”
莫不是撤退中走散的牧民牛羊?倘真如此,倒可以给大军改善一下伙食。
一行人出了营帐,果见数不清的牛羊冲来。
牛羊群中尚有许多獒犬跳跃驱赶。
杨业觉得不对劲,大呼到:“速速开枪,不让牛羊靠近。”
兵士连忙集结举枪,可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一排火箭从牛羊背后射出,引燃牛羊身上的火油。
着火的牛羊可不管枪炮,发疯似的朝营帐这边冲来。
已然入营的将士匆匆出营,赶紧杀牛宰羊,忙得不亦乐乎。
吐蕃这是知道大军粮草不济,所以特地来犒劳的么。
当着火的牛羊将营帐点燃,柴宗训和杨业才发现吐蕃的险恶用心。
在这种天气下,如果没有营帐露宿外面的话,不被冻死,也要冻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