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搬家了,搬到了一栋没有地下室的房子,我问我爸我那些内裤去哪了,我爸一直念叨可惜了那些茅台。
家里还是会来很多人,我爸也不会再让我下去——也没地方可以下去了,他漫不经心地介绍这是我的女儿,听着他们的恭维笑两声,笑不进眼底。我看着他的样子又觉得他太可怜了,他身边就只有我了,但我又是这个样子,好像为了证明他可怜而存在的另一种可怜。
宴会后留下了两男叁女,加上我爸是叁男叁女,加上我是叁男四女,加上保姆是叁男七女,加上司机是……我就这样做着简单的算术题,然后坐在阶梯上看着两男叁女在客厅里嬉戏。
他们赤裸着身体,走起来,爬起来,站起来,身上的肉都会跟着抖动,我想把我的内裤借给他们穿,以此来遮掩他们白肉下暴露的红肉,跟杂交动物一样暴露着可供同类嘲讽的弱点。
我想到自己,我掀起自己的裙摆把脑袋伸进自己的腿间,手指将要剥开我的内裤——
我爸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上楼梯,挡在了我的前面,我剥开我的内裤,又剥开那个小小的缺口,原来我也是白肉藏红肉的杂交动物。
我抬头看我爸,我问他,你是什么颜色的。他把我抱起来往房里走——我的房间自打住进来锁就坏了,连门也是关了松,松了关,没完没了。
就像我爸把他的红肉藏进我的红肉里一样,没完没了。
我趴在他腿上问他,为什么人的皮肤是白色的而它们是红色的。我爸吐着烟说,因为它们不要脸,身上凡是红色的都不要脸。他夹着烟的手指拨弄我又扁又硬又小的乳头,你看它也是个不要脸的。他侃侃而谈,舌头、嘴唇,都是。
我想了想说,不对。我晃两下他身上最大的“不要脸”,我看它挺要脸的,脸都缩起来了,看不见了,还会躲在我的“不要脸”里面。我看着我爸一字一顿地说,对吧,我觉得它挺要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