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大概为了证明它“不要脸”,一下子让它涨开了脸,涨得满脸通红,涨得精神抖擞。他从后面抱着我,像把尿一样把着我,让我从镜子里看着我的“不要脸”。他兴奋又恶毒地说,看看它们是怎么不要脸的。
然后它就藏进去了,这难道是“不要脸”吗?我不懂。它进进出出,最后口吐白沫,我蘸了一点尝尝,我爸呼吸一滞,让我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我爸白天很少在家,但他给我请了好些个老师教我念书。有一回上着课,我突然把笔吞下去了,可把大家吓坏了,做了手术取出来,我爸发了好大的火,把那老师骂得够呛,可他之后还来上课,真是,跟我一样厚脸皮。
他教英语,每隔叁分钟就要强调一次:注意看我的口型。而我每次看着看着就忍不住把笔含在嘴里,就好像张嘴是含下去的开关机制。我很疑惑为什么跟笔差不多长的东西怎么吞都吞不下去而笔轻轻松松就能滑到肠子里去。
在老师又一次把笔从我湿答答的口腔里拿出时,我忍不住问了这个问题。老师眉头紧皱,接着眼神闪烁,问我,什么跟笔一样长的东西?
我指了指2B铅笔上自带的橡皮说,跟这个颜色一样,但要比铅笔粗很多。
老师走过去把门轻轻关上,然后走回我跟前从裤子里掏出一样软塌塌的东西攥在手里,他微笑着问我:是不是这个?
我仔细观察后摇头:不是,这个黑黑的。老师解释说:因为我的这块大橡皮擦了太多次了,没办法,谁让学生们那么笨总是做错题。
我有些不好意思,慢慢低下了头。老师严厉道:把头抬起来!我只好抬起头,老师长得跟我爸几乎一模一样,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只是年轻很多。
然后他把他黑黑的橡皮塞进我嘴巴里摩擦,边摩擦边骂:傻子!傻子!我以为老师在责怪我回答错了太多题,不得不让他的橡皮擦得更黑,于是我努力张大嘴让他把我擦得更干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