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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桑说:“也不是这么说,在我手底下过的人如过江之鲫,下海都是因为不得已,上岸了抖落一身羽毛照样安分过日子,这样我见得多了。性格就是命运,时少会这样跟他自己的性格有很大的关系。”
    顾渭心里有气,他听出来肖桑是在质疑时锦年的人品。他也知道时锦年从来就有问题,在他家族遭遇变故之前他就已经有大问题了,可是顾渭就是听不得一个别人这么当面臧否,一个鸭头又凭什么呢?
    时锦年后来再不好再乱,顾渭始终记得少不更事时节那个干干净净的人物,在他心里某种程度上时锦年恰恰是太单纯太没心机,所以才这样挥霍骄纵全然不顾后果,所谓“做坏事是因为寂寞”说的就是他这位朋友。
    他之所以还耐着性子听肖桑说,是想看他后面是否有别的说辞,否则的话这笔帐他是要记下的。
    肖桑继续说:“钉个钉子进去拔出来留下的是个窟窿,而不是‘完好如初’。——这就是时少的状况,别说是从前那么骄纵那么目中无人的他,就算是个更有平常心的人在七月流火的风尘堆里滚一圈也难免性情大变——更何况时少现在也不算是大变,他只是方向稍有变化而已。”
    丁牧遥让他把话说明白。
    肖桑说:“时少在进七月流火前是瘾君子,大家都知道,这毕竟不是什么秘密。进了这里之后因为工作的关系他不得不戒毒——所以你看,一件事情要从好坏两方面看,在戒毒所里也未必能达成的效果在这里却可以完美执行。”
    丁牧遥说:“你这鸭头越说越墨迹,说重点!”
    肖桑说:“重点就是——时少大概就是那种很容易或者必然对某一种事物上瘾的体质。小的时候也许是搜集玩具模型、玩电脑游戏、再大点是赌博或者吸毒,到了现在他主观客观作用之下上瘾的事情么……想必顾少你是知道的。”
    顾渭果真颜色大变,沉着脸半天,“你是说……小锦他、那个上瘾?”
    肖桑叹说:“专业点的说法叫‘嗜性癖’。”
    丁牧遥说:“这个什么屁是怎么个情况?”
    肖桑说:“‘嗜性癖’就是说一个人嗜性成瘾,并且经常沉迷于这种行为中难以自拔,身不由己。就好像毒瘾发作的时候人会不顾一切想吸毒,疯狂到和平时判若两人,有这种癖好的人也会经常想着床笫那点事,欲罢不能,索求无度。我们这个行当里得这病的人不多,我倒是遇到几个小明星多少有点这个问题。当然,时少是否是确实有这个病还需要专业人士的鉴定。我只是斗胆猜测而已。”
    又是猜测,他这一晚上快成肖半仙了。
    不过顾渭虽然冷着脸,却没有拍桌子骂他信口雌黄,可见他这命算的也不算全然不准。肖桑的心放下来,这脉是把准了,剩下的对症下药而已。
    顾渭沉吟半晌,看着肖桑说:“小锦是不是很早在你这里就有这个问题了?”
    肖桑歉意地说:“也许是,也许不是,我注意到这个情况也是最近的事情了……他曾经不为挣钱而对那层楼所有被派去看场子的保安下手,只有一个孩子逃过他的手段,当时我就觉得他这种状态不对。昨天时少来这里的样子更加印证我的想法,正常人哪有巴巴地又跑回来找客人的。”
    顾渭说:“既然你觉得他可能患上这个病,当时为什么不带他去看医生?如果早点就医的话,他现在可能要好很多。”
    肖桑苦笑说:“顾少、顾大参谋,我如今把我知道的都倾囊相授,是诚心实意的。过去的事我也不想多说了,多担待。”
    丁牧遥拍拍顾渭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纠结过去,得饶人处且饶人了。
    顾渭当然知道,别说肖桑当时只是怀疑,就算是确诊时锦年有这个病,怕是也舍不得治。一个不顾身体不知道羞耻的男妓是多么地好用啊!
    顾渭窝火地给自己灌酒。
    丁牧遥说:“真是新鲜,原来还有这种病——你有什么打算?”
    顾渭说:“带他去看医生。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总会有办法治的。”
    丁牧遥点头说:“好,需要帮忙就言语一声。”
    从七月流火出来,顾渭满心懊恼地回到住处,他想和时锦年试探地谈谈。
    他白天要去上班,又担心时锦年乱跑惹事,就从单位借了个勤务兵帮忙看着。结果进了家门就看见那个便衣的兵被时锦年压在沙发上,上身的衣服还齐整,下半身已经光屁股了,那兵看起来还在挣扎,嘴里说着:“不行不行!你是顾参谋交代要照顾的人,我不能……”话虽然说的还成,可是人已经慢慢进入状态,半推半就什么的,简直像GV里一边说雅蠛蝶一边依依哦哦叫起来的演员。
    时锦年好像刚洗完澡出来,身上一件睡衣,下面似乎什么也没穿,方便的很,一脸得手的得意和猴急,“矜持什么?你刚刚不是已经硬半天了,我们速战速决,你的顾参谋今晚有饭局,没有这么早回来。”一副你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救你的架势。
    其实这勤务兵是个典型的矮穷挫形象,有点像演傻根那个,顾渭当时挑上他也考虑到外形的因素了,可是没想到时锦年居然饥不择食到这个地步!顾渭当时脑子就轰地一声。
    他冲过去拉起时锦年抛到一边,又扯起傻根勤务兵照着脸就是一拳,把人打得鼻血直流掀翻在地。
    那勤务兵见到长官也已然懵了,不会反抗,倒在地上任人宰割,嘴里喊着:“顾参谋不是我!我没有!”嗷嗷叫着。
    顾渭一边踢打他一边恶狠狠地说:“你妈的!我叫你来给我看着人你给我脱了裤子看,我叫你管不住自己二两肉!我今天特么废了你!”脚踩上傻根的屁股使劲碾。
    傻根扯着脖子惨叫着饶命什么的。
    时锦年被搅扰了好事,百无聊赖地在一边看着,淡淡地说:“烦死了,你要杀要打到外面去。”
    顾渭看到他这个朋友一脸的无所谓,反而冷静下来。他停下殴打,那傻根勤务兵还没有傻透腔,捞起自己的裤子爬着跑了。
    顾渭气咻咻的,一时无语。
    时锦年就耸耸肩,自顾自坐下,用遥控器打开电视,开始翻台什么的。
    过了一会,顾渭在他身边坐下,眼神直愣愣地看着电视的方向,心里惶然地想:明天还是带他去看心里医生吧。
    第章
    顾渭以为心理医生诊断的过程会比较复杂,也许要等上一阵子才能确诊,结果进去不到半个小时心理医生就狼狈地从办公室逃出来,用手帕擦汗,对等在外面的顾渭说:“他是绝对的‘嗜性癖’,病得很重!”
    顾渭从敞开的办公室门看进去,时锦年貌似无辜地坐在医生专属的转椅上,左右晃动着玩,一副我什么都没做的样子。
    很明显,在半个小时的时间里时锦年都按捺不住骚情对医生上下其手了。顾渭咬得后槽牙疼,却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气,问医生该如何治疗。
    这医生不敢单独和时锦年呆在一个房间里,顾渭也不放心他们孤男寡男的,更不敢放时锦年一个人在外面乱逛,于是三人重新在办公室落座,开诚布公地谈论时锦年的病情。
    医生推了推眼镜,郑重地解释了“嗜性癖”的定义和临床症状,并进一步解释说:“美国高尔夫球手老虎·伍兹就是嗜性癖患者,已经在接受治疗。在美国电视节目中关于嗜性癖的话题风靡一时,也有砖家启动了一系列对该课题的研究工作。有实验表明,嗜性者的大脑在其有嗜性行为时,有清晰的行为意识,大脑电波图显示,这与其他类型的精神病有本质上的区别。
    嗜性癖从分类上可以分成纯上瘾者和有正当理由者。治疗专家看一个病人究竟属于哪一类嗜性癖主要是要看他是否有大量的性行为,对象是否是自愿的成年人,是否沉迷黄色影像与黄色网络等。
    这种病的表现形式可以简单地分为强迫性的、失控性的、沮丧性的等。其成因也多种多样。有学者认为,嗜性癖者大多是由于童年时期的心里阴影所造成。比如,性虐待、亲眼目击性行为、被诱奸等等。这些原因会使人本来正常的性意识变得扭曲而不健康。这些变化在成年之后更加显著地体现出来。”
    时锦年忍不住嗤笑出来,挥挥手,好像有病的不是他而是这个侃侃而谈的医生。
    医生有点遗憾地看着他,而顾渭则露出微妙的羞愧的表情,他做贼心虚。
    医生继续说:“当然对于此观点也有持反对意见的人,他们认为从一个人在童年少年时代遭受的心里创伤在他成长期间有漫长的恢复期,在成年以后,更加有足够的心智引导自己怎样过健康的性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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