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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父亲显然是一早便知道他们是要过来的,听到他妻子的呼唤,赶忙把沏好的茶和洗好的水果端了出来。
    双方各自落座,简单的客套了一下,许倩显然是很关心自己学生的,还没说上几句话她便问起了李媛的病情。
    李媛的父亲闻言说到:“先前就是咳嗽,有些发烧,到镇卫生院看说是感冒,给拿点药让回家吃,本来也没太在意的,可谁知道药是吃了,可是一直都不见好,反而是越来越严重,眼看着都烧到39度多了,把我们给吓坏了,赶紧的找车给送到市里,结果到人民医院一检查,人家大夫说是肺炎,让我们赶紧住院,我们家媛媛在医院里住了四、五天,今天大夫才让出的院,我们上午才把孩子给接回家的,这一趟给折腾的,孩子算是受老罪了,你们说那镇卫生院的大夫是怎么回事,感冒和肺炎都分不清楚,差一点就把孩子给耽误了。”
    许倩没有接李爸爸的话茬,而是继续的问到:“那媛媛现在怎么样了?病好一些了吗?我能看看他吗?”
    里爸爸闻言说到:“昨天在医院里拍的片子,大夫说炎症消的都差不多了,体温也降下来了,基本算得上是痊愈了,才让我们出院的,还给开了不少的药那,让我们回来再接着吃一些日子的,至于媛媛呀,她还在屋里睡着那,孩子他妈,你进去看看去,把媛媛叫出来,就说她老师过来看她来了。”
    媛媛妈应了一声,起身准备要去里屋,被许倩给拦了下来说到:“不用了,孩子要睡就让睡着吧,她病刚好需要休息,别打扰她了,我们就是过来看看,知道她没事我们也就放心了。”
    随后她又跟李媛的家长们讨论了一下请假的问题,李爸李妈的意思是,今天已经是星期四了,还有一天就是双休日了,他们孩子今天刚出院,还在吃药那,他们想让孩子在歇一歇,等到星期一在正是上课。
    许倩对这到是没什么意见,反正也才刚开学,课业也不是太重,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孩子的身体才是重要的,休息好了在上学也没什么问题的。
    又聊了一会,就在陈泽和许倩准备要起身告辞的时候,里屋的门开了,睡在里面的李媛睡醒出来了,她看见许倩坐在客厅里很是兴奋,快活的跑过来说到:“老师,你来看我了,老师,同学们都好吗?老师,我可想你们了。”
    许倩安抚着看到她有些兴奋过度的学生,李媛的妈妈随手拽过来一件衣服给女儿披上说到:“出来也不知道搭上一件东西,你才刚好,在着凉了怎么办?”
    屋里的几个大人都在围着这个孩子转,陈泽本来也想着问上几句的,可是他刚靠过去就闻到了一股浓厚的泥土煤灰的味道,就像一个人,进入了一间很长时间没被打扫过的屋子里闻到的那些灰尘的味道。
    陈泽微皱了一下眉头,他刚刚在这里坐了很久,也没有闻到这股味道,那很显然,这股味道是随着李媛这孩子一起过来的。
    他随即打量起了李媛,见她穿的虽然是居家的睡衣,看是洗漱的却很干净,看不见一丝的污渍,自然更不会有什么灰尘,而且旁边的人反映也很正常,显然是没有发现这股味道。
    难道这股味道是只有他才能闻到的?
    陈泽想到这里心便是一沉,他素来知道自己体质独特,若有什么东西是只有他才能察觉的时候,那就必然不可能与普通二字画上等号,这样看来,眼前这位媛媛同学生的这一场病,似乎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呀。
    于是陈泽开始有意识的引导着大家与媛媛谈话的话题,希望能够从他们的言语之间找出一些线索出来,可惜媛媛这位同学是一心的扑在学习上面,整个暑假都是在补习班里度过的,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家,刚刚生的那场病,也是因为天热贪凉造成的,让陈泽根本就找不出一丝异常的地方。
    又聊了一会儿天,见时间实在是有些晚了,陈泽他们便起身要告辞了,媛媛一边送他们出来,一边还让许倩给她的好朋友带话,说她下个星期就回去。
    屋子外面已经很黑了,陈泽估计现在差不多快要有十点钟了,他们没有让李媛和她的家人在往外送,陈泽与许倩挥手告别了这一家人。
    镇子上没有路灯的小路是很黑的,这一点就连天上又圆又大的月亮都没法改变,陈泽一手推着自行车,一手掏出手机,用屏幕上的一点点的光亮给自己和许倩照路。
    因为路太黑,他们两个人将注意力大部分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脚底下,就怕一不小心踩空了或是拌在了那里,以至于二人都没有发现,在他们的身后,那被月光照耀出来的二人的影子,在慢慢的蠕动着。
    那影子先是像液体活了一样,荡着水波纹,随着两人走着,然后两个人的影子逐渐联合缠绕到了一起,最后融合成了一摊黝黑的像烂泥一样的东西。
    那摊东西一直悄悄的蠕动着跟在他们的后面,有几次它都探出了还在掉渣子的触角想要碰触前面的人,但是犹豫了好久,它最终还是把那些触角又收回来了,它好像在忌惮着什么。
    许倩的家距离李媛的家并不是太远,很快她就到家了,陈泽在楼底下目送着她上了楼,等到看见她家的卧室灯亮了,他才推着车子离开。
    那摊东西在两个人分开之后有了片刻的停顿,然后毫不犹豫的舍弃了已经上楼的许倩,跟随着陈泽的身后离开了。
    走在前面的陈泽似乎若有所感,几次的回头张望,也没看见什么,但等他回身之后,又变成影子的烂泥继续跟着他前行。
    一路跟随到了陈泽家的胡同口,眼看着再不下手就没机会了,那摊烂泥似乎是急了,它将趴在地上的身子直了起来,一下升到了两米多高,向着走在前面的陈泽卷了过去。
    在那滩烂泥就要接触到陈泽的时候,突然陈泽身后的裤袋里金光一闪,将那摊快要贴上来的烂泥又推了回去,而陈泽这时就感觉到后背一凉,然后他放在裤子口袋子的桃珠就开始发热,耳边听到啪嘎啪嘎的碎裂声。
    他本能的感觉到不好,扔掉自行车快步的往家那边跑去,而那滩烂泥在被推开之后更是恼羞成怒,在也不伪装了,以本体追在了陈泽的身后。
    就在这时,盖在陈泽家神龛上的红布突然无风掀起,露出了里面的神牌,牌子迅速的升到了半空中,上面的金子闪着耀眼的光芒,凝结在一起,形成一束冷光,划着弧形飞了出去。
    光迅速越过陈泽,直接击中了他身后跟着的那一滩烂泥,像快刀抹豆腐一样将那一滩烂泥一分为二。
    陈泽脑中响起了凄厉的哀嚎声,让他知道即便这声音不是耳朵听到的,也还是忍不住用手捂住了双耳,抱着头加速往家的方向跑去。
    陈家的大门无声的打开了,迎接着它的主人归来,见陈泽进院之后,神牌再度的发光,想要将那滩烂泥彻底的击碎,怎料那烂泥也是狡猾,尽然抛弃了一半的身体吸引神牌的攻击,另一半迅速的融到了墙角的影子里逃走了。
    神牌见没有了目标,便收敛了光辉缓缓的落下,又回到了神龛里。
    院内,陈泽惊魂未定,见神牌落回了原来的位置之后,他又等了一会,然后说到:“石公,刚刚那是什么?”
    石公在他耳边说到:“妖孽而已,吾主不必惊慌。”
    陈泽闻言稍稍安心,一边掏口袋一边说到:“今日多亏了石公赐下的桃珠,我才能安然无恙。”
    边说边将口袋中的那一颗木珠子掏了出来,却见那珠子已经干枯皲裂,在陈泽的手心里化成了几半,直接碎裂开来。
    陈泽低头,看着裂开的珠子直接傻眼,他把石公给他的东西给弄坏了。
    就在他抬头想要道歉的时候,一阵清风拂过他的手心,掌中碎裂的桃珠立时不见,石公在他耳边说到:“无妨,吾在给你更好的。”
    陈泽闻言收回了伸出去的手,然后走到了大门的旁边,伸出头去小心翼翼的看着外面说到:“那东西走了吗?”
    石公闻言说到:“被吾伤到了本体,已经逃离了。”
    陈泽闻言长出了一口气说到:“那现在我可以出去把我的自行车推回来吗?我明天早上上班还得用到它。”
    石公闻言顿了一下说到:“可以。”
    得到肯定的答复,陈泽才敢走出大门,去巷子口把自己的自行车推回家里。
    ☆、第 6 章
    深夜时分,一团黑影贴着屋檐的阴影处快速的移动着,它似乎是受了伤,行动之时连爬带滚,样子看起来狼狈至极。
    没过多久,黑影来到了镇子的西边,顺着镇卫生院大门的缝隙划了进去,一路翻滚着来到了卫生院后面的小池塘的边上。
    黑影滚到池塘的边上便停了下来,经过一番的挣扎才又变回了烂泥的状态,泥巴变成了一个大约像人的轮廓,可是只有上半身,却不见下,半身。
    池塘里这时泛起了微波,一道浑浊的水柱凝结着翻了起来,水柱之中隐约的可以看见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游移不定的看了那摊烂泥好一会才开口说到:“蠢货,早就警告过你不要去招惹镇南陈家的人,他家里供奉的东西,不是你我这种角色可以碰的起的。”
    那个像人的轮廓闻言,面部在嘴巴的位置裂开了一条细缝,开合着说到:“那可是天生的灵体,只要附在他身上,就能得到一副与自己最相合的阳体,我们这么拼命的增长道行,为的不就是要修成阳体吗,只要能得到那副身体,他日得道成仙就不是问题,你难道看着就不动心吗?”
    那双眼睛闻言讥讽的笑了一下说到:“你当别人的眼睛都是瞎了的吗?从那小子降生开始,就不知道有多少东西打过他的注意,赤焰蜂的老祖,万窟洞的千足血菩萨,就连巢山的二代王都过来了,结果那,还不都折在这里了,被打的魂飞魄散,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没有。那些可都是在妖魔界成名已久的人物,你算是哪一个呀,也敢过去,人家连脸都没露,就凭着一座神牌就让你变成了这样,我劝你那些小心思还是收起来吧。”
    黑色的人影闻言剧烈的抖动着说到:“我不甘心,我好不甘心,我啊~~~~。”
    黑影突然一声惨烈的嚎叫,只见在他那只有半截的身子上突然有一阵冷光传出,在黑影的胸口部位不断的扩大,上下旋转搅动着。
    那黑影疼的在地上直打滚,用尽了方法才把那道冷光占时的压制了下去。
    那双水柱里的眼睛见状向后退了好几米,一直退到了池塘的另一边才说到:“是那位的刀气还留在你的身体里,你现在只要是一有要害人的念头,刀气就会发作,哎,早知道你是这样的我就不把你放出来了,本以为能多个帮手的,谁知道却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害我费了那么大的力气,真是太不值得了。”
    那人形的黑影捂着胸口趴在地上无声的喘着粗气,听到那些话之后,脸上裂开的那条缝隙划开了一个相当诡异的弧度,然后上下开合着轻声的说到:“其实这次追着灵体过去,我也不是完全的没有收获,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你到是快说呀。”那水柱被黑影的话给吸引住了,一点一点的向着这边移了过来。
    “我只不过是想到了可以化解刀气与提升自己实力的办法了。”黑影小声的说完了这句话,然后突然的发难,从池塘边上跳起来一跃,跃到了池塘里那股水柱的身上。
    水柱感觉到自己身上的魔力正在快速的被吸走,马上就反应过来知道黑影要做什么,它一边拼命的挣扎一边哀求着说到:“尸崱,你好歹是我放出来的,我现在连化形都费劲,你吃了我也不会增长多少功力的,你放了我吧,我可以去给你打探灵体的消息,我以后在也不指使你做着做那了,我鞍前马后的侍候你。”
    名为尸崱的黑影对这些条件并不动心,它现在身受重伤,太需要补品了,池塘里的这个就正好。
    见尸崱不为所动,池塘里的那一位也知道今天是没个善了了,于是它高喊着:“要死大家一起死,我跟你同归于尽。”
    水塘里的水霎时的翻滚了起来,就像要烧开了一样,水柱与黑泥纠缠在了一起,院子里响起了人耳听不到的凄惨哀嚎。
    没过多一会,池塘里边慢慢的平静下来了,池塘里的水仿佛被泼了墨汁一样,黝黑的看不见池底,但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那黑色的水又像是被沉淀了一样,逐渐的还原到了原来的颜色。
    夜很安静,虽然受到了不明妖物的袭击,但是这并没有影响到陈泽的情绪,那天晚上,他还是该吃吃该睡睡,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意思,事后回想起来,陈泽自己都觉得他的那份淡定实在是很难得,因为他从来就不是一个胆大的人,嗯,难不成这就是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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