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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离筝无语地看云采夜一眼:“我要带小绿下界一趟,她出世动静太大,妖界的人恐怕很快就会寻迹而来。我带她下界,不管妖界的人如何说,你们尽管把黑锅往我身上扔就是了。”
    “这次你就能护住她了?”云采夜颇有些不赞同,毕竟叶离筝有过一段黑历史,更何况他在镇魔塔中被塔力消磨了大部分灵力,实力可能不再如三万年那般强大。三万年前他实力巅峰时期尚不能护住晓绿上仙,如今又如何能在一界的压迫下护住晓绿?
    “不论晓绿上仙此世是妖是仙,好歹也曾是我仙界的人,她在这里,仙界的人自然会护着她。”
    叶离筝摇摇头,嗤笑一声道:“可你们不是我。”
    ——你们不是我,所以不能拼尽全力,甚至搭上性命去保护她,但是我可以。
    云采夜自然也听懂了叶离筝的弦外之音,他挑了挑眉,没再继续劝叶离筝,而是从袖间拿出了几张白鸾信纸交给他道:“有什么困难的话,可以给我写信。”
    “放心吧,即使我被关了这么多年,但朋友还是很多的。”叶离筝这次也没和他客气,接过那几张信纸收好,“不过还是多谢采夜上仙的好意,当然这信纸,我希望永远都不会用到。”
    “用不到自然是最好的。”云采夜点点头,把一些灵玉和珍宝装在一个锦囊里将两人送下破云峰。
    而叶离筝和晓绿上仙才走后不久,妖界的人果然就找上门来了。
    这下三界之中,鬼界从属仙界管理人间轮回,妖魔两界各据一方天地,两者原本相安无事,可自从三万年前魔界出兵绞杀晓绿一事发生后,妖魔两界几乎可以说是成了水火不容之态,而没有妖王镇守的妖界,力量越来越弱,战争纷乱也越来越多,有些大妖甚至会与魔界的人勾结,狼狈为奸,躲避着仙界的耳目在仙界不断作乱。
    从维护众生的角度来说,晓绿上仙此世既然仍无仙骨,又是天生的大妖,云采夜是希望她能回到妖界,平复妖界内乱的;但站在叶离筝的角度来看,他倒是希望两人从此退隐,在一隅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不再过问六界之事。
    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插手叶离筝和晓绿两人的生活,他们想要如何,是由他们两人决定的,哪容旁人置喙?
    可妖界的人却不这么想,而且他们还早就打听到了仙界何人收留了叶离筝和晓绿,便投其所好,信誓旦旦地说采夜上仙一定会告诉他们晓绿和叶离筝到底到哪去了。
    云采夜不知道妖界的人哪来的这个自信,更何况他本来就不知道叶离筝和晓绿上仙到底去哪了。
    这日,云采夜实在躲不过妖界三大长老的纠缠,在水云阁的前殿见了妖界众人。
    妖界大长老一看到云采夜,便热情地上来与他寒暄,搞得两人好像很熟一般,烛渊站在云采夜身侧,不着痕迹地将大长老几次想要靠近青年的动作挡了回去,云采夜笑了笑,端起烛渊为他倒的热茶,拂去茶面上的白雾轻抿一口道:“大长老,采夜上仙已经说过了,在下不知道晓绿上仙和离筝魔君去往了何处。大长老与其有空在采夜这里白白耽搁时光,不如下界仔细寻寻叶离筝的踪迹。”
    “诶,采夜上仙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姜宁此行可不只是为了晓绿上仙。”大长老姜宁摇摇头,他虽为妖界长老,生得却是一副清俊优雅,色若春晓的模样,举手投足间均有一番别样的韵味,笑着看向云采夜的时候,眼眸中总是荡漾着薄薄的水光,能勾得人心神驰荡。
    可惜他遇上的是云采夜。
    妖界的人行事颇为开放,这位妖界大长老姜宁更是其中翘楚,恐怕是想以容貌引诱自己罢?
    云采夜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随后潋滟的桃花眼微微低垂,不再分给姜宁半个眼神,垂眸望着茶杯中自己的倒影开口道:“哦?那几位长老此行还为何事?”
    姜宁勾起唇角,起身拍拍手道:“呈上来。”
    他话音刚落,便有几个身着妖娆的狐女捧着一个三尺多长的木盒上来了。
    云采夜抬头一看,甚至不用等姜宁继续说话,他就知道这里面装的为何物。他身为仙界剑神,唯一能合他所好的只会是剑。
    姜宁见他抬眸朝那木盒望去,还以为云采夜对其颇有几分兴趣,便让人打开了木盒。不出云采夜所料,那木盒里装的果然是把剑。
    云采夜生平阅剑无数,在镇魔塔剑冢里也见过无数神剑仙剑,但他在看到姜宁献上的这把剑时,眸中还是流露出了惊艳赞叹之色,哪怕是他的渡生神剑,也比不过眼前这把剑——那剑剑身冷凝如秋水,泛着幽幽蓝芒,尚未靠近就能感受到剑周身溢着冰凉的霜气,剑柄处刻有“霜承”二字。
    姜宁没错过云采夜眸中那一抹惊艳,他笑着道:“此剑名曰霜承,由北境万年寒铁所制,于双月之日在冥河中浸泡一夜,用魔界千年幽虬脊骨制剑柄,剑格镶以仙界坠落补天之石,以九天神雷而锻,引天地灵气而绘纹路,饮魔血无数而开光,弹鸣间隐隐可听龙鸣,挥舞间可引魔气动荡,杀戮间可观魂魄哀嚎。”
    顿了顿话音,姜宁咬破手指在剑身上滴了一滴鲜血,随后将此剑从木盒中捧出,使其浮于半空之中,只见那剑身将姜宁的指尖血吸收之后,剑身泛着的蓝芒之中兀然出现了一抹淡红,且逐渐加深,缠绕着整柄长剑。
    ——这竟然是把双灵之剑!
    云采夜微微睁大双目,心中掀起通天巨浪。唯有拥有剑灵的仙剑,才会剑身带芒,他的渡生虽为上古神剑,却无任何华光,只因剑灵已陨,而这把霜承剑竟然拥有两道剑灵!
    “不知采夜上仙,对这剑可还满意?”姜宁微微使力,将此剑悬空送至云采夜面前,让他能够更好的观察这把仙剑。
    云采夜放下茶杯,抬手将剑推了回去,摇了摇头道:“在下已有渡生。”
    姜宁大笑,手掌一动再次将剑往前推去,然而此次他望着的人却是烛渊:“姜宁当然知道采夜上仙拥有渡生,可采夜上仙的小弟子,至今还没一把趁手的好剑吧?”
    云采夜微微一怔,是的,他为仙界渡生剑神,已拥有上古神剑渡生,所以一般无人为他献剑,可烛渊是没有剑,甚至没有人知道他为自己立下了“永不用剑”的誓言。
    云采夜心中一痛,忍不住转头朝站在他身边的烛渊望去,在看到他眼下那道金色的誓痕后又垂下了眼眸,握着茶杯的手中猛然收紧,微微颤抖着。
    倘若不是因为自己……烛渊就算不能拥有这把霜承,也能从剑冢中获得一把仙剑的。
    那剑竟然是给自己的?
    烛渊眉梢一挑,朝姜宁望去。姜宁不避不让,眸中满是笑意和鼓励,若换了其他人,面对这样的好剑恐怕早已按捺不住上前接住此剑挥舞几下了吧?
    可说实话……这些剑对他真的没什么用,立下那个“永不用剑”的誓言对他来说也根本没什么影响。
    还好这不是他原来的那个世界——他在传承记忆中,见过前人开宇宙战舰,机械战甲,连最次的都能拿把机枪冲锋上前,可他从没见过拿剑杀敌的亚犹龙啊!
    ☆、第77章 妖神叶小绿3
    因此,烛渊只是草草瞟了一眼这把连剑神云采夜都惊艳万分的仙剑,就挪开了眼睛,望着姜宁淡淡开口道:“多谢阁下好意,不过在下不是无剑,而是不用剑。”
    姜宁挑眉:“哦?这是为何?”
    烛渊不屑道:“此剑配不上我。”
    姜宁:“……”
    烛渊这话简洁明了,就差没直接说明这剑烂透了他看不起用。
    六界传闻,渡生剑神的小弟子虽容貌有疵,但一身习剑天赋却是极为出众,还是缚君天帝堕天后第一位通过镇魔塔的仙君,前途无量,只是至今没有一把趁手的好剑,就连云剑门内的弟子都说,他们只见过小师弟用木剑的样子,从未见他使过其他剑,因此姜宁这才忍痛割爱,将这把他意外得到的仙界献与云采夜。
    他原想着云采夜有了渡生,其他剑他恐怕是看不上了,但这不代表他的小徒弟看不上啊!渡生剑神宠溺徒弟,对其弟子要求近乎有求必应,六界何人不知?
    一把极好的仙剑,换仙界死对头的魔君行踪,怎么说都不会亏的,云采夜没有理由不同意。
    结果姜宁算盘满打满算,却全部算错了!
    这剑倒是入了师父的眼,可这徒弟根本就看不上啊!
    云采夜听到烛渊的话后猛然抬头,直直撞入男人朝他望来的温柔眼神,在确定烛渊说的都是实话,没有半分虚假,他是真的……看不上这把仙剑后,云采夜才轻轻舒了口气。
    烛渊虽然为他立下了“永不用剑”的誓言,可心甘情愿和迫不得已是完全不同的,他不希望此事成为他与烛渊之间的芥蒂,但烛渊的一如既往的眼神,却让他高高悬起的心稳稳落了下来。
    眼见姜宁还怔在原地,烛渊便拂开衣摆,在云采夜身边跪坐下来,一边为青年倒茶,一边继续说道:“师尊待我极好,又怎么会让我这么多年来手中无剑?只是在下至今为寻到能入眼的剑罢了。”
    姜宁眉头微蹙,想来也是,云采夜身为仙界第一剑神,天下什么好剑他弄不到?更何况他如此宠溺弟子,不可能一直不为烛渊配剑,而烛渊如今手上一直无剑的缘由,想来定是他看不上这些凡品俗剑。
    姜宁垂下眼眸,挥袖将霜承剑收入盒中,沉默半晌后才道:“叨扰了。”
    语尽就欲离去,客席间的妖界二、三长老也跟着起身离座,云采夜见此忽然出声道:“大长老请留步。”
    姜宁回头,作揖道:“不知采夜上仙还有何事?”该不会是又对这把剑感兴趣了,想要拿叶离筝和晓绿的行踪来换?
    云采夜确实是对这把剑感兴趣,但他并没有将其据为己有的意思,只是有些好奇这把霜承剑的来历,毕竟上古神魔一役过后,天下至好的灵剑都被封印在剑冢之中,六界之中能造出好剑的人少之又少,而能造出霜承这样的剑的人,世间恐怕仅有骨灵一人。可骨灵若真是造出了这样一把灵剑,定然会告知他的,如此想着,云采夜便开口问道:“不知大长老可否告知采夜,此剑来于何处?”
    霜承,双灵之剑。云采夜以前曾听骨灵说起过这样的剑,他说这样的剑极为稀有,形成剑灵的条件也极为苛刻,虽有铸剑之法,却从未有人成功过,而如今忽然出现了一把来源不明的双灵之剑,实在让云采夜心生疑念。
    姜宁闻言顿了顿身形,垂眸低吟片刻后开口道:“此剑是姜宁在长雪洲魔将糜炎殒身的黑羽军冢里意外得到的……”
    说是意外,其实姜宁也存了几分算计。
    自从三万年前魔将糜炎率领十万魔军将晓绿上仙绞杀屠魂后,妖界便群龙无首,从此一振不厥,即使他和其他几位长老力挽狂澜,也难以再让妖界回到当年那巅峰之态。
    而妖兽属于浊气下沉的下三道生灵,本就怙恶不悛,恶性难改,更罔提他们能在晓绿上仙仙逝之后能够翻然悔悟,改邪归正。随着时间流逝,一些妖兽的实力逐渐壮大,成为大妖,在妖界掀起内乱。
    姜宁为了平复妖界内乱着实费了一通心思,可好不容易培育出来的鬼榕树妖王却在不久前逃出了妖界,跑到百汀洲为乱人间,他们寻迹而去,却只得到了鬼榕妖王被魔界一位身着黑羽军甲的不知名白发魔人屠戮于定皋江上,尸骨无存。
    他得到这消息时半是愤怒,半是无奈,三万年糜炎率领黑羽军绞杀了妖王晓绿,如今他都死了几万年了,却还是在他妖界有了新任妖王后将其再次斩杀,难道魔界这黑羽军,生来就是克制他们的吗?
    姜宁百思不得其解,便召集了几名属下到长雪洲一探究竟——毕竟黑羽军早就跟着糜炎魔将折陨在长雪洲了,这忽然出现,又消失在长雪洲身着黑羽军盔甲的白发魔人,他需要调查一番。
    “我根据线人所言,追到长雪洲那魔人的埋骨之地,但在黑羽军冢之中我等只发现了这把灵剑,那人也只剩下一身白骨……”
    姜宁半敛着眼眸,向云采夜回忆诉说着这把霜承剑的来历,然而云采夜听到此处,心弦却猛然一颤:“……你们,掘了他的坟?”
    白发,长雪洲,黑羽军,斩杀鬼榕树妖王,这一切所指的,不就是那救了他们几人,在百汀洲上自掘双目的鸦白吗?
    他回到云剑门后,立即就让青释到长雪洲寻找鸦白的踪迹去了,可青释却告诉他,鸦白已殆,身躯残骨被长雪洲凶寒不尽的风雪掩埋于黑羽军冢。本着死者为大,不可非议之意,云采夜没让青释再去探查他的尸体,谁知姜宁竟在他们之后,将他的尸骨从黑羽军冢里掘了出来吗?
    姜宁听闻云采夜之言,登时蹙起长眉颇为不赞同道:“那怎么能被称为掘坟?不过仅有一层霜雪掩体而已。况且他用此剑杀了我界妖王,我如今将这剑收下,也无可厚非。”
    云采夜动作一滞,继而开口道:“不是。”
    姜宁不解:“什么不是?”
    云采夜道:“那魔人不是用这把剑杀的鬼榕。”他那时用的不过是一截骨刺,根本就不是这把霜承剑。
    他将茶杯重重置于桌上,冷笑道:“好个一界妖王,那鬼榕屠我百汀洲地仙,又吃尽定皋江中龙王手下,就算鸦白不出手,你也真当我仙界无人来管此事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云采夜先前一直笑脸相迎,姜宁倒也愿意和他说话,如今见他口气带了几分指责之意,不也冷笑道:“怎么?堂堂仙界剑神,今日是要为魔界魔人一讨公道吗?百汀洲地仙之死,我界众人心中也颇有歉意,不过这定皋江龙王的手下嘛……”姜宁顿了顿话音,极为不屑地嗤笑一声,“他们什么德行想必采夜上仙要比在下了解得多了去,不过一群死有余辜之辈,早日送他们去轮回这还算是做了善事呢。”
    云采夜闭目深吸一口气,想起破云峰故去的无数生灵,还有以身化山等待千世的石灵栖松,咬牙道:“……不只是他们……”
    六界轮回,六道之间牵涉极密,事到如今他也根本说不清谁是谁非,谁对谁错,谁又欠了谁多少因果。冥冥之中,似乎总有股不可拒力推动着他们这些蝼蚁穿过繁密的荆棘,踏过刀山火海拼命向前爬行着,前方不可见尽头,身后又有紧紧相逼的车轱辘,只能向前,不能停下。
    相尚、朔茴、鸦白……他们都是死在了这股不可抗拒的力量之下——粉身碎骨,死无全尸。
    姜宁见云采夜浑身颓态尽现,整个人极为疲倦,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若是其他人,他说不准还能用些手段逼出叶离筝与晓绿的下落,可云采夜是仙界剑神,他们妖界如今已和魔界撕破了脸皮,没必要再为了一条不知真假的信息得罪仙界,只得道:“罢了,采夜上仙不愿告知姜宁叶离筝和晓绿上仙去往何处,那姜宁只有自己去寻了。”
    语罢,姜宁便带领妖界众人离开了水云阁前殿。
    众人一散,整个大殿便只剩下烛渊和云采夜两人。
    烛渊叹了口气,将云采夜冰凉的手指裹进自己手心,轻声道:“师尊。”
    云采夜怔怔地望着桌面,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道:“瑾瑜皆碎,世间恐怕再无人与他们一般了。”
    那些怀瑾握瑜,蕙心纨质,为营营众生鞠躬尽瘁,至死方休的人,也如同这美玉一般脆弱易碎,他们敢于以身为剑,直面这世间至难之事,死而不悔,却再难见到了。
    ☆、第78章 妖神叶小绿4
    烛渊握着青年的手,看着他有些沉重哀伤的面容道:“可是师尊,人死了不是可以转世的吗?”
    “转世?”云采夜微微一怔,转头朝烛渊望去。
    “是啊。”烛渊动了动身体,靠近青年,扯着他的手将他搂入怀中,轻吻着他的发丝道,“你有没有想过,他们都没完全死去,而是转世再入六界了呢?”
    云采夜蹙眉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一语点醒梦中人,烛渊话让云采夜想起了他之前有些不解的地方——相尚可窥天命,为天道所不容早早殒命;那朔茴呢?他之前一直不解,朔茴为何会忽然出现在无仙洲,甚至还比他们要早早知道瘟妖即将出世的事,若他就是相尚的转世呢?还有百汀洲自掘双目的鸦白,他在亲斩十万魔军时反复叮嘱他们几人不要出手,是否就是因为担心他们沾染上天命更改的因果和业障?
    “你说的不无几分道理,但人若是转世,定然会饮下一碗孟婆汤,从此前尘尽忘……”云采夜靠坐在烛渊宽厚的胸怀里,自言自语般的喃喃道,可他说到这里,不由地又想起了另一个人——秦卿。
    他那次与烛渊冷战下界探望骨灵时,遇到了秦卿为闻一云送行下葬,而依照他熟稔的口吻来看,这定然不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了。秦卿从不投胎转世,只以鬼魄之体游荡在人间,寻找着闻一云的转世,可九洲四海,偌大的人间界,秦卿是如何确定他找到的那个人就是闻一云呢?
    看来他还有必要下界见秦卿一趟。
    云采夜反手抓住烛渊的胳膊,面上露出个笑容来:“烛渊,你再与师父下界一趟。”
    烛渊闻言也勾勾唇,正欲出言应答时大殿门口忽然传来一声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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