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出疑问解答页,挤出鲜血开始书写提问。
人……写不出来,无论他怎么动手指,指尖挤出的鲜血都会聚集到一起,化成血珠从手掌心滑落。
这是怎么回事?
“你耍我吗?为什么不行?”严默气得脸色发青,他身上的血液现在多宝贵,竟然就这么浪费了。
书卷没有理睬他,无论他问了几遍都毫无反应。
严默气极,深吸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也许他错漏了什么,唤出指南使用方法,仔细看关于第四条疑问解答的说明。
——每次提问需要咬破手指……咬破!
操,他知道怎么回事了!
这该死的指南,尽他妈坑他!
用自己的牙齿把手指咬破,可比用木刺把手指刺破疼多了。
无奈,他也知道对这么一个死板东西根本无法讨价还价,只能把左手中指放入口中,狠心一咬。
——人渣值归零,我能获得什么?
书页上很快就显示出答案:
——获得你最想获得的。
一个最字,表示他只有一个选择权。
我最想获得的?
那还用说吗?
脑中浮出一个小小的人影,天真懵懂的大眼睛满是对他的信赖,每次看到他回来,无论他在做什么都会立刻丢下,跌跌撞撞地冲他跑过来,张开短小的手臂,一把扑住他的大腿,仰着小脑袋就又憨又软地央求:“拔拔,拔拔抱抱!”
严默忽然捂住自己的眼睛,“不要骗我,不要骗我……我愿意相信,我愿意好好改造,只求你不要骗我!”
“喂!哭什么呢?”一只大脚丫不轻不重地踢了他一下,“哭死了,我也不会给你多吃一块肉!”
严默默默地擦干眼泪,揉了揉自己的胳膊。妈蛋,踢得他真疼!
两只大号田鼠样的动物被扔到他身边。
“能动吗?能动就把皮剥了,注意点,别把皮子剥坏,弄坏一点我抽死你!”
奴隶没有人权,哪怕是伤重不能动、饿了两天的奴隶也一样。
严默原身不会剥皮,但这具身体会。
两只大号田鼠都没有多少血,脖子被扭断,有道出血口,大概血都被男人吸食。
“怎么用了这么多水?”原战把石刀也踢到他面前,看水缸里没有多少水,皱皱眉,把剩下的水倒进石锅里,水瓢扔进水缸里,竟然抱起半人高的大石缸就走。
严默……怪不得这里没木桶,敢情你们都直接用水缸去装水!
第6章 惩罚总是在你遗忘的时候来到
等严默以不太熟练的手法好不容易才剥去一只大号田鼠皮时,天色已近傍晚,晚霞挂在西边的天空发出绚烂的红色。
不少人家都已经把晚饭做好或正在做,一股股浓郁的烤肉香味不住往严默鼻子里钻。
连续咽了好几口口水,隔壁手脚勤快的草町已经把肉烤好,唤主人出来吃饭的同时,还走过来帮严默处理了另一只田鼠。
“你饿了很久吧?我看你都没什么力气。”草町拧住大号田鼠的脖子,用石刀从划出的出血口围着划了一圈,割掉皮肉相连的筋络等,手拽着皮子往下一扯。
整只田鼠皮就这么囫囵撕了下来。
这里的人力气似乎都不小。严默看自己的双手,他没力气是因为饿的吗?九成是。
严默不好意思让草町帮他做所有的事情,拿起石刀给剥皮的田鼠开膛剖腹,这是他前生安身立命的本钱,换了具身躯,虽然还有点陌生感,但基本技能都在。
第一只田鼠他处理内脏还有点慢,轮到第二只时,已经熟练许多。
等草町发现时,他已经把一只田鼠给均匀分尸了。
“不用剁碎,这么小的草原鼠整只烤了最方便。”
严默停下手,他这是习惯性地打算把肉切成块打算红烧或爆炒,却忘了这里连红烧和爆炒的概念都没有。
草町帮着把另一只完整的草原鼠划开刀口,抹上粗盐粒,架到了火坑上。
“那剁碎的只能用来煮了。你下次记着,肉最好不要煮,咱们的盐放到水里煮会发苦,用火烤就没有那股子苦味。”草町叹口气,当严默不会做饭。祭司的弟子,也许不用他自己做饭吧?
“盐会苦是因为里面含有其他矿物质,只要煮开多过滤几遍,就会好很多。”严默指点道。
草町奇怪地看他一眼,“多煮几遍?那多浪费?你知道盐、水、燃草多宝贵吗?就是盐山族也不能那么浪费,原战大人心好,让你用了那么多盐、水、燃草也没说你,如果换了其他大人,你不被打一顿也会被饿几顿。”
原来这里的人不是不知道如何获得口味更好的盐,而是不舍得?怪不得他传授了知识,流放指南却没反应。
也是,哪怕到了二十一世纪,华国很多穷困地方的老百姓还过着极度原始的生活,他们不是不知道如何过得更好,只苦于没有条件罢了。
严默皮厚,也没因此就脸红。
如果指南中关于地理水文的那条现在就能用就好了,这种气候和环境,说不定就能在附近找到天然盐池和盐湖,这里气温如此高,白天太阳那么厉害,煮盐行不通完全可以进行晒盐法,本身晒盐法也比煮盐法要环保和经济得多。
可在他人渣值还没有降到一亿点之前,想这些也是白想。
严默本想把切成碎块的鼠肉做成烤肉串,却发现没有适合的签子,只能作罢。
原战抱着盛满的大水缸回来,看严默打算煮肉,放下水缸,踢了他一脚,“以后不准煮肉,没那么多水给你用。”
草町一句话都不敢多说,低头离开。
严默默默忍受了,他得彻底改换自己的想法,在这么一个什么都缺少的鬼地方,与其想让生活过得好一点,不如想想怎么才能活得更长一点。
原战一个人吃掉了一只半草原鼠肉,留了半锅煮肉给严默。
严默觉得原战很可能没吃饱,那半锅肉给他给得心不甘情不愿。
严默几乎是用扑的,一得到原战同意,他立刻爬到石锅边,伸手就下去捞已经凉掉的煮肉。
他饿狠了,哪怕是带着严重苦涩味的盐水煮白肉,他一样吃得跟没见过肉一样,连肉汤都捧起来喝得一干二净。
天色已黑,原战小心地掩盖上火坑。
严默舔着手指多嘴问了一句:“不用留火种吗?”
“族里有个火塘,有奴隶专门看着,以后你记得每早起来去火塘取火回来烧饭,晚上睡觉时把火灭了。”
“为什么不自己留火?”
“怎么留?让柴禾烧一晚上?”原战用你脑子是不是坏掉的鄙视眼神看严默。
严默再度闭嘴,他记得以前小时候爷爷奶奶烧过炉子,晚上会用搅拌好的稀碳盖住炉里的火,只捅出一个小小的火眼,让里面的煤炭进行不完全燃烧,这样炉火可以一直保留到第二天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