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将人抱得更紧了,低眸靠在他的发丝间,很是亲昵。
屋里边儿也随之陷入了寂静,只余下了他低低地轻哄声。
南宫的赏花宴终于是在第三日散去了,时若带着庄容回了安松镇。
只是也才出城不久,城内就传来了南宫三公子暴毙的消息,一颗血菇要了他的命。
最先发现的还是前去伺候更衣的丫鬟,可却只看到浑身长满血菇的人死在床上,面目全非,狰狞恐怖。
堂堂南宫三公子死于血菇,传出之时南宫本家便已前往,南宫别苑数日不得安宁。
庄容听着路过之人的话只觉得心头一惊,片刻后才去看时若,轻启了口想要问问。
可也不知是想着什么,他又没问什么,最后闭上了嘴没再出声了。
想问什么?时若又哪里不知他的心思,笑着侧眸看了过去,同时还伸手拂去了他黏在面庞上的发丝,又道:好奇南宫的事?真的死了,我动的手。
这话一落,庄容惊得身子一颤,下一刻连步子都止住了。
虽说他们这些修士杀人夺物根本不在话下,可动到世家身上时却还是会酌情思量,而时若此时却动手杀了南宫,这是他无论如何都缓不过来的。
恍惚之下,他也才稍稍清醒了过来,忙唤了云鹤就要离开。
别担心。时若瞧着他火急火燎的模样笑得愈发喜悦,又道:没有留证据,找了个暗杀者当垫背的。说着眼底的笑意也随之溢了出来。
原本还想着用其他什么办法,他是不怕留什么证据,自己独来独往也习惯了,可若是牵扯到云中就不好了。
也是凑巧,那一日赶上飞虹的人来夺珠子,顺水推舟就把事情推到他们头上了。
反正他们手上的命案多得是,也不差那么几件,甚至还可以让南宫家出手毁了飞虹,倒也是个好法子。
想着这儿,他连心情都不由得好了许多。
可。庄容俨然还是有些担心,以至于云鹤落地后,他攥着时若就上去离开了。
云鹤并未回安松镇,反而是去了南山,打算在里边儿避避风头。
虽然时若这么说了,可他还是觉得要小心些才是,就算他们真的查到了云中,只要时若没有回云中,他们也就不敢动云中。
他倒也是没有想到,时若这前不久还与南宫有交易,转头居然杀了南宫。
难道交易不要了吗?
满是不解之下,他挪着身子就坐在了时若的怀中,疑惑地道:那你们的交易呢?
交易?时若听着他的话愣了一会儿,但片刻后就缓了过来同时也忆起了他与南宫之间的交易。
他笑着轻捏了捏庄容的面庞,直扰的上头染了一抹红晕,这才道:撕了,我突然不想和别人分九宫里边儿的东西,他也不想分,既然都不想分就得死一个,正巧那一日飞虹的人来,我也就顺水推舟给他下了毒。
真的?庄容听着这话不知怎得竟是有些不信,总觉得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因为他知道时若对那些奇珍异宝并没有什么兴趣,再者云中也不缺这些,所以定然不是因为这些。
可他又想不出还能因为什么,轻抿着唇皱起了眉,眼底的忧色也随之溢了出来。
时若一见伸手抚上了他的眼眸,感受着指尖下的轻颤,他笑着道:自然是真的,难道你希望他先动手杀我?
不。庄容听着这话面色都不由得苍白了起来,同时还搂上了他的颈项,俨然是不想他成为那个被杀的。
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他也不想去理会了,只要自己的阿若没事就好,只要阿若没事就好,其他人他什么都不在乎。
时若笑着抚了抚他的后背,低眸靠在了他的肩头,也不知是想着什么,笑着道:师兄,我们在寝殿后头挖个池塘种莲花,你看好不好?
种莲花?庄容本就有些恍惚的思绪这会儿是愈发恍惚,同时还去想自己寝殿后头的是什么。
想了好一会儿他才侧过了头,撩着时若的发丝捻在手中把玩,后头是一片竹林,阿若要把竹林搬走吗?
后头是竹林?时若不由得也去想寝殿后,还真想起来后头是一片竹林。
竹林一侧就是小道,虽然来往的人不多,但还是会有弟子路过。
他那会儿就是仗着竹林的遮掩,总是喜欢抱着庄容在窗台上闹他,若把竹林搬了换作莲池,虽然极好看但好似就不能那么玩闹了。
这让他一下陷入了沉思,眉间微皱着竟也有些不高兴了。
庄容察觉出了他的异样,笑着搂上了他的背脊,低应着道:不然寝殿边上的小院子怎么样,在那儿挖个池塘出来,你说好不好?
好是好,可。时若自然是知道边上有个小院子,院子里边儿也没什么就是种了些花木罢了。
那儿挖个池塘自然是好的,可却不能让庄容一推窗就能看到莲花,他知道这人是极喜欢莲花,若是日夜都能看到定是会高兴。
可若是寝殿后就又少了一分乐趣。
唉
他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声气,抱着庄容又往怀中嵌了些,这才嘀咕着道:还是寝殿后吧,大不了下回不在那儿玩了。
恩?庄容听着这话愣了一会儿,一时间有些不解他这个玩是什么意思,迷糊地又道:玩什么?
第三百一十八章
他有些不明白,在寝殿后种莲花同玩有什么关系。
再者为什么挖了池塘就不能玩了,所以这个玩是什么?
满是疑惑之下,他那是一点儿也没想明白,傻愣愣地瞧着时若。
这也惹得时若不由得轻挑了眉,见他真是一副不知道何意的模样,下意识低咳了一声。
他这会儿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难道同他说自己以往每回在窗边上闹他都是故意的,故意看他一副可怜兮兮怕被人发现的模样。
若真说了这话,他觉得不仅仅窗台边上玩不了,怕是连窗底下都玩不了了。
于是他又讪讪地摇了摇头,笑着道:没什么,那就把寝殿后头的竹林给搬了吧,到时候种上莲花,师兄就不用跑去清月湖上摘莲花,我们在寝殿就能摘了。
想着这儿,他真是愈发觉得这想法极好,眼底地笑意也随之溢了出来。
那阿若到时可不能推脱的又不陪我。庄容笑着搂上了他的颈项,亲昵的同他嘶磨。
时若听闻低低地应了一声,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百年前,只要是庄容想摘莲花,他都推拒不想去。
可现在他却只想陪着庄容去摘莲花,摘他最喜欢的花。
他又将人抱紧了些,嗅着鼻息间浅浅的莲香,很是舒心。
但也不过片刻,这股舒心却又很快散去,空气中传来了异样的气息。
他缓缓睁开了眼,侧眸看去,就见白童子出现在了边上,金莲朵朵还染着颗颗水珠,就好似才从水中取来一般,晶莹剔透。
瞧着来人,他下意识将庄容抱着藏在了衣裳间,这才轻瞥着出了声,确定了?
人真是你杀的?白童子应着皱起了眉,不知怎得竟是觉得有什么地方很怪异。
可他却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就连其他几位童子也想不出来,也就只好作罢。
他从怀中取出了三颗印着九宫图印的珠子,道:这是从南宫身上寻来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入九宫?说着又瞥了一眼庄容。
但也不过只是一眼他就快速收了回来,淡漠的好似从未发生过。
可时若却是看到了,眼底的暗沉溢了出来,低声道:待我将师兄送回云中就入九宫。
你要把他送回去。
我要回去!
两道话音颓然出现,惊散了竹屋内的寂静。
时若听着两人这异口同声的话轻挑了挑眉,对于白童子这么一声质问他到也知道原因,这人想从庄容身上得到什么。
可对庄容这一声质问他就不解了,不回云中难道还想跟着自己入九宫。
于是他低眸看向了怀中的人,见庄容满是不解地看着自己,轻启了口便要出声。
可他还未出声,庄容却是先出了声,话音里头还带着一抹颤意,道:阿若我不回去,好不好,我不想回去。说着还往他的颈窝处钻,像是要嵌入他的身体里边儿一般。
这也惹的时若很是无奈,他没有去理会白童子而是轻抚了抚怀中人,低哄着道:听话,我去里边儿拿了灵玉奇花就出来,师兄你就先回云中,方才不是才说要在寝殿后挖个池塘嘛,师兄先去把竹林搬了,等我回来再挖池塘,好不好?
不好。庄容哪里不知他想要做什么,他想要一个人入九宫。
先不说那九宫里边儿到底有什么,但依着这些天来他知道的,也清楚里边儿定是不会安全,兴许还隐藏着许多未知的事。
他不想,不想让时若一个人入里边儿。
因为他不想同十年前一样,自己等了两百年可却只等来人死在忘尘峰的消息。
而如今时若又要独自入九宫,他不想再次等来人死在九宫的事。
他做不到一而再再而三的为时若收尸,真的做不到。
恍惚之下,他窝在了时若的颈窝处,用着染满沙哑的嗓音出了声,阿若我不想再等两百年了,不想等了。
听话好吗?时若清楚他的担心,担心自己会死在九宫里面。
可若是比起庄容死在九宫内,他宁愿是自己死在里面。
这个九宫他是非进不可,若是错过了这一次,他就要等一千年,也要提心吊胆的一千年。
他一定要除了九宫内会影响庄容的因素,不然这个因素在,庄容迟早会在上头出事。
想着这儿,他将人从怀中抱了出来,看着他再次染上忧色的凤眸,低笑着道:你不相信我吗?话落还伸手抚了上去,试图将那一抹忧色拂去。
阿若。庄容自然是信时若,可一想到只在古籍上寥寥几笔的九宫,他却又不敢相信了。
时若如今的实力也才元婴后期,遇上一个化神期怕是都会死在里头。
原以为时若会带着自己入里边儿,即使遇到什么至少自己还能动手,可现在却告诉他并不打算带他,这让他如何冷静的下来。
乖些,等我回来好不好。时若瞧着他不知所措的模样低笑着在他的唇上落了一吻,又道:师兄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对我的影响,只要一看到师兄我就想把师兄脱光了吃掉,最好师兄永远什么都不穿的在我面前,最喜欢看师兄在我面前被闹得失神的模样,师兄你永远不知道我有多想吃了你。边说还边去解他的衣裳,甚至连白童子在边上都不顾。
也正是如此,他推着人就倒在了竹榻上,扰着就要行事。
白皙纤细的身子映入眼帘,上头还染着漂亮的红晕,在他的动作下不过是一会儿就有了念想。
这也使得庄容有些失神地看向了屋顶,身子瘫软着竟是连力气都没了。
时若一见笑得愈发喜悦,可他又觉得不够,轻抚着他的腹部扰着让他出声。
直到暖意落在指尖上,他才满意地稍稍停歇了些,低眸吻上了庄容的唇,笑着道:我若是带着师兄去,日夜都想着这事,你说我会不会死在双修上。
阿若。庄容听着他的话轻抿了唇,知晓他的意思眼眶都不由的红了一片,嗓音里头还有哭音溢了出来。
时若一见他哭了心尖都疼了起来,动作也不再如方才那般的粗鲁反而是轻柔无比,他吻了吻庄容的眼,哄着道:所以师兄听话好吗?我去拿了灵玉奇花就出来,保证不碰别的,你就先回去把竹林搬了,等我回来一块儿挖池塘,好不好?边说边吻着他的颈项,给与他最大的欢喜。
恩。庄容仍是想跟着去,可也知道时若定是不会同意,轻轻地点了点头应了。
可心里边儿却染满了酸涩与担忧,以至于他的心都一个劲轻颤着。
他缓缓睁开了眼,双足勾上了时若的腰间,用着染满哭腔的嗓音道:阿若你要我一回好不好。
好。时若从来都不会拒绝庄容的要求,除了入九宫一事。
他抱着人又往床榻上倚了些,这才将他凌乱的衣裳全数解开,轻抚着这具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子,低哄着道:帮我把衣裳脱了。说着还攥着他的手解自己的衣带,很是亲昵。
庄容并未出声,只乖乖地去解衣带,倚在腰间的双足也随着异样勾的愈发紧,可脱衣裳的动作却是并未停下。
直到时若的衣裳被褪下后,他才瘫软着身子倒在了被褥间,低低地清音自口中溢出,身子轻颤不止。
屋里边儿的清音直到入了夜才散去,时若将熟睡中的人抱入了被褥中,在他的额间落了一吻后才出了门。
这会儿白童子就守在外头,月光落在他的身上,驱散了夜里的寒意。
他听到了推门声,见时若出来,皱着眉道:你真的不打算让他一块儿入九宫?兴许他会遇到什么喜欢的东西,也可一块儿带出来,不然下回可就没有机会了。
喜欢的东西?时若听着他的话真是给说笑了,低低地笑了好一会儿才止住,道:师兄喜欢的只有我而已,其他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前辈不是也知道吗?
这是寻不到借口了,所以寻了个如此好笑的借口吗?
庄容喜欢的东西,庄容除了喜欢自己以外其他什么都不喜欢。
想着这儿,他看着白童子的目光也都是不屑。
白童子看出来了,可他并未在意而是再次看向了后头的竹苑,好一会儿后道:那你答应吾的让他开门呢?
我何时答应你要师兄去开门了,可有证据?时若听着他的话疑惑地轻眨了眨眼,一副完全没听懂他话中之意的模样,自己何时答应了,自己可从来没有答应。
他这话才落白童子便被惊得的瞪大了眼,俨然是没有想到时若会直接反口。
这让他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天后才出了声,你出尔反尔!
从未答应过又何来出尔反尔之说。时若说着轻抚了抚衣袖显得很是不以为意,可后头也不知是又想着什么,美眸微抬,轻笑着道:如今南宫都已经死了,四颗珠子也都在我的手上,我开门是理所应当的,前辈如此莫非本就想让我师兄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