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兄弟的术法真厉害, 完全看不出一点破绽。钱林三尴尬地夸赞,出于本能及时转移话题,你们找我是要我办什么事么?
近日发生了何事。谢亦朝开门见山。
钱林三一愣, 拍下筷子:险些给忘了!他扒拉几下自己的头发,戮战帮被淳家主连根拔起,死的死逃的逃,你们没跟戮战帮扯上关系吧?
谢亦朝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之前出手弄死淳世喻等人,确信痕迹是消除干净的,想来那淳家主不该知道谁杀了自己儿子,暂时掌握的一点线索与戮战帮有关,出于泄愤迁怒,丧子的痛逼得淳家主失去理智大开杀戒,现在只要是跟戮战帮有关的人都要倒大霉,何况他是杀死淳世喻的凶手。
你们大概不是来杀我灭口的吧?钱林三干笑。
谢亦朝冷冷地盯着他:发道心誓。
钱林三从善如流,郑重宣言:我钱林三对天发誓,绝不向第四人透露你们与淳世喻的消息,否则道心不稳、不得好死。
帮你做事的手下?谢亦朝。
钱林三:他们不知道,我也是根据收集的信息推测出来的,主要是您也没瞒着我。
之前让他探查淳世喻的行踪,还没做出成绩就让他去找淳世喻的朋友司齐下落,简直是把真相明晃晃地告诉他。
一阵辛辣香味,打破了他们当前略显僵滞的气氛。
无名食肆的老板端着一盆界限分明的锅子出现,特制的汤底冒着源源不断诱人食欲的气味。
后续跟着各类造型漂亮的生肉摆盘,三两道素菜夹杂其中。
竟是火锅。
既然来了,要不然一起坐下来吃个饭?钱林三道。
谢亦朝没有客气。
钱林三噎了噎,他是真的客气,结果这人就答应了。
本来,谢亦朝就是打算如果这里找不到钱林三,便留下享受一顿美食的。
而钱林三自以为对方忙着灭口,他的存在可能会威胁到对方,但其实他对谢亦朝来说并不重要。
钱林三一脸菜色,刚刚才被人威胁生命,现在就要跟对方同桌共餐,可真膈应。
他的不乐意,影响不到谢亦朝。
愉快地试吃了无名食肆自制的火锅,还不需要付钱,因为这顿饭,钱林三提前交付了许久的全额定金,才等到想要的上好品质的肉食涮锅。
吃饱喝足,就是大家别过的时候。
谢亦朝也没有再为难消息贩子钱林三,像过去那般不过是人生偶然的一次交集,不期然经过的萍水相逢。
玄元郡不能久待。
谢亦朝说过若是有空,就去宜庆郡城,见一见那位让舒清晏放弃毁掉容貌的女孩。
他们此刻已经算得上空闲了,两位神经病受已经除去,而他也不是原文里的神经病正宫,只有第四位神经病受还没有一丝痕迹,估摸要不了多久,魔尊容阑净就会出现了,届时整个修真界也会发生可怕的变化。
谢亦朝觉得自己的合体期修为还不够,魔尊容阑净小说出场就是渡劫期,似乎多次压抑修为,避免破碎虚空飞升。
他必须在容阑净现身时,突破合体期!
但是去往宜庆郡城的目的仍旧未更改,成为金丹的舒清晏已不需要进食,谢亦朝几乎不再如何准备佳肴,沉迷修炼变强。
身体彻底治愈的舒清晏修炼一日千里,他倒是发觉谢亦朝的变化,少了每日热腾腾又花样百出的早饭,午饭和晚饭也不见踪影。
每日东升西落坚持的外出,回来以后又凝实几分的修为,让他被谢亦朝修炼的劲头蛊惑,也跟着投入更多的时间提升实力。
.
南洲最大的城市之一,宜庆郡城飘浮于海面,三面环水,总是充盈着海鲜风味。
居住在此的人基本就没有不会水的,皮肤经过日照显得蜜黄,天生皮肤雪白或修士除外。
谢亦朝和舒清晏到达宜庆郡城的天气正好,不热不冷,阳光清透。
许久没动手制作吃食,谢亦朝望见街道上随处可见的海鲜,脑子里滑过一张张菜谱,肚子馋虫勾起。
找女孩的事急也急不了,先安定下来才是硬道理。
他们一路从未真面目示人,势力盘根在东洲的淳家应该是手伸不到南洲,就不必再小心翼翼沾染脱不掉的麻烦。
谢亦朝花大价钱买下宜庆郡城内的大宅院,目前也只发现符合他路段要求的,只有价格高昂挂卖许久都没有出售的大宅院适合。
这使得他芥子空间内的银钱几乎消耗一空。
清晏,我穷了。谢亦朝不放过黏糊对方的机会,试着搂抱住舒清晏的肩和腰,哭诉。
舒清晏摸摸他的脑袋,默许人靠在自己肩膀上:没关系,钱很快就能赚回来。
谢亦朝的吐息洒在舒清晏脖颈:真的?
舒清晏:真的。
你打算怎么做?谢亦朝好奇。
舒清晏:寻房的时候,我在公示栏看见张贴的告示,重金求医师治病,我想我们可以试试?他知道师兄在药理方面的造诣不比自己差,只是对方不苛求绝命毒药,仅仅是救人,但若是想对方也可以做到。
而他自己会用毒,自然也会救人。
闻言,谢亦朝倒是想起之前看房,遇见一圈人围拢在一面墙的情景,当时他就简单扫了眼,没有仔细看。
走,我们去揭榜。谢亦朝说。
舒清晏自无不可。
重金寻求名医的人是宜庆郡城内,在普通人中极有权势且富贵的梁府。
由于酬劳是金银,生起兴趣揭榜的都是寻常人或者境界低微的修士,不会有任何如谢亦朝这般强大的修士为金银折身,毕竟他们都是庞大势力的后盾,当然不可能缺钱花。
然而,一介散修的谢亦朝就不行了,啥都得自己动手,虽然是陶家的客卿,距离太远也无法及时帮到他。
再说,谢亦朝脸皮虽厚,却是做不到伸手朝别人要钱的程度。
梁府自从张贴寻访名医的告示后,踏门的房客络绎不绝,可没一个能解决他们的需求。
使得守门的仆从面对到来的揭榜人没多少好脸色,勉强压抑着耐性和这些客人周旋,毕竟说不定里面就有真本事的人呢?
再如何觉得是骗子,还是提起精神接待。
梁府管事就做得极其到位,他表现得就像是为自己亲爹看病的态度,无论是谁揭榜都拿出二十分的好心情。
在一众留有胡须,甭管头发是否花白、皮肤是否松弛的男人中,谢亦朝过于年轻的相貌和干净青春的外表,瞬间成为他人瞩目的焦点。
舒清晏化作他身边毫无存在感的普通学徒,安分地待在旁边观望着四周,只觉自己和师兄与仙风道骨白发飘飘,或气势威严面容成熟的人格格不入,衬托得他们似是来骗吃骗喝的无赖一样。
梁府管事大风浪见过不少,面对前面的风景并不作脸,秉持着一视同仁的态度招待。
今日,是梁府张贴告示的第三天,前两天到访的人是当前的数倍,管事没有出半点差错,何况现在才十二人罢了。
为了求活,不过是多散点准备茶水的银钱,对梁府来说还能承受。
各位请稍事休息,我会带你们一个个去看诊病人。管事语气谦和,不卑不亢,上好的丝绸衣服被他打理得服帖,可有人愿意第一个诊脉的?
梁府的奴婢引众人坐至会客室的椅子中,另一批绿衣侍女就送上来茶水和糕点。
空气里顿时浮起茶味清香和糕点甜香。
梁府备的茶水档次也不低,尽管他们这些人大多可能是骗子,依旧盛情招待,确实富贵。
谢亦朝和舒清晏两人坐于角落,没有跟着别人抢前排,等到管事的声音飘过来时,已经需要仔细听,只是对于他们倒不用。
然而,没抢到前排的人都作出倾听状,谢亦朝悠闲品茶吃东西的模样就特别突出,招来好些鄙视和不屑目光。
师兄,他们认为我们是来骗吃喝的。舒清晏跟谢亦朝咬耳朵。
谢亦朝根本不在意:在我们出现的时候,他们就这么认为了。他睨了眼眼观鼻鼻观心的梁府管事,对方对于他们的存在仿佛不知情,若真是想救人,就不会轻易放弃到底是让谁来诊治。
作者有话要说: 有加更,下午五点~
47.相同想法
第一个出列的是位面容慈祥温和的中年男人, 身边带着两位门童,穿着不凡,瞧起来不像是骗子。
可差不多的人梁府管事早已接待了好几批, 他去向内室请示后, 才领着中年男人和两个门童进去。
病人就在他们现在待的会客厅背后, 需要经过内室走廊,转个弯就到。
梁府的大少爷掀开门帘从外走来, 行色匆匆约莫是刚回府主持家中局面。
来者龙章凤姿, 双眸湛黑有神, 无愧是诺大梁府的嫡少爷。
各位便是今日揭榜来为家父问诊的医科圣手?梁大少爷拱手, 面对一众年纪较自己年长的人尊敬道, 小子梁雪青,无论结果成与否,都多谢各位百忙中愿意屈尊到此。
使不得使不得, 我们这什么都没做呢,受不起您的谢。略显谄媚的话, 从坐在中间身材干瘦的人传出。
有谄媚的,自然有矜持的。
梁公子不必客气,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身为医师更是我等的本职。
梁少爷的礼遇没有得到他人的得寸进尺, 互相说着恭维客气话。
轻轻松松就打消某些心气高的人,因梁府主事人的慢待不满。
气氛一片其乐融融。
场面一度似谁家的晚宴, 热闹、虚伪、商业互吹。
哪里是过来治病的,谈生意拉关系才是真的。
唯独两人安安分分地待在角落, 正是谢亦朝、舒清晏二人。
谢亦朝:今晚咱们吃海鲜大餐。
舒清晏:师兄,现在连午时都未到。
你不想吃?谢亦朝轻哼。
舒清晏只得点头:想吃,师兄做的, 我都想吃。
谢亦朝:你之前说想知道面包是何物,我今晚就把烤窑砌起,明早就做。
不用那么着急的。舒清晏阻止,师兄别累着自己。
谢亦朝挑眉:你会累,我却不一定。
舒清晏无奈:是是是,师兄厉害。
谢亦朝张张嘴,抑制住调戏的心思,他坚持了那么多天,可不能半途而废,又让人误会自己只是馋身子。
他真的好冤啊!谢亦朝心底再次呐喊,啥时候才能被容许想抱就抱想亲就亲?
舒清晏的眼睛还是很犀利的,看出坐于自己右手旁的师兄欲求不满的模样,嘴角微抿,避免对方压抑得暴走,安抚地拍拍谢亦朝搭在桌面的手。
谢亦朝很想反手扣住,忍住了,仅仅是克制地念他的名字:清晏。
嗯。舒清晏犹豫片刻,没有说更多。
谢亦朝也不撩拨他了,两人之间陷入短暂的沉默。
另一边,第一个去看诊的中年男人摇头出来,配合门童垂着脑袋的样子,估计也是个对梁老爷的病束手无策的。
呿。有人轻蔑地嗤了声,融于热闹渐停的人群中,一时无人发现。
梁雪青对于如此结果,不显失望,平静地让管事把人送出去。
我来。白发飘飘的老翁沉稳道。
梁雪青回头看向他,见其容貌气度,眼睛亮了几分:请随我来。
老翁身边无人跟随,杵着根桃杖慢慢跟上。
许是被如此仙风道骨的老翁震住,倒是无人置喙,纷纷暗想老翁是否能治梁老爷。
师兄,我们何时去?舒清晏待得有点无聊,周围都是不认识又热衷利益的人,他不是很喜欢与他们共处一室。
虽然这些人压着嗓子嘟囔,金丹的修为让他能够听见会客厅所有人的声音,十分的吵,言说的内容更是烦。
那位老翁出来就去。谢亦朝朝自己嘴里丢了个迷你甜糕,味道做得不错,甜而不腻,恰到好处,等烦了?
舒清晏承认:嗯。
那要不你想想那位帮助过你的女孩模样?谢亦朝,我找人给你画出来,叫人去寻。
舒清晏平静道:不用想,我记得。
谢亦朝看他一眼:给我讲讲?
舒清晏顿了顿,方要启口,屋外响起一阵吵闹,谁把陶瓷摔碎了的声音,伴随起气急败坏的辱骂。
应该是梁府丫鬟办事不仔细惹祸,被管事的一顿臭骂,听声大概是大丫鬟之类的奴婢在骂低等级奴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