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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鹿因故作深沉,那我可得好好考虑。
    商桉轻笑了一声,似是不明白为什么她还要考虑,我不够真诚吗?
    不够。小姑娘低下头,一副沉思的样子。
    商桉稍垂着眸,盯着小姑娘令她魂牵梦萦的眉眼,上次见面还是一个多月前,当时她跟着导师完成项目,批准放了三天假,她直接飞去了美国,整个假期和陶鹿因腻在一块。
    也就一个多月没见,思念像长久盘踞的大树,枝桠交错,遮天蔽日。
    哪怕是现在,陶鹿因生动鲜活地出现在她面前,商桉还是想她,想的有些发疯。
    她叹息一声,压抑着阴暗残暴的想法,抓住小姑娘手腕,指腹轻缓摩挲,阿因,你在国外的每一天,我都很想你。
    你回国后不在我身边的话,房子买的也就没有意义,商桉笑了一声,你忍心看着我守着空房过啊?
    陶鹿因嘴唇动了动,不忍心。
    那今后可以住在一起吗?商桉顿了顿,笑着补充,我在诚挚地邀请你。
    陶鹿因:愿意。
    她笑了笑,踮脚亲了亲女人的唇,特别荣幸。
    回国三天后,陶鹿因准时到中盛报到,课题组一共十几个成员,众人热烈鼓掌以示欢迎,鼓完开始各干各事,谁也不搭理谁。
    组里都是各个高校毕业出来的人才,没有谁比谁优越一等,只有谁实事干得多谁受尊崇。
    陶鹿因开始有些讶异,不过也乐得清净,她不喜欢太热闹的工作环境,坐在位置上打开电脑。
    旁边短发女生送来杯咖啡,陶鹿因笑了下,谢谢。
    不用客气,白嘉年浅浅笑着,林组长前几天就打过招呼,说是组里要有新人来,大家都期待了好久呢。
    陶鹿因没看出他们有多期待,是吗?
    是啊,他们也就故意装的高冷点,其实群里消息都爆了,白嘉年拿出手机给她看,群名叫做谁先光头谁就输,此刻消息噌噌的往上涨,刷新速度特别快。
    陶鹿因随意瞄了一眼,没多看,这样啊。
    嗯,白嘉年收起手机,笑,我也是北市大学物理系的,现在本科还没毕业,算起来你是我的学姐。
    陶鹿因哦了一声,礼貌道:那我们以后多多照应。
    照应谈不上,白嘉年有些害羞,我就是个实习生,平时就做些打杂的活儿,随时都能被毙掉,但对这个公司还挺熟悉的,学姐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陶鹿因:谢谢。
    不客气。白嘉年做自己事去了。
    林望泽,也就是组长,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迟迟不来公司,也没人告诉陶鹿因该做什么,她无所事事,在电脑上浏览着中盛官网,看着他们以前研发过的芯片。
    一直到中午,林望泽才捧着保温杯,笑眯眯摸到了陶鹿因旁边坐下,这么快回国,我还以为要等俩月呢。
    陶鹿因:你没在,怎么知道我来了?
    群里消息啊,林望泽说着把她拉进了群,都在夸我这次挑人眼光好,没再揪着大老爷们过来,而是来了个漂亮姑娘。
    课题组办公室一片死寂,只有敲打键盘的声音,群里热热闹闹的像是在过年,陶鹿因面色复杂,不知道群名和群员哪个相比更一言难尽一些。
    她将群屏蔽,收起手机。
    有什么工作指示吗?
    林望泽叹了口气,觉得这小姑娘可真是太冷漠了,长了个美人胚子,就是不咋爱说话,从俩人第一次见面就这样。
    他拧开保温杯,抿了口里面的枸杞水,待会儿我把目前的研究进度发个邮件给你。
    说完,作为群主的他将群禁言,放下杯子,咳了咳嗓子,行了,网聊还起劲了是吧,工作时间呢这是,态度能不能稍微严谨点。
    徐凡,说的就是你,我都说了多少遍,有新人来把自己地方收拾下,你拿我话当耳旁风?林望泽口沫星子乱喷,大中午的你那臭味恶心谁呢,昨天的外卖都嗖了吧。
    徐凡委屈辩解,加班加太晚,忘了。
    放屁,加班到两点还算晚?林望泽说:有句话我说了多少遍,只要不是通宵,就永远算不上加班。
    陶鹿因:
    除了上厕所喝咖啡,陶鹿因一整天基本都呆在电脑前,熟悉下眼前的工作,因为是入职第一天,林望泽大发慈悲没让她加班,准时准点走了。
    白嘉年和陶鹿因一块下电梯,笑着说:知道为什么群名起的很怪吗,就因为经常加班,头发总掉。
    陶鹿因点头:看出来了,组长尤其是。
    白嘉年笑,热爱工作嘛。
    说话间,两人到了一楼,白嘉年远远看见门外一道修长身影。
    女人穿着件深灰色的薄风衣,长发随意地散着,身材薄瘦,站的很直,腰被掐的很细。
    夕阳的光投在她身上,在地上拉出长长歪斜的影子,她低头看着手机,五官看不太清,气质却很出众,只是简单的站在那里,路过的人不时频频朝她看。
    下一秒,她收起手机,与此同时,陶鹿因手机响了声。
    白嘉年意识到了什么,你和门口那位认识啊?
    嗯,陶鹿因朝她浅浅笑了下,她是我女朋友。
    说完,陶鹿因小跑着朝商桉奔过去,白嘉年跟她相处了一天,差不多摸清了她的性格,应该就是个清清冷冷生人勿近的学霸,毕竟一整天没见她怎么笑过。
    白嘉年想不到,她还有这么跳脱欢跃的一面。
    白嘉年:
    恋爱还有这等魔力??
    另一边,陶鹿因哒哒小跑过去,在商桉面前刹住脚步,说了几句话后,两人各自上了车。
    商桉:系安全带。
    陶鹿因没动,撒娇,姐姐帮我系。
    商桉轻扬了下眉梢,侧头定定和她对视了几秒,率先败下阵来,倾过身子,帮她把安全带系上。
    系完没立刻退出去,问:工作这么开心?
    挣钱的,陶鹿因说:当然会开心。
    商桉:这么喜欢钱?
    嗯,钱能做到的事情有很多,数不过来的,陶鹿因笑眯眯地说:至少有了钱之后,就可以更独立自主一些,不用再藏着掖着了。
    藏着掖着什么?
    你。
    不想再把你藏着了,所以我今后要努力地多挣钱,陶鹿因眼里的光很亮,她一字一顿地说:然后就可以,和姐姐光明正大的谈恋爱。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笔芯
    第54章
    商桉笑了一声, 光明正大谈恋爱?
    陶鹿因点点头,嗯。
    怎么个光明正大法?商桉问。
    此刻是下班高峰期,公司的人陆陆续续从大门出来, 商桉的车还停在门口没走,车窗玻璃外时不时闪过几个人影。
    陶鹿因舔了舔唇, 闭着眼睛, 鼓足勇气似的撅着嘴巴凑上去,吧唧了口她的唇。
    陶鹿因红着脸,就, 就这样。
    似是没料到她这个举动,商桉表情惊愕了一瞬, 很快反应过来笑了一声。她眼眸稍扬, 慢条斯理道:那我还挺喜欢的。
    商桉退回去, 发动车子,以后恋爱要这么谈吗?
    陶鹿因揉了揉耳朵, 你不是说喜欢?
    嗯, 商桉弯唇,那以后就这么谈。
    车上没有放音乐, 却不显安静,两人一路上都在聊着天,商桉问她工作怎么样, 陶鹿因有问有答, 半晌后补充一句,就是加班可能会有点多。
    加班?商桉问。
    陶鹿因嗯了一声, 他们头发都跟钟老师差不多。
    钟老师,也就是钟翠翠,随着年岁增长头发日渐稀疏, 近日隐隐有秃顶的架势,商桉想象了下一群地中海的脑袋,没忍住笑了一声,那以后,你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陶鹿因笑意一滞,不会吧?
    商桉看着前方,唇角弯着。
    应该不会的吧,陶鹿因舔了下唇,试图说服她,我作息一直很好,就算加几天班,应该也影响不了什么。
    商桉嗯了一声,笑,你说得对。
    安静了一瞬。
    陶鹿因想起林望泽光秃秃的脑袋,叹了口气,开始未雨绸缪,姐姐放心,就算真的秃了,我也不会离开你的。
    商桉觉得她的逻辑有些奇怪,是吗?
    嗯,我会找全世界最好的植发医生,让我的颜值恢复到以前状态,陶鹿因说:姐姐想带我出去的话,不会丢了面子的。
    陶鹿因喜滋滋地问:我是不是很为姐姐着想?
    商桉不知道她哪来的歪理,但没有反驳,纵容着点了点头,是。
    车子在长街上碾过夕阳碎影,一路畅行到了小区的停车场,陶鹿因下车,看着这个全新的陌生的小区,感叹了句,姐姐真有钱。
    商桉挠了下她的掌心,不是全款买的,只付了个首付。
    那也是有钱人。陶鹿因说。
    陶鹿因在国外呆的时间不长,可能是亲人和喜欢的人都在国内,在很多个瞬间她总是特别想家。
    她蹦蹦哒哒地往前走,呼吸着祖国的新鲜空气,乘电梯到楼层后,比商桉先一步进了公寓,然后再回过头,热情地抱住她。
    回家啦!她欢快地说。
    商桉顿了下,垂眸,瘦长的指尖插进她如瀑的发丝里,挑起几根缓慢地捻了捻,嗯。
    陶鹿因仰头,今晚吃什么?
    面吧。商桉说。
    陶鹿因工作了一天也不嫌累,像是打了针兴奋剂,兴致勃勃地跑前跑后,吃完饭后还拉着商桉黏黏糊糊了好一会儿,直到凌晨才沉沉睡去。
    这样导致的结果是,隔天早上起晚了。
    陶鹿因睁开眼,意识到这个问题后,风风火火地下床洗漱,生怕入职第二天就迟到。
    林望泽什么性子她很清楚,表面笑眯眯的实际内心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今天迟到一小时,明天他就能睚眦必报,让你加班一整天。
    陶鹿因出了房间后,商桉正在厨房里慢条斯理煎着三明治,她穿着一套白灰色居家服,长发随意地挽起,身形清瘦,唇角浅浅抿着,浑身散着一股悠懒的漫不经心,吸引力无形却致命。
    注意到动静,她薄薄眼皮掀起,这么慌干什么?
    陶鹿因心脏砰砰跳,频率快而急促,如果说刚才是火急火燎为了不想迟到,现在完全是为了眼前这个人。
    她眨了下眼,我快迟到了?
    商桉动作微顿,几点上班?
    八点半。
    还有半个小时,商桉把做好的三明治放在桌上,指尖在桌面上轻敲了下,一会儿我送你,先吃饭。
    她语气不容置喙,却又信心满满,莫名有种安全感,陶鹿因没再急迫,捧着三明治咬了口。
    八点半之前,商桉如她所说的那样,把陶鹿因送到了公司门口,讨了个亲亲才让她走。
    小姑娘背影彻底消失后,商桉调转车头去了北市大学,她停好车,径直去了实验楼,从休息室里的小柜子里拿出白大褂穿上。
    她扣好扣子,舒展手指筋骨,戴上了一次性手套和口罩,消毒后进了实验室。
    实验室里有两三个人低着头摆弄着仪器,其中包括那天陶鹿因吃醋过的学妹。学妹见到她来,有些讶异,师姐,今天不是月初吗?
    商桉拿起旁边的实验报告,走到仪器台前,随意地问:怎么了?
    月初,学妹犹犹豫豫地说:您不是要飞国外吗?
    陶鹿因在美国一年多时间,商桉每个月第一天都会飞过去,无论那天有什么事情,次次不落。
    商桉哦了一声,像是才反应过来,这个月不用了。
    她很浅地笑了下,我女朋友已经回国了。
    另一边,陶鹿因上了楼,组里的大部分人都已经在了。她脱掉外套坐在位置上,开了电脑。
    没多久,视野内多了张设计手稿,同时林望泽悠悠声音响起,时间掐的真准,压着线来的。
    陶鹿因拿起手稿看,浑不在意嗯了一声。
    林望泽:晚上有没有时间,一块吃个饭?
    有女朋友了谢谢。陶鹿因说。
    你瞧你想到哪去了,林望泽说:咱们课题组吧,是个人性化的,充满真善美的小组,你新人来第一天,不得举办个欢迎仪式什么的。
    陶鹿因想到是这个目的,哦了一声,我问问吧。
    问谁?林望泽纳闷,不是,你女朋友管得这么紧,你连这点自主权都没有吗?
    别诋毁她,陶鹿因随手从笔筒里抽出根铅笔,在手稿上勾画出了几个有待改进的点,头也没抬地说:自主权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是不能跟人比的。
    林望泽:
    陶鹿因换了种说法,语气无波无澜,却隐隐有种秀恩爱的意思,就算每天被她绑着,我也是很喜欢的。
    林望泽服了,彻底没话说了。
    他发现陶鹿因真的很善变,在他们这些人面前话少的像是有什么人类洁癖,在她女朋友面前完全不一样,娇羞地像个小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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