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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芳下班回家了,我躺在诊所里后屋的炕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被噩梦惊醒了,一看墙上的钟表才凌晨四点钟。我记不起梦里的故事了,但我突然意识到,生活就是日复一日的重复,怎么能让重复的生活多一点乐趣呢?或许知足是最好的答案,然而对于时代的推动来说,知足却是最大的敌人。我不能停歇对医学的探索,这种追求让我充满了动力,我一直保持一颗孤独的心,我发现在孤独中,我们拥有了独特的思考方式,不需要附和他人的观点,从此开始创造着属于自己的蓝天。但有些人认为这是自私的行为,然而对于哲学来说,完成了自己就等于警示了人类,个体是渺小的,但思想却是广阔的,在八卦阴阳里我们追求平衡,在广议论和相对论理我们辩证地探索更加宏大的观念,它超越生死和时间,让我们了解到,人类的爱恨情仇是多么的渺小和浅薄,死亡并不是死亡,重生并不是重生,死亡是为了重生,重生是为了再见,再见是为了分手,分手就要面对死亡,死亡竟然又变成了一切的开始,令人感到凄凉,却在凄凉中发现了新的希望。
    我不能总沉浸在自己的温柔乡里,既然活在人间,我就必须清醒地认识到眼前需要解决的问题,那么今天我应该做些什么呢?直到早晨八点多钟,我的侯氏中医诊所开始营业了,我突发奇想是不是应该和老朋友出去喝两杯小烧酒,聊一聊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听一听老朋友们的想法,拓宽一下自己的思维,对于调查张大年的前妻胡莹在子宫肌瘤未病发前是否生育了儿女,以及失踪的傅晓慧在哪里,展开推论,这不得不说是一个非常特别的搜集信息的好计策。
    我坐在办公桌前正想到这里,突然诊所的门被推开了,我一打量推门而入的人,发现他正是失踪的葛国强的父亲葛魁,他右手捂着额头,一脸痛苦的表情,也不说话坐到了我对面的椅子上,这才硬挺着,说出了自己的难言之隐。
    葛魁:“侯大夫,我头疼的厉害,您帮我看看,我这是得了什么病啊。”
    我看到葛魁那苍老的脸上,皱纹又增添了不少,这肯定是因为自己的宝贝儿子国强失踪,而操劳过度了。
    我安慰他:“老葛你想开些,贾所长正在努力破解这一些列的谜团,你儿子不见了,人家傅岩的妹妹也失踪了,不止你一个人难受啊,耐心点儿,你着急能解决问题吗?弄出一身病,也是于事无补的,不如化悲情为动力,研究一下破解方案,给贾所长提供一些线索,不是更好吗?”
    葛魁好奇地问我:“傅岩是谁啊?”
    我回答:“他就是傅晓慧的哥哥呀!”
    “啊?!”葛魁张着大嘴,表情有些夸张,显然葛魁又想起了儿子国强去黑血站卖血的事情,不难想象,葛魁对于黑血站一直是耿耿于怀,他把儿子国强的失踪全部归咎于黑血站了。
    我立刻转移话题,不想在已经被捣毁的黑血站上多费口舌:“看病要紧,不要再给自己找气受了,来来来,我给你号一号脉,看看这病根到底在哪里。”
    我右手食指、中指、无名指搭在葛魁的左手寸关尺上,先是轻轻按下,我的中指感觉到葛魁左手关口上,脉象浮而细数,这是肝不藏血,厥阴风起,祸及少阳胆经,胆为肝之子,子受热难耐,反噬其母肝脏,肝不藏血,则少阴心经受热,少阴相火为阴中之火,肝脏厥阴之木,木生火,火克金,金为太阴肺经,木生火,火克金,肺热难耐,再加上中央戊己土脾不纳气,正气虚损,外感游风袭入,邪气先凉后热,先下后上,正所谓物极必反,袭入的冷气由冷变热,热邪上行,侵入经脉,腠理闭塞,风不得出,往来无常,引起头部正邪之气对抗,导致头痛。
    我又说:“老葛,伸舌头我看看。”
    老葛很配合地伸出了舌头,我发现他舌苔红,质地粗糙有裂纹:“你应该没有痰饮,既然无痰,说明正气有余,可以配党参、黄芪、苍术燥湿补脾胃之气守住中央戊己土正气,加枳实破胸中积气;独活搜风除湿;细辛发散表热打开腠理,治疗因干咳引起的喉痛;不过这些药物恐怕伤及元气,可以加五味子收敛药效,最后再加一味药材熟地黄,凉血活血,邪气散尽,任督二脉通透,江河漕运通常,熟地补血,流入经脉,春风化雨润天地万物之燥气,万物复苏,游风散尽,一切安然如初,老葛你可以宽心放下了。”
    老葛看着我,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地笑容,这真是难能可贵,自从葛国强失踪后,葛魁就没有笑的模样,这一次意外笑了,绝对是对我医术的肯定。
    老葛一激动脱口而出:“侯大夫,一会儿你下班儿了,咱们一起去吃饭吧,我请客,就这么定了。”
    我摆了摆手:“不不不,你身体这样不能再喝酒熬夜了,切记啊。”
    他却说:“我不喝酒,请客偏得喝酒吗?给我个面子,咱们好好梳理一下这一连串的案件背后的秘密,找到国强,我死也瞑目了。”
    葛魁眼眶湿润了,我也很想找别人聊一聊这些事,因此我们一拍即合,我同意下班后同葛魁去饭店,点几个小菜,边吃边聊,备不住能找到一条更加高效捷径的破案道路,我必须勇敢地一试。
    然而这个时候,从我背后传来了田芳的消极话语:“师傅,不是我说您,就凭您二位想破解这种案件太难了,还是把这种事交给贾所长处理吧,万一有人嫌你们碍手碍脚,会遭到报复的。”
    葛魁急眼了:“那是我儿子,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岁数不大够消极的,就不能说点儿好听的,当着矬人说短话,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向田芳,发现田芳双手掐腰,也不甘示弱:“什么意思?你鼓动我师傅掺和这种事,你是在害人,你居心不良......”
    我赶紧插话:“好了好了,你们都不要吵了,田芳你去后屋,不许出来!”
    田芳气得一跺脚转身进了后屋,接着就传来了田芳的哭声。
    我安慰葛魁:“老葛,你跟年轻人叫什么劲啊,她是好意,她......”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毕竟田芳是向着我,排斥葛魁,我再去掩饰,就是护短了:“这样吧,我让田芳看着诊所,咱们吃饭去,我请客,我陪礼怎么样?”
    葛魁不好意思了:“不不不,我不是那意思,我这几天心烦意乱的,上火了。再说了,你让这个丫头帮你坐诊......她能行吗?”
    我数落葛魁:“你看你,又来劲了,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徒弟呢?据我所知,人家以前就在医院工作,资历不浅,这丫头有能耐,别因为是个女孩儿就小看人家,知道不?”
    葛魁挤出了笑容,比哭还要难看:“那是,那是,这叫强将手下无弱兵,鸡再快也跑不过黄鼠狼,狼......”
    我打断了他的话语:“好了好了,这都是些什么比喻,谁是鸡谁是黄鼠狼?你这张嘴啊,是祸患啊。”
    葛魁却突然蹦出一句话:“您是大公鸡啊!”
    “噗嗤!”一声,后屋里传来了田芳的笑声。
    我对老朋友葛魁是无可奈何了,干脆就转移话题,聊些其他事情。时间过得很快,我给葛魁抓了十几服药,装到袋子里。接着,我让田芳看守诊所,我跟着葛魁去镇中心比较有名的大饭店吃饭去了。
    说起这家大饭店,其实就是失踪的潭三的饭店。现在潭三不在了,饭店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爱人袁敏负责。自从袁敏家因为失火我和袁敏见过一面后,到现在再也没有联系过。最近小镇里离奇的事情,似乎少了一些,生活平静了,但谁也无法预料明天的境况会有何等变化,但不管怎样,生活还要继续。可据我所知,很多当年跟张大年有过节的人,陆续搬离了镇里,虽然没有影响人口数量,多少也造成了一些负面的影响。
    这时,我和葛魁进入了潭三饭店里,正好碰到了老板娘袁敏。袁敏还是那样身材丰韵,脸色红润,朱红的肥唇还是那样性感,丝毫没有受到丈夫潭三失踪的影响。
    袁敏热情地:“呦,侯大夫,好久没见了,最近身体还硬朗不?”
    我陪笑着:“还可以。”我又问:“潭三找到了吗?”
    袁敏皱起了眉头:“没有,贾所长说还没有头绪。”
    葛魁插话了:“我儿子国强也失踪了,这里边是大有文章,还有那个黑血站的傅晓慧,也找不到了,事情越来越离奇了,我都快急疯了。”
    袁敏不认识葛魁,我简单给袁敏介绍了一下:“他是我的老朋友葛魁,他儿子葛国强去黑血站卖血之后,就突然失踪了,咱们镇里出了大问题,贾所长和我探讨后,找到了一个重大的突破口!”
    袁敏莫名其妙地颤抖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是嘛,这是件好事啊。”袁敏一转话锋:“来来来,我给你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咱们一起吃饭,好好聊一聊关于您和贾所长探讨的问题,我也想听听,您看行吗?”
    我不好刨根问底质问袁敏的用意,更不好拒绝袁敏请客的决定,不然人家会以为我太过矫情。因此,我只好点头答应了:“行。”
    之后,我们随着袁敏来到了二楼,当经过一个包间时,听到了激烈的争吵声,这声音是一个女人和男人的激烈争辩声,其中这个男人突然喊出一句“少废话,我妹妹傅晓慧失踪,就是你干的!”
    我听到这里,立刻停止脚步,转身悄悄问向身边的老板娘袁敏:“这个包间里是谁?”
    袁敏不知为何犹豫了半天,才说:“是胡女士和她的朋友。”我狐疑起来,不由得念叨着:“朋友,难道是傅岩?”
    我随着思绪,继续跟着袁敏向某一个包间走去,但我的脑海里,满是那个包间里传出的声音“少废话,我妹妹傅晓慧失踪,就是你干的!”,这句话充满了敌意,和无法释怀的仇恨,不难想象,如果这个人真是傅岩,以傅岩文质彬彬,受到过高等教育,头脑清醒,思维灵活,是不会随便指责别人的,足以说明傅岩的指责是有根据的,绝非空穴来潮。那么问题又来了,胡女士为什么要扣押傅晓慧呢?显然黑血站和葛国强的失踪,和胡女士都有干系,但是还要强调,真正的幕后主使者,是不会暴露身份的,胡女士或许只是帮凶,然而猜测就是猜测,还有很多疑点,让我不敢妄加揣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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