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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女士邀请我参加药店开业的剪彩仪式,我提出了两个条件作为剪彩活动的筹码,我本以为她不会痛快答应下来,但我没有想到,她很快就同意了我的要求。尤其第二个条件,让胡女士帮助傅岩寻找失踪的傅晓慧,这种事对于胡女士来说,是极其敏感的,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胡女士跟傅岩还翻脸了。
    可是当我提出这种要求后,胡女士不仅没有生气,还当面解释自己跟傅晓慧失踪绝对没有任何关系,这足以说明胡女士在这件事上是问心无愧的。
    不过,胡女士这样爽快地答应了寻找傅晓慧,似乎胡女士对傅晓慧失踪的原因和去向都有所了解,即便不是很明确,但大概脉络是有把握的,因此我有理由相信,即便这件事不是胡女士做的,也是胡女士的同伙独断专行干的,那么胡女士的这个同伙会是谁呢?会不会就是幕后的元凶?目前还不得而知。
    时间飞梭,胡女士说还有其他事情要办,于是,我出于情面同田芳一同来到门外,目送着胡女士钻入了商务车里,这商务车的驾驶员张燕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接着发动商务车,载着胡女士,一路下坡,离开了这冷漠的雪原。
    而我的这位座上客傅岩,由于和胡女士之间产生隔阂,一直坐在诊所里,自己生着闷气,不肯出来欢送胡女士,等到胡女士的商务车驶远了,噪音逐渐减弱时,我听到身后传来了开门声,于是我回头看去,发现是傅岩走出了这“寂寞的牢笼”。
    傅岩和我站在这寒风吹起的户外,交谈了几句,我着重强调,如果傅岩有时间的话,还是去一趟派出所吧,把妹妹失踪的事情重申一遍,以便引起警方的注意,同时,我让傅岩去派出所,和所长贾富贵见上一面,并提及我的名字,把傅晓慧失踪的前前后后,来龙去脉说清楚,讲明白,以此引起贾所长的严重关切,这样一来事情就好办多了。
    傅岩激动地感谢我,同我握手完毕后,在我的目送下,也走下了这茫茫雪原的山坡。这时,我和田芳回到了诊所里,突然桌上的座机电话响了起来,田芳主动接了电话。
    田芳:“喂,侯氏中医诊所,有事吗?”
    电话扬声器里,传出刺耳单薄的声音:“是田芳吧,我是霍燕啊,今天我头疼的厉害,去了市里大医院做了核磁共振,说没啥问题,不过我还是不放心,能不能让你师傅侯大夫来一下我家啊,我现在行动不便,多谢了。”
    田芳听到这里,看向了我,而我只是默许地点了点头,田芳很快理解了我的用意,对着电话回应起来:“我师傅就在旁边,他答应了,燕姐你就在家里耐性等着吧,再见。”
    田芳说完挂断了电话,开始收拾各种常备药品,放入了我的皮药箱里,我看向耐心帮我打理的田芳,不由得联想起田芳的家事,于是我饶有兴趣地问起田芳:“你也好久没回家了,市里那边还经常联系吗?”
    田芳突然停下手里的活计,僵在那里片刻,一转身背对着我,我听到了她抽泣的声音,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哭了,但我可以感受到田芳内心有不可言说的难言之隐,为了救治自己那患有白血病的丈夫,跑到了这个“穷山沟儿”里,这里没有钱赚,没有家人的依靠,她为什么要抛弃一切来到这里呢?我常常感到田芳和胡女士有密切联系,我常常认为田芳是一个潜在的帮凶,可是她一直都说为了治愈丈夫的白血病要付出一切代价。田芳有着伟大的心灵,她内心承受了太多关于“爱”的负载,她的奉新和她的罪恶一面,要怎样去看待呢?我同情她,但我又为她而感到惋惜,我希望她能好自为之,但我要开口说些什么?教化她?可又怕刺伤了田芳那脆弱的心灵,于是我转移了话题。
    我安慰田芳:“今天的天气挺不错的,有空了出去走走,去找晓雪或者袁敏聊聊,一个人风里来雪里去的,太沉闷了。”
    我只能看到田芳的背影,她的双手并没有停歇,似乎在擦拭着眼泪。下一刻田芳转过身子,拎着皮药箱走到了我的面前,把药箱搭在了我的肩头上。
    田芳笑了:“师傅,您到了霍燕家给我捎个话儿,就说有空了我找她聊聊。”
    我点了点头,和田芳开起玩笑:“怎么着,你准备和霍燕聊一聊关于头疼的问题吗?她头疼的经验可比你丰富啊。”
    田芳看着我,我发现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追忆之情。就在我思索之际,田芳叹了一口气:“燕姐真是太不幸了,她女儿林可欣吸毒屡教不改,还开车把自己的爸爸林凯旋撞伤了,尤其林可欣的死太蹊跷了,看来一个人要是变成了另一个人的工具,是非常可怕的。”
    我旁敲侧击问田芳:“工具?你是指什么?”
    田芳口味奇怪地:“就是被利用完了,变成了无用的废品,被处理掉了。”
    我点了点头:“你说的有些道理,所以说善念为本,失去了底线,不会有好下场的。”
    田芳那挂着笑容的脸,瞬间严肃起来,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但是可以感受到,田芳在回味着自己的过去,思考着未来的茫茫人生。
    很快我背着皮药箱,穿着军大衣,戴着狗皮帽子,骑上那古董级别的大二八自行车,离开了诊所,一路下坡够本镇中心那豪华小区里霍燕的家而去了。耳边的风声,随着自行车的飞速行进,宛如激流中那山涧里回荡的天地浩然正气,我感觉自己已经飞向了天空,在逆风里变得更加清醒了,这让我回忆起刚才田芳那背对我的沉默身影;还有傅岩苦苦哀求我帮助寻找妹妹傅晓慧的哀伤表情;以及琢磨不透的黑纱罩面的胡女士邀请我出席剪彩仪式的“谈判”场景,种种场景和变化多端的口吻,让我思绪纷乱,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和那幕后运作的主谋有莫大关联,我心里一直回荡着一个声音“谁是主谋,谁是主谋......”,然而这回声只是幻想的回声,只有在沉默中爆发后,才会变成真正的回荡世间的正义回声.....
    这时,我骑着自行车已经来到了镇中心那宽阔的水泥路上,一拐弯便进入了这占地巨大的豪华小区里,我把自行车停在了指定地点,整理一下衣服帽子,径直走向一栋楼的楼栋里,由于我低下头整理着自己的手套,冷不丁有一个人裹着冷风,“掠”过了我的身边,我不由自主回头看了这人一眼,不由得震惊了,这个人黑纱罩面,是个女子,我感觉到似曾相识,我不假思索地喊住她:“等一等,你是......”
    这人停住脚步,回头看了我一眼,由于她黑纱遮面,我看不清楚她的脸,而越是模糊愈是令人感到神秘,忐忑不安。我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担心霍燕。我刚要起步追击黑纱女子,这女子却动作麻利地骑上了摩托车,急速离去了。
    于是,我不顾一切冲向了霍燕的家里,我害怕,害怕那可怕的一幕再次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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