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忍,不是她凤清歌的作风。
敢辱她欺她,就得做好承受后果的准备!
“被害者?你也配说自己被害,你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而你妹妹如今却不敢出门,这难道不是因为你?”谢氏冷冷一笑,道:“你只要在凤府一日,就别想翻出天去。三管家,让人把大小姐请到佛堂去。”
三管家应了一声,就要招呼着屋外的婆子进来动手。
凤清歌眼睛微微眯起,盯着谢氏,声音冷了几分,“母亲确定要这样做?”
谢氏垂着眉,不耐地朝三管家摆手。
一众婆子涌了上来,皮笑肉不笑地伸手欲捉住她道:“大小姐,得罪了。”
如霜又急又气,呼道,“夫人,祠堂又阴又冷,大小姐她刚伤了身子,怎么能让她跪在那里!”
“闭嘴,夫人跟前,岂有你说话的份儿,”香怡顿时变了脸,上前就要掌嘴。
凤清歌将如霜护在身后,抬脚,毫不客气地将几个倚老卖老的婆子踹了出去,连带着香怡也一并踢倒在三管事脚边。
“大小姐,你,你……”婆子们哎呦哎呦地痛呼起来。
香怡亦怒瞪她们二人。
谢氏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惊愕中带着怒气:“你何时学的拳脚功夫!”
“这个,就不劳母亲挂心了,”凤清歌收脚,盈盈立在堂下,意有所指地道,“母亲有这个功夫,还是多看看清韵吧。”
她又看了一眼头埋得更低、身子微微颤栗的三管事,心中冷笑,好一个见风使舵的管事!有这么个上梁不正的蠢东西管理家宅,难怪整个凤府的下人除了自己身边的外,其余院子大都是些猖狂、目无规矩的刁奴。
“如霜,我们走!”
“哎,”如霜昂着头,就像是大获全胜的士兵一样骄傲,脆声应道。
“夫人……”婆子们那肯让她们离开,下意识地看向主位上。
谢氏咬着牙,脸色难看。
主仆二人,在众人目送下出了兰芝院。
小姐她竟然学了功夫?如霜盯着她,小脸上全是激动和疑问,一回想起刚才小姐打倒丫鬟婆子的潇洒动作,又忍不住捂嘴窃笑。
凤清歌回头,挑眉,“有什么可乐的?”
如霜笑嘻嘻道:“小姐,你刚刚真是太威风了。”
小姐早就该这么做了。好叫府上的人知道,纵使夫人和老爷不疼,她如霜的主子也绝不是任人欺负的。
至于何时学的武艺,只要小姐不说,她做丫鬟的也不会问。
凤清歌失笑,心里因为在祖母和谢氏跟前的一些所见所闻而泛起忧愁与疑虑来。
两人到了东侧角门,轻舞和车夫已经等着了。
车夫放下脚凳,让她们上车后方问道:“大小姐要去哪里?”
“永安巷。”凤清歌淡淡说道。
车夫皱了皱眉,木讷老实的脸上闪过惊疑,“小姐去那种地上做什么?”
如霜斥道:“多嘴,小姐的事也是你能过问的!你一个车夫,不好好赶你的马管那么多?”
车夫忙出声认错:“是小的多话了。”
凤清歌眸底略过笑意,看着她一副管家的派头,倒觉得她比三管家还有能耐,至少她不会一味地和稀泥、见风使舵。
永安巷在北城。
京城分为内城和外城两个区域,内城自是皇宫所辖,而外城则又细划为东城、西城、南城、北城。
南城多为达官贵人居住之地;东城和西城,是平民百姓与升斗小官、吏员、学子杂居之所;至于北城,就比较复杂了,那里聚居着江湖上三教九流的人士,乞丐、盗贼横行,治安也比另外三城差很多。
凤清歌喜欢如霜和轻舞,不只是因为她两忠心,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自己做事她们不会乱问。
马车到了北城,外面动静嘈杂了起来。
到了永安巷,凤清歌在这里的一家名为“保安堂”的药铺外下了车。
车夫把马车停在旁边,看着她们进了药铺,这才恍然。
“小姐,这里是治病的地方吗?”轻舞看着这黑漆漆又阴冷的药铺,不禁打了个冷颤。
叫着药铺的名字,里面弄得跟棺材铺一样,这也太渗人了。
如霜比轻舞还胆小,不过她相信自家小姐,知道她不会无故找这种地方,因而并没有说话只是小心地看着里面陈设。
看了许久,都没看到别的人影,如霜心里有点发毛,下意识往凤清歌身边靠了靠。
这时,头顶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找谁?”
如霜被惊得一跳,眼泪都出来了,“小,小姐,头上有人。”
她们进来时,明明看见这是个一层的铺子,根本没有二层,头上怎么会有人!
凤清歌失笑,握住她的手安抚,“别怕,是铺子里的伙计。”
她有些无奈地看向房梁上充满恶趣味的男子,“我两个丫鬟胆小,禁不住吓。”
“你找谁?”梁上人撇撇嘴,胆小还来他们这里作甚。
凤清歌道:“柳向保,方永安二人在不?”
梁上人一愣,看着凤清歌的眼神变得惊疑而慎重,声音都冷了几分,“你是谁,找他们干什么?”
“在下凤清歌,找他们,自然是为了保安,”铺子里很黑,但对于凤清歌来说,却与明处没什么区别,梁上人的神色变化也在她眼中尽显无疑。
看着对方冷着脸一脸怀疑,她笑了笑,“我只是经人介绍来的。”
梁上人无声嗤笑,呸,骗谁呢。
她一来就把保安堂两位堂主的名号叫了出来,这跟来找茬有何不同?
“雄关寨,蛮孤峰……”她笑吟吟开口。
“等着。”梁上人彻底黑了脸,打断了她的话,闪身消失在大堂。
如霜和轻舞一脸茫然,不懂小姐和那伙计打什么机锋。
凤清歌则看着铺子里的兵器,唇角勾起一抹笑容。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