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既明的表情自然是想知道的,关于她的一切,他都想了解,“当然。”
“那我告诉你啊。”织织勾了勾手指,让夜既明靠近,她轻声又充满恶意的在他耳边道:“因为所谓天神,根本就是他们的骗局,他们骗你们这群未开化的原住民,拜托饥饿和贫瘠,只需要把灾祸都丢到女人身上,焚烧她们就能获得财富和健康,你知道这是为什么么?”
夜既明有些不想听,甚至从一开始觉得她的话就是假的。
但是他还是问了,“为什么。”
“因为他们要修炼毒功,而西夜国就是最好的土壤,这里有天然的瘴气和毒物,不为外人知晓的存在,而王族少女貌美体娇,将她们当做美好的器皿,盛放无数毒药,当毒药融合到了一定顶点,选个合适的时机,比如说,成为天妃火刑之前,将人人敬仰已经变成木头人的圣女采阴补阳,完成毒功最后一项,这样的女人无论是糟蹋了还是烧了,她连吭都不会吭一声,何况她们的血统就自带了美貌,一整个王城啊,沦为骗子的天堂,他将你们玩弄于股掌之间,讨好贵族,践踏贫民,为你们屈膝的同时,又能糟践你们的姐妹,哈哈哈哈,听得我都心动了,当什么圣女,当大祭司比王还要舒坦呢。”
织织的的语调轻佻又恶毒,每一句话都像踩在了夜既明的底线上,他瞳孔一震,“你说圣女……”
“是啊,圣女只是用来陪他睡觉的,这样说话,你懂了么?这么好的国家,你非要我回来,让我想起过去,啧,郁气难消。”
她脸上的笑容越灿烂,夜既明的心就越慌,“你根本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是谁告诉你这些的,你凭什么这么判断?”
“我记得记载神庙的书籍曾经说过,到了年纪的王族公主都会被送来神庙,她们关在哪里,你跟我一起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夜既明急需证明真相,所以他当即下令,全体人在神庙等着,他与圣女要去知会一声天神。
根本无人质疑,每个人都安静的站在原地,用探究的目光看着大祭司,好奇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才会让圣女一回来就要杀了他。
夜既明当然知道关押公主的地方在哪里,如今王室中剩下来的少女并不多,大多数都是四五岁左右的,他杀了她们的父兄,却可以留下她们,因为西夜国不能太久失去圣女。
织织顺着神庙的长廊,走过花厅,这里森严,庄重,同时也伴随着强烈的压抑,从她的心底里蔓延。
她在这里生活过,脑海中时不时还会有祭祀时的乐曲传来。
她突然顿住脚步,看着那爬山虎占满了整面墙的花厅,朝着那边的花坛走去。
夜既明回头,默默跟上了她。
织织亲自动手在花坛里挖,夜既明抓着她,“这会弄脏你的手,让我来。”
织织抽回手,没跟他争,夜既明挖着挖着,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十分古怪了,直到他从里面掏出了一个头骨,应该是说,是个孩子的头骨。
织织歪了歪脑袋,“还真是在这呢,我没记错。”
夜既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拿着头骨的手不敢动。
“虽然滴血验亲并不一定能代表真正的血缘关系,但是只有至亲骨肉的血可以融入骨头之中,你要不要试试,这头骨的主人,是不是王族中人呢。”
夜既明知道神庙里会死人,但是不知道他们会把人埋在花坛里,未成为圣女的公主也会被留在神庙,妥善安葬才是。
她们怎么会有头骨留下。
“我都说了,这些人眼里,你们只不过是被愚弄的对象,一年到头送进来多少女孩子,你们自己能记得么?”
织织转过身,“走吧,咱们看看这被称之为神庙的坟冢,到底要埋葬多少女人。”
夜既明手握成了拳,走到了她的身边,“你到底恢复记忆没有。”
“没有,只是潜意识里会告诉我,哪里发生过什么,像跟你的过去,我就丝毫没有记忆,我懂医术,也看过偏门的医术,人记忆最深刻的,往往都是最恐怖的画面,它会定格在脑海中一辈子,想来我当活死人那段时间,在这神庙里没少被吓唬呀。”
夜既明心里像是堵了一层棉花,明知道她说得不一定都能相信,可刚才摸着头骨的感觉,他也忘不掉。
织织拾级而上,神庙里头比外头可真的是不能比,越靠近王族公主们住的地方,就越脏乱差,空气中也不知道飘着什么奇怪的味道,像是腐烂的腥臭。
织织刚走到拐角处,突然冲出来一个浑身上下都没穿衣服的孩子,她侧过身想闪避,那孩子却已经抱住了她,手一拍到织织身上,就留下了一个黑黑的手印,夜既明皱眉,刚想质问是哪来的,织织突然抽出鞭子,冲着门口的拐角处就是一鞭子,直接将那破门抽出了个窟窿,一个身穿祭祀服饰的中年男人正气势汹汹朝这边走来,直到门破,才嘴里不干不净的大喊着冲出来,刚看到织织和夜既明的时候,他还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等织织的鞭子卷着他的脖子将他直接悬挂到了一旁的树梢上,他才大喊救命。
织织又将他给拖拽了下来,抱着她的小姑娘害怕得将头埋在她腿边,织织蹲下身,上下打量她,才对夜既明道:“小时候,我也是这样的么?”
夜既明身子僵硬,“不是,你……你有穿衣服。”
“嗯,那是因为你来看我,当然有了,她还会跑,应该还没到被做成活死人的地步,你问问她,平日里有衣服穿么?是不是形同猪狗。”
夜既明哪里敢问,他怕一问出口,事情就真的如同她所说,整个西夜国就是个笑话。
“怎么,面对真相对你而言就这么困难?真是懦夫,我都不怕直面我的过去,你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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