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什么,郁风脸上露出轻蔑的笑:该不会是在宴会上和你鬼混的野男人吧?我说呢,家里的仆人让你给我送东西来,我等了那么久也不见你的踪影,原来是和野男人幽会去了。呵,不愧是亲母子,你和你那母亲一个样,离了男人不能活。
郁风,你别太过分!郁宁攥紧手指,冷下脸。
郁宁和母亲的感情确实不怎么样,甚至没有什么感情,但母亲给了他生命,哪怕母亲从不曾喜欢他,他也不想听到别人这般侮‖辱她。
郁风却以为是戳中了郁宁的心事:怎么,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郁宁,你别忘了,你现在在郁家,不是在平民区,注意你的言行举止!
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你。郁宁别有深意地看着郁风,能去会所的人,不见得有多干净。
修利刻斯上将除外,至少,修利刻斯上将救了他,是好人。
你什么意思!郁风怒道,伸手要去抓郁宁:凭你也敢质疑我?
郁宁可不想再被人扯一次衣服,他抓住郁风的手腕,将他的手甩开:我什么意思你心知肚明,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我不希望有下次。
不去理会身后郁风是什么表情,郁宁径直抬步回阁楼。
郁宁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去过会所?郁风咬唇,皱起眉头,可是奥赛里罗德不是说没见到人么?
风儿。郁父郁母春风满面地从飞行器上下来:你怎么站在外面?刚好像看到你在和谁说话?
郁风收起满肚子的疑惑,撒娇似的抱住郁母的胳膊:是郁宁,不知道他出去做什么,刚刚才回来。
郁母对郁宁很不喜,连带听到他的名字都觉得反感,脸上的笑容顿时浅淡下来:你管他做什么。
可是,我看到他是被一个陌生男人送回来的。郁风面露难色,一副欲言又止的吞吐模样:之前在霍格里莫元帅生日宴上,郁宁也半途离开过,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他脖子都是红的。
郁风说得委婉,但作为过来人,郁父郁母怎么会不知道他说的是欢‖爱‖痕迹?
郁父脸上的笑容也彻底消失了,郁宁这才多大,就开始和男人鬼混?
郁宁还没有婚配,要是被人知道传出去的话一定会成为郁家的一桩丑闻,郁宁的名声受损不要紧,重要的是郁家也会跟着受牵连。
郁家近来因为和修利刻斯上将攀上关系,好不容易有了些起色,要是因丑闻受到影响,郁家的地位在联邦帝国定会一落千丈。
郁父绝不允许此事发生,他冷声对候在一旁的仆人道:郁宁呢?把他给我叫下来!
郁风将郁父的脸色变化尽收眼底,心里一阵幸灾乐祸,他拉过郁母和郁母说了几句悄悄话,郁母立即拦住郁父。
先别着急。郁母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责怪郁宁也于事无补。他再过两个月不是要成年了吗?正好是婚配的最佳时机,不如在那之前为他定一门亲事,将丑闻扼杀在摇篮里,即便有朝一日东窗事发,郁宁也和郁家没多大关系了。
郁父没说话,郁宁的身世是他洗不掉的污点,他原本的打算是等郁宁成年后,随便找个理由将他送走。
哪怕修利刻斯上将突然将郁宁安排到军部,他也没有放弃掉原来的打算,因为郁宁就算是进了军部,也只能是为郁风铺路,助郁风在军部站稳脚跟。
但此时听郁母一席话,忽然觉得将郁宁婚配出去也不失为一种稳妥的解决方法。
可问题是,郁宁自从回郁家后就怎么没露过面,也没结识什么人,哪能这么容易找到人愿意娶郁宁?
郁父将问题问了出来,郁风抓住机会,适当地抛出话来:不瞒父亲,我认识的一个朋友,他在霍格里莫元帅生日宴上见过郁宁后,一直在向我打探郁宁的消息。我看得出来,他对郁宁很有好感。
第二日。
郁宁还未穿好衣服,仆人便来敲阁楼门:家主找你有事,请你赶快下去。
是修利刻斯上将派人来了吗?郁宁没有多想,应声道:知道了。
扣上最后一颗衬衣纽扣,郁宁拉开门,跟着仆人下楼,刚走到楼道拐角,就看见身着军装的副官站在郁家客厅中央,郁父郁母正和他说着话。
郁宁能得上将青眼为上将办事,固然是他的荣幸。只是郁宁今日有事,实在分不开身,不如这样,您带风儿去见上将,风儿和上将关系亲密,对联邦的事也比郁宁熟悉。
这话说得在理,上次修利刻斯上将邀请郁家公子去府邸做客时是邀请的两位,郁风的身份也确实特殊。
副官犹豫片刻,转眼对郁风道:既然如此,那麻烦郁公子和我走一趟。
郁风脸上浮着一丝红晕,眉梢眼角都带着得意,他隐晦地往楼道口看了眼,高兴地和副官往门口停着的飞行器走去。
郁宁停下下楼的脚步,手搭上楼道扶栏。
修利刻斯上将那里,风儿替你去。郁父注意到郁宁的身影,神色不复柔和,冷漠说道:你不懂联邦的规矩,反而坏事。风儿乖巧懂事,修利刻斯上将又颇为喜欢风儿,他比你合适。
郁宁垂下眼帘没有做声,他倒没有什么被替代的委屈和愤怒感,毕竟郁风和修利刻斯上将确实关系不一般,副官带郁风走是合情合理的。
只是他临场变卦,不知修利刻斯上将会怎么想。以后若是有机会,再当面道歉吧。
郁宁对郁父点点头,要转身回阁楼。
站住!郁风冷冷喊住郁宁:没听见我说过什么话?目无尊长,成何体统?郁家的飞行器在外面等着,你出去和罗德家的公子见个面。
郁宁皱眉,罗德这个姓听起来有点耳熟,他想到在生日宴上见到的奥赛里罗德,不解地说道:可他不是郁风的朋友么?
是风儿的朋友,但风儿要去见上将。郁父不知怎么回事,明明脸上的不耐烦都快溢出来了,还是强忍着耐下心和郁宁说话:你代风儿去。记住,罗德公子身份不一般,不能得罪他,要顺着他的意,明白吗?
言外之意,便是要让郁宁讨好奥赛里罗德,拉近罗德家族和郁家的关系。
郁宁抿抿淡粉色唇瓣,良久,淡淡嗯一声。
乘上飞行器,郁宁对郁父此番将他和郁风调换的行为还是不太理解。
仅仅是因为郁风必须去见上将,而郁家又不想放弃攀上罗德家族,所以他就不得不代替郁风去见郁风的朋友?
那他算什么?
郁宁觉得心凉,他出神得厉害,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到达目的地。
见面的地方是一处高档餐厅,奥赛里罗德已经先等着包厢里,见到郁宁,他眼里闪过一道暗光,风度翩翩地为郁宁拉开座椅。
谢谢。郁宁道。
少年轻软动听的声音让奥赛里罗德很受用,他的视线不着痕迹地在郁宁脖颈和腰间滑过。
奥赛里罗德没想到,郁风真的有办法让少年来见他。
几日不见,少年看起来更加漂亮了,腰肢纤细,脖颈纤长,他看到的第一眼下‖腹就开始发紧,恨不得立刻将少年柔软的身体压在身‖下。
不过,不急,美味要慢慢品尝,少年已经被送到他手上,他还能让他跑了不成?
想到这里,奥赛里罗德脸上笑容越发亲和,他拿过早准备好的红酒为少年倒上:尝尝我私藏的酒,不比在生日宴上的差。上次在生日宴上,我本来还想找你喝酒聊聊天,哪知道回来后没看见你,今日你可不要在半途离去了。
生日宴上发生的事是郁宁不想再提起的可怕经历,他身上的痕迹早就消失,他也当做是一场噩梦埋在心底。
骤然被人提起,郁宁仿佛又回到生日宴当天晚上,脸色微微发白,恐惧又羞愤。
他心不在焉,也没怎么听清奥赛里罗德最后半句话,胡乱答应下来。
奥赛里罗德自然不会蠢到去提醒少年,暗地里反而一再找理由劝酒,郁宁几次想拒绝,但想起临走前郁父的话,把涌到嘴巴的话又咽了回去。
郁宁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尽管每次都尽量控制着不要喝太多,还是不知不觉喝下去好几杯。
他的脑袋已经有些晕乎,细白的脖颈泛上红晕,眼角也渐渐变红,犹如抹了胭脂。
酒意让郁宁感觉不太舒服,他轻轻喘‖息着,娇艳唇瓣微微张开,隐约可见一点粉色的舌。
奥赛里罗德眼神一暗,含着杯沿的动作停下,喉结滚动。
他目光落在少年身上,将酒杯中剩余的酒喝掉,重新满上一杯酒,端起酒杯坐到少年的身边。
第12章 下‖药
上将府邸,重兵把守,层层森严。
修利刻斯正在书房处理公务,听到副官的敲门声,他头也不抬,嗓音冷淡:进。
副官对修利刻斯行了个标准军礼:报告上将,郁公子带到!
修利刻斯没说话,抬抬手示意副官退下。
宽阔的书房,剩下郁风和修利刻斯。
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军装凛然,手上戴着白手套,长腿笔直,身姿挺拔,英俊的脸庞令人移不开眼。
郁风羞涩地看着修利刻斯,热烈的眼神就没从修利刻斯身上挪开过,他知道书房一向是军事重地,闲人免进,不曾想,上将竟允许他进书房。
是不是说明,在上将心里他很重要?
郁风脸上不自禁一红,顿时满是激动,他忍不住想靠近修利刻斯:上将
他的话刚开了个头,修利刻斯就抬起头来,面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却莫名让郁风恐惧地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郁风听到男人冷沉淡漠的嗓音说:怎么是你?
不是他还能是谁?郁风眼眸里流露出一点不甘心和嫉妒,上将还想是谁?郁宁那个废物吗?上将不过和那个废物见过两面,就对那个废物这么看重?
可惜啊,那废物在陪别的男人,说不定这会儿正在男人身‖下婉转呻‖吟呢,从今以后也不可能再在修利刻斯上将眼前晃。
想到郁宁可能和奥赛里罗德缠‖绵的画面,郁风心里不由得觉得痛快。
他压下心里的情绪,可怜兮兮地咬咬下唇,哀怨地说道:我知道上将是和郁哥哥事先约定好了的,只是哥哥他要和奥赛里罗德约会,抽不开身过来,不得已,父亲才让我替哥哥来的。
约会?修利刻斯一字一句道,声音冰冷无情。
郁风眼底滑过一丝得逞的神色,他低下头不让面前的男人看见,继续说道:上将要是生气,生我一个人的气就好,别怪父亲,父亲也是迫不得已。我哥哥他
郁风用眼角余光小心翼翼打量修利刻斯的脸色,下定决定似的深吸一口气:哥哥好像一直和外面的男人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在霍格里莫元帅生日宴后,我看到他红唇肿肿的,脖颈脖颈也是红红的,昨天还看见有陌生男人送哥哥回家哥哥毕竟还未婚配,要是传出去对名声不好,父亲这才出此下策,安排奥赛里罗德和哥哥相亲。
书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郁风等了等,没等到修利刻斯开口说什么,刚想抬起头看,修利刻斯站起身道:送他出去。
郁风愣愣地看着男人的背影,见他迈着修长的长腿走出书房,管事的身影出现在书房门口,才反应过来这话是对他说的。
他才刚到,上将就要送他回去?!
郁风极不甘心,但他根本不能违抗修利刻斯上将的命令,只能怀着满腹委屈跟着管事离开书房,被送上飞行器送回郁家。
餐厅包厢是封闭的,除非叫客房服务,否则不会有任何人进来打扰。
郁宁察觉到有人靠过来,抬起朦胧的眼睛:您
不知为何,郁宁觉得奥赛里罗德看向他的眼神让他不太舒服,他不着痕迹往旁边躲了躲,坐得离奥赛里罗德远一些。
奥赛里罗德微眯起眼,绅士地收回手,闲谈似的开口:以前在郁家没见过你,你是郁风亲哥哥?你们长得并不像。
视线却还是胶着在少年身上没有移开,当真是意外之喜,少年的酒量居然这么差,恐怕郁风都不知道这一点,倒是省得他再用些不入流的下‖药手段。
不过,少年还有防备之心,醉得还不够。
奥赛里罗德动作自然地又为少年续上酒:以前我和郁风经常出来玩,他酒量好,怎么都喝不醉。你是郁风的哥哥,酒量应该也不错吧?
郁宁摇摇头,他以前在孤儿院从没沾过酒,酒量并不好,但见奥赛里罗德一脸不信,他也不好多作解释。
不是亲的郁宁不知道奥赛里罗德为什么突然问起他的身世,应该是郁风从没对外提起过他,所以对他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哥哥有点好奇吧。
郁宁想了想,轻软而缓慢道:我以前不生活在郁家是父亲带我回来的。
私生子?奥赛里罗德一语中的。
这三个字并不中听,多少有点冒犯的意味了,郁宁沉默了片刻,轻不可闻地嗯一声。
他目光落在眼前的酒杯上,灯光在杯上晃荡,晃得他眼花缭乱,脑袋越来越晕眩,反应也不知不觉变得迟钝起来。
奥赛里罗德却仿佛没有察觉到般,一边说话,一边引郁宁喝酒:以前住在哪里?
平民区。郁宁声音又小了点,从郁家人的反应可以看出,首都的人有多瞧不起平民区的,奥赛里罗德是贵族,应该尤为如此。
郁宁不愿听到自己生长的地方被别人品头论足,他微微抿紧淡粉色的唇瓣,垂下眼睫毛,酒意近一步占据他的大脑。
奥赛里罗德似乎还问了什么问题,郁宁已经听不清了,他头昏脑胀的,身上的力气像是被什么抽干了似的,连酒杯也险些拿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