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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谦一愣,立即停在原地。
    施展在那死囚身上的神通立即消散,只不过那死囚脸色惨白,额头鼻尖皆是冷汗,果然是给吓得不清。
    另外一边,胡谦还是吓得不清,当即找了吏目吕大人,查了之前的案卷。
    犯人乃是城外王家集镇的王二,因与隔壁韩老三妻子司氏通奸,被韩老三撞见,因此放火杀人,烧死韩家六口。
    有邻居宋甲、王乙作证,又在现场找到王二家的铁锹。
    人证物证聚在,问了王二一个秋后问斩。
    案子竟然还是许远方审的。
    他又看了看,先是谢过吕大人,接着便回到家中,将此事和胡不同说了。
    “那王二真是如此说的?”
    “千真万确。”
    胡不同沉吟了一会,起身踱步道:“这件事若是揭了出来,大理寺那边必然会问他一个渎职之罪,但若是不说……
    你伯父思念过度,日渐憔悴,唉……”
    他又想了想,“这件事你先别管了,我去和他说,反正又不牵扯什么神神鬼鬼的事情。”
    说着便出门去了许府。
    胡谦自然乐得清闲。
    回到后院,厢房内的阿绣立即走到窗边,想要开口叫住胡谦,又怕太过热切,反惹得沈玉珍不快。
    于是目送胡谦到了正房。
    沈玉珍这两天正在练字,见胡谦回来,高兴道:“相公,你看我这字写得如何?”
    “嗯,娘子之字就如娘子的相貌一般,已然是金陵魁首。”
    沈玉珍心中欢喜,羞道:“相公太过夸奖,反而让妾身感到有些不真实,呜呜……”
    胡谦哈哈一笑,没等她的话说完,就将她搂在怀中,狠狠吻了一会,羞得一旁的杏儿和小环赶紧捂着脸去了外间。
    “娘子,今年咱们家的春联就交给你来写,如何?”
    沈玉珍惊喜道:“这,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到时亲朋好友见了,必然会问,这铁画银钩一般的字是谁写的啊?
    相公就会说了,这是我家娘子胡乱写的,权且凑合着用。
    来人必然说,太谦虚了云云……”
    沈玉珍被他逗笑,将头埋在他胸中,“相公又取笑我。
    好,妾身写可以,到时相公也要出些有新意的对联才行。
    若是别人问,妾身也可以说,这是相公胡乱诌的,将就着看。”
    胡谦笑道:“妙!到时候看看来人是先说字还是先说对联,如何?”
    沈玉珍道:“那有什么不可以。”
    “光是这样比,若没有个彩头,多少觉得无趣,咱们就……这样,若是先说哪个,哪个就算胜出,可以要求对方做一件事,不得拒绝,敢不敢?”
    沈玉珍郑重道:“一言为定。”
    胡谦嘿嘿笑道:“娘子可想清楚,要是我赢了,那我可就要做坏事了。”
    “相公,你……”
    她红着脸,似乎没想到胡谦会扯到这方面来,不由一时说不出话来。
    顿了顿,她又道:“相公,妾身刚才和阿绣说话时,问过她月事的日子,算算这几天可能比较容易怀孕,这两天你还是在她那边歇息吧。”
    胡谦道:“不用那么着急吧。”
    “相公若是不依,妾身练字没兴致了。”
    “好吧,就依你。”
    两人耳鬓厮磨了好一会,胡谦忽觉腹中饥饿,沈玉珍立即叫来小环,让她通知刘妈做几个胡谦喜欢吃的菜。
    自那日母亲赵氏问了胡谦孩子的事情,为了不让沈玉珍尴尬,胡谦就不再和父母同桌吃饭,而只在自己这边。
    等饭菜上桌,胡谦扶沈玉珍做好,正待吃时,见小环、杏儿和阿绣站在一旁盛饭端菜,不由有些感慨。
    “阿绣,你也坐下一起吃吧。”
    阿绣一愣,连连摇头道:“妾身站着就行了,少爷和夫人先吃吧。”
    沈玉珍也道:“阿绣,相公让你坐你就坐吧。”
    阿绣这才犹豫了一下,规规矩矩坐在下侧,虽有杏儿给她添置碗筷,她却不敢吃。
    胡谦有些好笑,这阿绣倒是不怎么怕他,反而隐隐害怕沈玉珍。
    许是之前听说了无数个当家大妇整治残害小妾的事情。
    沈玉珍道:“阿绣,晚上相公去你那里,你多谢吃些饭菜,免得没力气伺候。”
    说着给阿绣夹菜。
    阿绣赶紧双手端碗伸过去接了,只是埋头吃饭。
    胡谦见饭桌沉闷,问道:“阿绣,你是在何处与家人走散的?”
    阿绣道:“那日妾身家像往常一样开门做生意,忽然听人喊‘一铁鞭’杀进城了!
    不过时就见许多骑马的人挥刀砍杀……”
    她说到这里,面色微微一变,似乎仍在后怕。
    胡谦暗暗摇头。
    大乾朝延续四百余年,气数已衰,当今皇上虽不昏庸,但也没有多少作为。
    再加上天灾不止,灾民吃不上饭,就变成了流寇。
    下面虽多次镇剿,但始终是按下葫芦浮起瓢。
    就比如这一铁鞭,已经是为祸数年的大匪,如今仍是逍遥法外。
    世道不太平,妖魔鬼怪也就跟着冒出来了。
    阿绣缓了缓,继续道:“妾身和父母三人还没来得及收拾东西,就被人群给冲散了,等妾身再想去找他们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了。”
    沈玉珍摇头道:“听说那盖县知县也逃出来了,只不过被问罪斩首,家人流放的流放,充军的充军。”
    这个事情胡谦也从胡不同那里听说了,虽然这处罚很重,但若不如此,只怕其他州县有学有样,全都不再拼死拒敌了。
    吃完饭,阿绣赶紧帮忙收拾,接着便回了厢房。
    胡谦又陪着沈玉珍说了会话,这才往阿绣那边去了。
    才到屋中,见阿绣正一边哭,一边对着床头的观世音叩拜。
    胡谦走过去将她拉起,擦了擦她脸上的眼泪,问道:“是想自己的爹娘了吗?”
    阿绣抽泣道:“爹娘生死不知,阿绣寝室难安。”
    胡谦将她拥在怀中,“别哭了,明日我去州衙问问,看看可有线索。”
    阿绣泪眼朦胧,“少爷大恩大德,妾身今生来世都报答不完。”
    说着赶紧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对不起,妾身只顾自己的事情,竟忘了伺候少爷洗漱。”
    说着打来热水,先给胡谦洗脸洗脚,然后又他帮宽衣。
    等胡谦躺在床上,她自己又洗了洗,熄灭蜡烛,轻手轻脚从床尾钻进被窝。
    然而还未等她躺下,胡谦却是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前次有些意外,相公还没来得及好好疼爱你,这次一定千百倍补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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