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早就怀疑黄善宝献上的神臂弓与花颜有关系,因为她捣鼓出许多新鲜玩意儿,而去年江面上有人发现船上的人拿着不知名的玩意儿看。
私下里收集了不少消息,而今天花颜献出的物件连天上的星星都能看得更清楚一些,足以证明她的能耐。
若能为自己所用她就是人才,倘若不能,花颜便是心腹大患,更让人心动的是花颜曾经用过一种厉害的武器。
只要能抓走花颜,有的是办法让她屈服,像她那种如花似玉的姑娘经不起折磨,想来花颜是个惜命之人。
先前有势力对黄善宝出手,风口浪尖上,花颜定然料想不到她会成为目标。
他们早已打探清楚花颜的习惯,她经常外出而且身边带的随从不多,虽然有她的大师兄伴随左右,但双拳难敌四手,花颜的身手不错也不顶大用。
关键是攻其不备,明武帝寿辰之后各个诸侯以及邻国使臣即将离开,京城事多,花颜经常出门,即使她被劫走,一时半会亦不容易被人察觉。
不止一家有这样的想法,但此事不好对外人讲,即便暗中勾结的诸王也不会就此事商量结盟。
毕竟在那些人看来抓一个花颜算不上难事,只要找准时机和地点下手即可。
况且在偌大的京城之中,他们早已布下暗桩,并非孤立无援。
花颜虽然看不到自己未来之事,但她可以看别人的,而且有黄家的事在前,她再蠢也不会大意,何况她不傻。
从皇宫回到家已经亥正时分,二老还等着他们,听见院里有响动便迎出去。
徐文宣朗声问:“爹娘怎的还没睡?”
“等你们回来呀。”
罗氏则说:“有个事要跟你们说,夜里冻人得很,快点进屋烤火,晓得你们回来得晚,屋里炭火烧得很旺。”
花颜猜到二老要说什么事,微醺的徐文宣却道:“大半夜的,什么事这么急,明天说不行吗?”
“哎呀,反正我们也睡不着,想着听听宫里的事,今儿很热闹吧?”
罗氏不会当仆人的面提那事,花颜示意他们各自散去。
离了外人,还没踏进房门,罗氏等不及就道:“听说皇上大赦天下,我专门出府打听过了,说不是释放所有的犯人,你们二哥那种情况能不能出来?”
刚刚听到消息时,他们认为皇上大赦天下就是放所有罪人出牢狱,冷静下来之后又觉得不太可能,心里不安也不好意思询问懂朝廷规矩的秦管家和孟先生。
虽然他们两人清楚徐家那点子事,但罗氏仍然碍于脸面不想跟他们开口,所以才乔装去府外打听,得知大赦天下放犯人有条件,可普通人并不十分了解情况,老两口寝食难安,伸长了脖子盼着儿子早点回来。
“应该可以,爹娘无须担忧,早点去睡吧,相公今儿多喝了几杯,别的事明日再说。”
左右不过是写信回去问明情况罢了,不是非常紧急的事,花颜也不想多言。
在皇宫中待一整天比在家忙活累十倍不止。
“哎呀,你怎么喝多了呢,那可是宫里……”
罗氏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徐和顺打断,“行了,喝不喝是他能说了算的么,时辰不早了,那你们也早点睡。”
“我们省得。”
罗氏道:“我让厨房给三郎煮醒酒汤。”
“娘快些睡去吧,我没醉,只是头有点昏,睡一觉就好了。”
“喝了醒酒汤睡才舒服。”
徐和顺催促她:“走啦,孩子们知道安排,三郎又不是小娃娃,他清楚自己的情况。”
罗氏不情不愿的跟他走,随后埋怨:“三郎喝多了不舒服,你这个当爹的也不知道关心人,你瞌睡有那么多?”
“我说你这老婆子怎的不会察言观色,三媳妇把话都说明白了,有可能宫里有啥事,或者他们累了不想谈事。
写家书那事明天说也一样,不差一时半会儿的时间,只要晓得老二放出来就够了,睡吧,我的瞌睡快顶不住了。”
“谁不死你,我哪是急着让写信嘛,三郎喝多了,我想让他喝了醒酒汤再睡,宫里得饭食好是好,但容易吃不饱,弄点宵夜吃也好嘛。”
“哟呵,我还不了解你?你想做的事巴不得人家马上做,你是不是想着今晚跟他们说要写家书,等三郎明早起来写,紧接着三媳妇赶忙派人送信回老家。”
像给老家写信这种事,她更喜欢让儿子写,明天三郎要去衙门当差,早上再说怕他来不及写,今晚说清楚,他便知道明早早起。
罗氏被说中心思,只道:“我懒得跟你争论。”
凡事要有确切的消息才让人放心,老二前不久被官府拿住,那事闹得皇上和朝中大臣都知晓,花颜还进宫认错,三郎又被贬官。
事情闹得很大又没过去多长时间,罗氏担心二儿子被特殊处理出不来,错过这次机会再想出来怕是难了。
他们今天出府打听了消息,一般皇帝即位,选定储君或是特大喜事才可能大赦天下,一般来说,皇上过寿不会大赦天下,整寿那年都不一定会有。
今年这样的好事难得遇上,早点探知家里消息,如果老二没在释放的犯人中,只要花颜愿意请安王发力,肯定能想办法将他算进去。
他在牢里待着让他们提心吊胆哪有出来的好,他出来对大家都好,相比起来三郎少睡会儿又有什么关系。
三郎没有醉得不省人事,听他说话清醒着呢,事关他亲二哥的命运啊!
实则根本不用罗氏提醒,徐文宣知道该怎么做。
他二哥不在大赦天下不放的那些罪行之中,他要做的是写信回去叮嘱人出来之后不要再胡来,让人盯着他。
第二天天不见亮便起身,叮嘱花颜多睡会儿,走出房门就撞见他娘,他哆嗦一下,“娘吓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