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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逸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他自五岁开始习武之后,每日天不亮便要起来打拳,便是连前段时日受伤都扔在坚持。
    今日是第一次破例。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以为昨晚又是自己的一场春梦。
    散落在屋中明显不属于自己的衣物,以及屋内还未完全散去的麝腥味却提醒他,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
    可是,那个女人却丢下自己跑了!
    她又一次的跑了!
    韩逸简直要被气笑了。
    没良心的东西!
    外间担心一晚上自家爷一早就过来候着的孙远,就见他家爷自房内出来,手中还在忙着往身上披外衣就匆匆往外走去。
    以为自家爷有什么急事,来不及问爷发生何事,连忙跟了上去。
    韩逸身影极快的出了院子,却一时不知该往那边走,停下转身。
    “何先生师徒现居于何处?”
    “可是爷的伤口又复发了?爷你先候着,我这就使人去唤何先生过来。”孙远以为他旧伤复发,这才急着要找何先生,说着连忙就要找人去传话何先生。
    该死,昨晚宴席上爷虽然没喝酒,可后来听说他提了一坛子酒出去,他想着爷伤口已经愈合了,何先生也说可以饮酒了,便没多劝,只在后来命人送了醒酒汤过来。
    爷定然是昨日被那姓潘的气得很了,这才饮酒多了以至伤口再次反复!
    孙远心里片刻便想通了所有,他真是该死,昨日就该拦着爷的。
    “少废话,带路!”
    啊!
    定然是伤口已经疼到不能等了!
    孙远还要扶着点儿自家爷,却被他一手挥开,连忙小跑着前面带路。
    七拐八绕的终于到了何先生的住处。
    进入院子之前,韩逸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这住的也太偏了。
    院子里走了两步。
    太小。
    太简陋。
    孙远进了院子便直奔何先生住处,回头却发现自家爷还在那闲庭信步,头伸着左顾右盼,似在寻找什么,半点儿没有方才的急切。
    已经急得满头汗的孙远有一瞬的怔愣,他怎么觉得自家爷并不是很急的样子了呢?
    伤口又痛了吗?
    韩逸伤口当然不痛了,一路走来他也想明白了,何先生还在这里,她能跑去哪里?
    况且,就算她真的跑了,只要她还在大周境内,韩逸也有把握一定能找出她来。
    所以,他当然不急了!
    “爷,伤口不痛了吗?”
    孙远实在没忍住问了一声。
    韩逸脚步一顿,随即故作镇定道:“嗯,这会儿似乎好一些了,不急。”
    孙远没在说话,因为何先生已经迎了出来。
    “将军前来可是伤势又有什么反复?”何老方才就听到了动静,发现是韩逸主仆,首先想到的便是韩逸的伤势。
    那毒甚是麻烦,伤口反反复复至前两日才算愈合。
    他本以为已经没事了,可眼下韩逸亲自过来。
    莫不是伤口又出现了恶化?
    韩逸有些尴尬,但又不好说自己没事过来闲逛。
    那不是笑话吗?
    谁一大早的闲逛能绕大半个郡守府来这偏僻的小院。
    可他又不能直接说我来找你那没良心的徒弟。院里闹这么大动静,她都没见影儿,估计是真怕此时见到自己,或许她不知又躲去哪里了也不一定。
    思索半晌,韩逸只能违心的道:“伤口今早起来有些麻痒,我怕伤口反复,这才找了过来,只是这会儿似乎又好了很多。”
    没办法,现在只能先让何先生的医术背锅了。
    “想是伤口正在长肉,这才会感到痒,应属正常,未免再有变故,我还是再检查一下也好安心。”何先生不敢大意。
    “对对对,还是劳烦何先生再检查一下吧!”
    孙远到底还是不放心。
    事已至此,韩逸只能进屋坐下,乖乖解了衣服让他检查。
    伤口虽然疤痕明显,但真的已经好了不少。韩逸昨晚跳进湖里,最后上的一次药也被他弄掉,此刻连包扎都没有。
    看着自己的伤口,韩逸脸色就不是很自然,以拳抵唇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何先生煞有介事的检查一番,最后才道:“确实已经好了,将军会感到不适正是因为伤口在长新肉。我再给将军配一个药膏,将军每日涂抹叁次,过不了多久这里便能恢复如初。”
    “有劳先生!”
    何先生去拿药膏。
    韩逸坐在那里左右看看,到底没能忍住,“那日我见先生身边还有一小徒,不知那小徒现在何处,怎的也不在先生身边随侍!”
    何先生的声音自里间传来,“今早有人过来递口信说可能见过江家大郎,小徒听了消息便去城外寻人了。”
    韩逸一怔,见何先生已经出来,“不是说那江治已经……先生没跟她说过?”
    何先生将药膏递给了一边站着的孙远,闻言一愣,不想连将军也知道这事儿。随即一想也对,他们师徒二人都麻烦孙远多少次了,将军知道也不稀奇。
    “那孩子太过执拗,我怕她一时不能接受,便想着以后慢慢跟她说。”
    韩逸不知想到了什么,没在说话。
    略做一会儿便起身告辞。
    何先生送出了院子,看着那主仆二人远去的背影,前后略思索了一番,忽然心有所感,只他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回到院中的韩逸,一上午走也不是,坐也不是,真的就是坐卧难安。好不容易捱到下午,盯着那边院子的人还没有消息传来。
    韩逸急了,想到她一个人去城外,又想那姓潘的一向是不达目的绝不罢手的人,她若再遇到昨晚那样的事情可怎么办。
    越想便越是坐不住,起身拿起墙上挂着的马鞭便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爷,您这是要……”孙远一句话还未问完,发现自家爷已经不见了身影,连忙拔足追了上去。
    韩逸骑马一阵飞奔出了城,到了城外却一时没了方向。
    该死,他忘记问清楚她的去向了!
    紧跟后面而来的孙远见自家爷停下,连忙勒马停住,“爷要去哪儿?”
    “姓潘的现在何处?”韩逸想着既然找不到她,那就找到姓潘的也一样。
    “原是这事儿!”孙远一脸恍然,“姓潘的今日启程回京,一大早便押着肯迪出发,这会儿估摸着已在五六十里外了!”
    又是一大早!
    韩逸忽然想到了什么,大叫一声糟了便再次骑马狂奔了出去。
    孙远来不及问自家爷那姓潘的做了什么,只想着不能让爷一个人这么冲过去,匆匆跟城门交代了几句便再次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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