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甜美可人,气质高冷但人没啥坏心眼,可君子之交。
至于十九王爷?
傅锦在心底想了想,嗯,年岁大了点,为人又清冷,当不得夫君人选,自己还是再多挑选挑选,反正京城里世家公子也不少。
意外总是发生太过突然,傅锦十五岁时为太后祝寿进过一次宫。
隔年圣上颁下旨意迎娶傅锦为后。
当时的傅锦还在和傅月一起绣屏风,那是要送给祖母当寿礼。
岂料,圣旨一到,傅锦听完随即懵在当场,傅月低声催促她赶紧上前接旨。
傅月脸上容笑晏晏,张口戏称:「妹妹这下可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时莫忘了提携姐姐。」
母亲恶狠狠瞪着傅月娉婷娥娜远去的身姿,哭晕过去。
奈何,圣意已决,傅锦只能认命。
傅徵知晓大儿媳妇对此桩婚事多有不满,为防人詬病,故而于隔日喊来傅锦。
傅锦一进书房尚未喊人,傅徵便厉声令她跪下。
扑通一声,傅锦跪在光可见人的石板上。从早到晚,滴水、滴米未沾,祖父有令只得跪着。
时至傍晚,傅徵才进门,冷冷询问:「想通没?」
傅锦唇色发白,后背已被冷汗沾溼,腿脚早已发麻无所觉,傅锦低垂着头,「想通了。」
能不想通吗?世家子弟出身不由己,一生只为本家扬名立万,心当怀此情操才能撑起家族,当起贵女二字。
当傅锦被婢女扶回自己的院落时,母亲颓然靠在门口,见到女儿遭此大罪捂着嘴不敢哭。
床榻边,婢女上药酒推拿,又喊了郎中秘密前来看诊。
欲嫁入皇家的女子,若在婚前看诊将会被视为藐视皇恩。
郎中看完诊,见到今日的诊金比往常丰厚,他诧异过后,垂着头朝傅家大夫人低语:「小的知道该怎么做。」
郎中出了傅家归回看诊处时,十九王爷背对着他,等在哪儿。
「回王爷,傅家待嫁姑娘被罚,膝盖处全是瘀青,已开药方、伤药调养。」
十九王爷也赏一笔诊金后才离去。
回到十九王爷府的墨云汉一抬眸就见到满园桂花树,本欲令人全砍了,叹息后,终是一人独坐树下煮茶。
属下却来报,近日南蛮异动非常,恐有密谋。
墨云汉举杯就唇前,低语吩咐:「彻查。」
从下旨到大婚不过短短一个月馀,傅锦才养好身体便要出嫁,母亲因为镇日颓然被父亲锁进院落,傅锦的出嫁事宜找来傅月的母亲代理。
「锦儿莫哭,傅家今日得开心地笑。」傅月的母亲一边检查是否有错漏,一边间聊无关紧要的话。
傅锦没回答,哭嫁是必须要的,只是真哭、假哭只有自己明白知晓。
圣上大婚自古与民间不同,加上此次是圣上三度娶后,世人惊诧也只馀感叹,妄议圣上将会被视为叛乱。
可傅锦却知晓,前头那两位皇后都是活生生被圣上逼死的!
只因她们生不出皇子。
坤寧宫中,傅锦捏紧手上的红绸,她自问自己没有比较得上天眷顾,自己真能活到寿终正寝那时吗?
脑袋纷乱、思绪混乱间。
突然,宫外有太监尖声叫喊,走水了!
是哪儿走水?
傅锦不安捏紧红绸,捏到指尖发白兀不自知。
宫女快步走来向前低语:「娘娘,坤寧宫外走水,圣上让奴婢带您前往承墘宫避避。」
也好,今日走水圣上必要连夜彻查处理,那么洞房势必推迟延后。
傅锦为这时的走水偷偷高兴了一下,也任由宫女带着自己离开坤寧宫。
行至某处眾人停下,耳边骤然传来金属相击声响,陆续有人发出惨叫、倒地声。
「十九王爷,您这是何意?」
有宫女识得前头执剑拦路的人,便怒声开口质问。
傅锦才知道前面杵着的高大身影便是十九王爷——墨云汉,先皇遗腹子,被当今圣上当儿子养。
圣上并非真正信任墨云汉,只因为自己年至今日膝下无子唯有女儿,故而才会纵容十九王爷苟活于世,圣上一再迎娶贵女企盼能得一子,便是最好的证明。
墨家因为上一场的皇位廝杀,仅剩下自己和墨云汉二人,自己若有儿子,那墨云汉便没有存在的必要!
「你们又是何意?圣上新婚夜,不服侍新后在坤寧宫中等待,带着新后去哪?」
前头一身玄黄蟒袍长身矗立在眾人面前,十九王爷的质问声清清冷冷,彷彿早已看穿这群人的阴谋诡计。
「十九王爷不知道吗?坤寧宫走水,圣上让奴婢们?」宫女镇定上前试图解释。
「本王今夜负责宫中安危,怎不知坤寧宫走水的消息?」冰冷的视线让宫女在深秋月夜冒出冷汗。
傅锦则是因为十九王爷的话浑身一颤。
机乎可以肯定是陷阱!
仔细推敲事情前后矛盾许多、宫女言语诸多破绽,而自己一心只想逃离洞房所以才会没有注意,也许并非不知道只是刻意配合而已。
宫女们默不作声,互看一眼,而后刷地抽出随身携带的小刀,一同扑向前方侍卫。
前方一直有刀刃杀戮的声音,傅锦不敢掀开盖头查看,怕见血自己会吐。
而傅锦其实很想趁乱溜走,只要背后没有那把刀子抵着,自己肯定转身就跑!
一阵腥风血雨过后,宫女们尽数死亡,唯独一人还活着。
彷彿是刻意一般,十九王爷举着利剑指向傅锦身后宫女。
挑衅也是刺激。
眼看大势已去,傅锦身后的宫女浑身颤抖,她们的计画本该天衣无缝,挟持新后让万朝皇帝一生无子,然后几年后,南蛮王子便可以金戈铁马踏入万朝领土!
宫女看着眼前的十九王爷,突然意识到,欲得万朝必除墨云汉!
她须得将此消息带回南蛮,于是她俯身附在傅锦耳旁低语:「对不住了!」目前只能利用这女孩让自己逃走!
驀地,傅锦被一股力道朝前推去。
那一下力道颇重,傅锦猝不及防整个人往前扑去。
头上喜帕、喜冠也因为身体的倾斜而落地,傅锦没有真的摔倒,她落入赶来营救的十九王爷怀里。
傅锦惊愕抬眸,喜帕当由夫君亲揭,如今这情况?
眼中映着一双冰冷、深邃的眼眸,也只来得及捕捉这双眼眸,而后身上一阵剧痛袭来,她垂眸看着自己身上的刀尖。
刀刃从身后穿过自己的身体,上头是自己鲜红的血液,沿着刀尖一滴滴,滴落在玄黄蟒袍上。
「撑住。」
傅锦耳边听见这醇厚低沉两字,无法分辨声音中参杂的是什么情绪,双眸一闭,再没睁开?
一个不属于万朝的灵魂穿越了。
她也叫傅锦,穿越到万朝傅锦身上时,灵体还不稳定,浑浑噩噩之间,听见大夫、郎中、女人的交谈声,而她却对其中一道男嗓较有印象。
因为这男子的声音总是饱和歉意,醇厚嗓音低语着道歉,他总是一再强调自己若不是如此自负、大意,傅锦不会遭此罪。
傅锦在昏迷期间一直做着一个关于万朝傅锦一生的梦,梦里的最后,她记住了一双眼,那双眼中藏着许多情绪,不知道为什么傅锦自然的将自己耳边听见的男声和那双眼眸的主人结合在一起。
在某天傅锦终于醒了,她看见许多陌生脸孔,却熟悉她们的声音,然后她也看见男声的主人。
不意外的是那双眼,眼中有歉然、有必然、有骄傲、有自负,还有属于高位
者的傲然。
男人一身黑袍锦衣站在床榻前,问:「要当回傅锦吗?」
傅锦摇头苦笑,她不愿、亦不是那个被傅家丢弃的棋子,再者,她并非是万朝中的傅锦。
男人伸手抬起她的下頷,清冷的双眸注视着她惨白的容顏,手指抚过无血色的素唇,淡凉啟唇:「从今日起,你便唤沐桂。」
傅锦成了沐桂,对于这个男人的安排她不敢反抗,因为藉由梦中一切,她知道这个人是人称十九王爷的墨云汉。
再者,以过往的经验和歷史,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都该明白一件事。
圣上膝下无子十有八九就是十九王爷出的手!
沐桂清楚知道,自己只能遵从墨云汉的安排,否则等着自己的就是死路一条。
之后,朝中依旧针对傅锦的死以及对南蛮的谴责吵闹不休,这些事墨云汉从不避讳让沐桂知晓。
卧床在榻的沐桂心知肚明,墨云汉此举就是让自己明白,傅锦在世人眼中已死,她只能以沐桂这新身分活着,一辈子,活在他的庇护下。
那一天,墨云汉坐在床榻边,轻声低语:「本王欲向圣上请旨,让圣上封傅锦为十九王妃。」
沐桂不解望着墨云汉,「王爷这是何意?」
墨云汉俯身在沐桂耳边沉声:「等傅锦成了十九王妃,既使后来你被傅家人认出来,届时也无妨。」
沐桂知道,墨云汉此举就是大家都同一条船上的,总不至于互揭疮疤,当是同心协力了。
至于同心协力什么?除了那个位置还能有什么!
三日后,圣上果真颁下旨意。
傅锦的母亲知道消息后便直接在十九王府前等待。
沐桂想起这一心为女儿的女人,梦中她心中也是悽苦的。
女儿死在新婚夜,傅家不愿收,圣上不愿承认,深恐女儿成了一世孤魂。
今日一听见墨云汉肯收留傅锦的牌位,便早早在府前等着道谢。
沐桂趴在墙头看去,女人容顏明显苍老许多,看见女人跪在地上朝墨云汉叩拜三礼,泪水不由自主一颗颗往下坠?
墨云汉立即令人扶起傅锦的母亲,并且一再保证傅锦能一辈子享有墨家香火。
墨云汉接过旨意后供于桌案,转身看向脸色依旧苍白的沐桂,淡然啟唇:「傅锦,生是傅家人,死是墨家魂。」
沐桂上前一步,紧紧揪着墨云汉衣袖,颤声反问:「那?沐桂呢?」
墨云汉指腹轻轻抚过沐桂下頷,轻声笑了,双眸如同沾上璀璨星光,「生是我墨云汉的人,死也是我墨云汉的魂。」
沐桂怔了怔,泪水潸然而下?哭,不是因为遇见疼宠自己的人,哭是因为这辈子就被困在这种地方。
墨云汉叹息,拂去沐桂脸上泪痕,「本王必不负你。」
沐桂只能含泪点头,心说:你若要负我,我又能如何?
墨云汉南征时,沐桂是被养在墨家别院内,穿身而过的伤尚需将养,身上已留疤不能再留馀患。
说是如此好听,明为养伤实为监禁!
沐桂知晓,若要逃只能趁此时,可她伸手摸了摸衣裳,钱袋是空的。又伸手摸着头上,一样簪子、发饰都没有,素净的可以当尼姑了!
怎么跑?
沐桂时常站在桂花树下,听着婢女、奴僕诉说着十九王爷如何精心养护这处桂花林,每到八月都会来此住上一段时日,偶尔望着桂花林、偶尔在林间煮茶。
每每听得沐桂热泪盈眶,你怀念你的傅锦,没事说给我听做什么!大家只是刚好同名傅锦而已!
三年中,沐桂试想过无数逃跑计画、策划过许多逃走路线,最后她悲催的发现,你妈的,墨家别院内别说麻雀了,就连苍蝇都飞不出去!
这里每一个下人、婢女都身怀武功、绝技。
自己要敢跑肯定死在当场!
沐桂就曾见识过身边的婢女如何演绎东方不败的绣花针?
「你练过葵花宝典吗?你其实是男儿身吧?」沐桂问着一针要人命的婢女。
婢女笑了笑,抬手遮住鼻唇,轻声开口:「姑娘别说笑了,奴家真是女儿身,况且,奴家不识什么葵花宝典,只是喜欢刺绣而已。」
沐桂悚然点头,眼前的人都被刺成马蜂窝了还说只是喜欢刺绣而已?
「下回,能刺出山河图吗?」
婢女点头:「姑娘若喜欢,下回的刺客奴家就如此示范。」
沐桂眨了眨眼,心说:姑娘,你是哪根筋不正常?我是让你在布料或屏风上刺绣,你却想要在人身上刺?
这是妥妥的威胁吧!是吧!
咱惹不起呀!
十九王爷府中的婢女僕人都如此利害了,她还有命跑吗?
既然没法跑那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墨云汉不是喜欢傅锦吗?没关係,在他眼中沐桂就是傅锦,那为了活命,她就成为变成沐桂的傅锦又何妨?
努力学习傅锦的一切,直至墨云汉归来。
沐桂婷婷嫋嫋站在桂花树下,执手摘桂花,恍然不知墨云汉归来,笑着和婢女说话。
「我一定要亲手做一盘桂花凉糕,让胜利归来的十九王爷嚐嚐。」
墨云汉负手站在树下,清冷的双眸注视着沐桂,听见沐桂如此话语,双眸顿时炙热如烫人的火光,他踏步向前来到沐桂身边,接过她手上的桂花,沉声低语:「凉糕你吃,本王喝酒。」
今晚,他要喝一罈尘封三年的沐桂酒!
一夜恩夫妻百日恩,沐桂扶着腰感叹,男人果然上床就是禽兽!
那一夜,墨云汉一次次吻过自己后背上的伤,一遍遍抚着前头的疤,嘴上说着对不住身下狂猛迈进,根本就看不出来他的歉意在哪。
既然自己怂了只能从到底,沐桂又被墨云汉接回十九王府中,过着一个怂包的憋屈日子。
若要说假意迎欢?沐桂觉得也不恰当,至少,墨云汉那人身边无妻无妾的,倒也不是他洁身自好,而是圣上都没有儿子,他一个十九王爷若搞出一个儿子,那他这个仰人鼻息的十九王爷也该下台一鞠躬了。
为此,沐桂没少喝避子汤。
喝到都快摔碗了!
尼玛的,再喝下去以后就真的不用生了。那她老了要靠谁?
因为不想常喝避子汤,沐桂不敢太作,勾引了墨云汉又不能生,那勾引来做啥?
真爱?
笑死,要真爱她早就可以海阔天空自由逍遥了,怎会用沐桂这名字苟且偷生这么多年!
墨云汉大约也能猜到沐桂的想法,故而他总是在事后,等沐桂睡着后才轻声在她耳边呢喃:「再等等,他就快不行了。」
药,只能一点一滴的下,让他那位老大哥感觉不到身子的逐渐破败,最后,因为无子只能含恨而终。
老不休的为了生子竟然明目张胆的和自己抢妻子,当初是自己先看上傅锦,也曾表明要等傅锦十六岁生日过了请圣上下旨赐婚。
他呢?圣旨是下了,婚也赐了,新郎却不是自己!
这口气、这股仇,他墨云汉怎能嚥下!
南蛮不是异动吗?他就让人指引南蛮人入宫,扰乱大婚也行,反正最终目的就是要抢走傅锦。
洞房花烛夜,新后被人掳走,十九王爷隔天才找回来,看圣上怎能下嘴!
到时自己再请旨,愿负责迎娶傅锦,圣上不准也得准。
岂料,南蛮人果然蛮横,临走前非要给傅锦补上一刀,不过如此也好,傅锦死了,死在世人眼前。
沐桂活着,只能活在自己眼前,还活出了傅锦的身姿。
近日,沐桂总觉得奇怪,这都快一个多月了,墨云汉怎么没让自己喝避子汤?莫非圣上真的快要死了?
果不其然,三更,子时,下人在窗外低语:「王爷,圣上宣您入宫。」
墨云汉起身,看着睡眼惺忪的沐桂,安抚似的拍拍她的背脊,让她接着睡。
走出房外吩咐婢女:「这几日王府不见客,加强守备,直至本王归来。」
「是。」婢女垂眸看着地上浅白月光应诺。
十九王爷深夜入宫的消息早早就被眾大臣收到消息,今夜京城中没几户人家能安眠。
除了整日嗜睡的沐桂外。
龙榻前,墨云汉垂头跪地。
「寡人的病?」圣上颤抖着手指向墨云汉。
「皇上,您这病太医们必当齐心协力医治,皇上千万别动怒呀!」
「皇兄若动怒了会如何?」低垂着头的墨云汉看着榻前明黄靴子问。
「这?怒急攻心,会喘不过气?」太医回答的很含蓄、隐晦。
喘不过气?
墨云汉起身走到榻前盯着圣上,「皇兄如何?」
圣上瞪着墨云汉,欲抬手指责却只能无力垂下手臂。
「竟是连手也举不起吗?」墨云汉摸着下頷思考片刻,笑语:「那药,皇兄服用过度了。」
壮阳药呀!是能让人在床上生龙活虎,可事后只会更加虚脱,而且再生不出孩子来。
这可是他专门为皇兄找来的药啊!
「大胆!」圣上就连怒喊大胆两字,竟也没啥气力,就连太医也愣了好半晌才知道圣上在骂人。
「臣弟倒也非大胆,而是皇兄一心求子,才会用如此狼虎之药。」换句话说,圣上是自己找死与他人何干。
朝中情势太医们也看得明白,兵权还在十九王爷手上握着,朝政也被王爷把持着,故而此刻他们一个个垂头不敢语。
墨云汉彷彿嫌刺激还不够多似的,他弯身对龙榻上的老男人低语:「当年的南蛮刺客是本王放进来的,傅锦也根本没死,她被臣弟养在别院中,夜夜承欢,如今也快为臣弟生个孩子了。」
是啊,沐桂有孕了,郎中亲口证实的,所以皇兄该死了!
老皇帝瞠大双眸彷彿难以置信,可却又心知肚明,墨云汉肯定会从中作梗、下暗手,只是没料到他竟对傅锦如此狂热。
圣上驾崩时,沐桂躺在墨云汉的房里睡得香甜,就连半夜墨云汉起身也无所觉。
反正这男人做事縝密,不让自己知道的还真什么都打听不到。
隔天,十九王府大门深锁,门内和其他大臣家中一样,白布、素稿悬掛府内,举国哭丧七日。
国不可一日无主,圣上无子唯有十九王爷一兄弟,故而十九王爷即刻登基为主。
墨云汉登基大典上,颁布皇后还是傅锦的名,后位形同虚悬。
沐桂看着一身皇袍的墨云汉,双眸盈满不解、愤怒!
老娘都怀上你的孩子,你连个正宫位置也不肯给?
墨云汉抚过头如今是贵妃身分的沐桂,轻声呢喃:「傅锦走过的路,寡人不会让你再走一遭,况且,曾经她身上红艷的喜服、后冠模样都是扎在寡人心上一辈子的刺,而你只能是寡人宠在心底的桂花。」
傅锦是傅家的傅锦,沐桂只能是墨云汉的沐桂。
沐桂,慕桂,同人非同命,当如是。
沐桂听完只能垂眸潸然泪下。
都说了,此傅锦非傅锦,你怎么非要搞错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