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负责人杨册赶到A城时倪迦她们刚结束一场演出，十几个女孩子穿着小裙子流着汗，懵懵懂懂被一辆大巴从广场接到剧场。
好久没来剧场了，大家都有点陌生和胆怯。
她们被指引着横排一排排开，站在久违的舞台上却不是为了表演。
杨册就坐在观众席的第一排正中间，穿着西装，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们。
他看她们的神色，和农夫在畜牧场中挑选牛羊的神色并无太大差别。
他的眼睛对着一排小姑娘来回扫射了几分钟，而后挥了挥手，未置一词。
一旁几个工作人员随即上台，呈包围姿态，将她们集体向休息室方向赶。
倪迦垂着眼，隐在人群中，随着人流走。
“倪迦请留步。”
听到这句话，倪迦猛然抬头呆站在原地。回头望，只见负责人正微笑地看着她。
从涌动着的队伍中脱节，她被别的工作人员带到台下，杨册的正前方。
倪迦和他对视了五秒，没有看出任何东西，又埋下头，错开眼神交汇。
杨册没卖关子，直截了当地说道：“有人让我带你走，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倪迦闻言抿唇。
即便杨册没说出名字，但她还是一下就知道他嘴里的那个人是谁了。
倪迦刻意忽略掉关于那个人的想法，把注意力放到他说的话上去：“去哪里？”
杨册：“华市。”
“所以你是他……”倪迦还是想到了他，“你们是……”倪迦想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汇。
杨册笑道：“目前而言，我并没有在他手下工作，但再过十年倒说不定。当然，现在的他想保一个你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倪迦没有追问，只是点点头。
杨册有点遗憾，他还想说些东西来着，就等着小姑娘问呢，结果她倒不问了。
倪迦沉默地思考了会儿，又问：“就我一个人吗？”
“怎么说呢，即便没有他出面，我们也会带走你，并且是只带走你。”
“珍珠何必和土粒混为一谈。”杨册不甚在意地抚着自己的西装袖角，“但也有点可惜，如果没有他，你可能会成长得更快。”
倪迦刚想张嘴便被杨册打断，他无奈道：“刚才不问，现在又问不该问的。”
“我能说的只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暗中标好了价格。你足够出挑也足够幸运，获得了保护，却不代表你身边的人同样也受到保护。”
杨册笑得像只笑面虎，彷佛下一秒就要张开他的血盆大口来吞吃些什么。
“哦？”倪迦心里一颤，表面上却只是挑挑眉，换了个话题，“那他的事你就可以说了咯？”
踢到铁板了，杨册摸摸鼻子，语调转得七拐八拐：“我想——他想告诉你的话自然会告诉你的。”
倪迦了然地笑了下。
“那么，还有什么问题吗？”对话即将结束，杨册抛给倪迦最后一个机会。
“我想带上叶姿。”没有用疑问句，倪迦看着杨册的眼睛，很坚定地说。
“可以。”杨册答应得很快，“我们会给她自由选择的权利。”
倪迦返回休息室，忽略掉其他成员带有敌意和嫉妒的注目走到叶姿旁边：“你会跟我一起走的对吧？”
叶姿还在状况外，不明所以地眨眨眼：“怎么就走了？”
倪迦面无表情：“反正没有更烂的情况了，下地狱就下地狱吧。”
“不要这样子说。” 叶姿凑近了倪迦，去抱她，揉她的脑袋，“走就走呗，只要有迦迦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