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初夏趴在陈然背上,像只老母鸡下蛋似的,咯咯笑个不停。陈然问她有什么可乐的,她的笑穴长在屁股上吗。
梁本能地想回一句是啊,话还没说出口,却偷偷红了脸,在心底无声反驳,「不然呢,谁的小穴还能长在头顶啊。」
“如果给此情此景配上一个BGM,我认为最合适的是——《猪八戒背媳妇》”
陈然稍微直起背,颠了颠身上的人,啧了声,回复说:“可惜了,就算我是八戒,背得也是别人家媳妇,不是我的。”
梁初夏顺着他的话,试探着问:“那是你媳妇重,还是人家的媳妇重?”
陈然沉着应对:“六年,这个差额究竟能精确到几斤几两,我想你比我更清楚。”
“秦宇哲说,你的大G坐过很多女生。”
“他说你就信?你当我兼职网约车司机吗?没有瞧不起网约车司机的意思,是我没那么缺钱,也没有那么乐于助人。”
“我没信,但我也想听听看你的说辞。况且,我也是这么怼他的。一个字不差哦。”
许是她求夸奖的语气太过于明显,陈然宠溺地说:“嗯,梁初夏最聪明,最棒了。”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梁又在小心翼翼地试探。
“还行,不好不坏,就那样。”
没人问她过得怎么样,但梁初夏自问自答:“我也是,不好不坏,就那样。”
陈然轻轻地嗯了声,表示他知道了。
见气氛还不错,梁初夏乘胜追击,直接问出了心底想问的问题:“你在国外,跟叶思雨一起住吗?”
不等陈然回答,她先补充:“你可以不回答,我只是随便问问。啊,你家距离路口怎么那么远?!累不累?”
对方偷偷捏了捏她的臀,揶揄道:“行。你随便问问,我随口答答。”
“我没有和叶思雨住在一起,她住在隔壁。她爸妈偶尔会来看她,疫情那两年也住在那边。那时候,叔叔阿姨经常叫我去吃饭,我没拒绝——一是因为嘴馋;二是因为在我妈去世之前,照顾她最多的人,就是叶思雨的父母,我不想让他们难堪。”
对方说得太真诚,解释得太详细。相比之下,梁有点鄙夷自己,鄙夷自己那些弯弯绕绕的小心思。
真诚果然是必杀技。
他好像很懂——该靠近的时候靠近。该拉扯的时候拉扯。该说的话,一定要清清楚楚地表达出来,不让她误会。
“真好啊,你知道吗,我最喜欢看的小说题材就是青梅竹马。两个人陪伴着彼此长大,你们见证过对方的每一次成长,这样由岁月累积起来的情谊是外人无法比拟、取代的。”
梁这话有八分真切的羡慕,和两分偷偷藏起的酸涩。
陈然:“如果是外人这么说的话,我会说,‘随便你怎么想,干我屁事’。如果是你,如果是你梁初夏这么说,我会认真告诉你,我和叶思雨是家人,但很多话是不能和家人说的,很多事是不能跟家人做的。”
“例如?”
“下次再告诉你,我刚才抽烟了。”
他说下次再告诉她,梁初夏却听懂了——那些不能做的事,是亲吻,是像现在这样亲密接触。
这些能和情人做的事,他和叶思雨不能做。
上学时,梁虽未提起过反感烟味,但是陈然很体贴,不会在她面前抽烟,不会在身上有烟味的时候靠近她,更别提拥抱接吻。
每次梁初夏嘟着嘴凑上前去,先心虚躲开、怕她嗅到烟味的人反而是陈然。
梁初夏的心深深地陷进去了一块,她鼓起勇气,一鼓作气,问:“陈然,这些年,你有没有想过我?”
男人的回答异常坚定:“有。我是出国了,不是失忆了,也不是死掉了。”
“那为什么你一次都没有联系过我?”
空气沉寂了好久,陈然顿住脚步,梁借着路灯的光看到他后颈上的肌肤都绷紧了。
他数次开口想要说什么,张开唇,想说的话却被风吹散了。
他这样欲言又止的沉默,梁隐约也意识到了对方想说什么,爬上他的脊背,头贴在男人宽阔的肩膀上,轻声说:“对不起,陈然,是我不好,我不该提分手,也不该和秦宇哲恋爱。”
陈然言辞恳切:“不是这样的。你很好。梁初夏,你有选择的权利,我尊重你的选择,你是自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