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然没笑话她扭捏,问她冷不冷,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他独自去买冰淇淋。回来时,手里多了束包装精美的粉玫瑰。
此时已经临近午夜,大街上空荡寂寥,商店多半都关了门,连行人都没几个。梁不知江宁的花店是不是和A市的不同,有哪家店主会如此浪漫,专门在午夜营业,等待有情人来买束花送给心爱的姑娘。
她没办法自欺欺人。根据时间判断,这束花一定是陈然跑了很多家店才买来的。
男人步伐坚定,大步向她走来,身影和当年的少年重迭,却更高大沉稳。
陈然问她等着急了么。
梁摇头。
陈然清了清嗓,将花递给她,郑重其事地说道:“梁初夏,我擅自代表江宁全体人民欢迎你的到来。”
梁直视着他的眼眸,伸出去的手轻微有些颤抖,她察觉自己这个反应有些夸张了,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这些年梁初夏不是没有收到过花,上一次收到鲜红的玫瑰来自秦宇哲,是七夕过节时他在外卖软件上提前订购的。
可那不一样,就是不一样——眼前的男人,是彼时第一个送花给她的少年,梁初夏人生第一束玫瑰便来自于他。
那年,少年在面对她时,脸上总是荡漾着涟漪,连那两条笔直浓密的眉都变得柔和,他说,「粉玫瑰的花语是美好的初恋,铭记在心的、永恒的爱。」
梁初夏踮起脚尖,跨越时空,吻上少年的侧脸:“我很喜欢。”
陈然满意地揉了揉她的头顶:“时间过得好快。梁初夏长大了,现在是名副其实的梁老师了。”
两个人手牵着手晃呀晃,和梁初夏的心一样——坐着小船,在寂静的湖泊上飘摇着,鼻尖呼吸到的空气中满溢着甜蜜与幸福。
去了停车的地方,陈然将车里的暖气打开,梁打开包装袋,看到是抹茶味的冰淇淋。
她喜欢吃什么口味,他还记得。
梁初夏心情复杂,冰淇淋还没吃到嘴里,她的心先融化了,暗暗骂自己:你看这绿油油的玩意儿,像不像你恋爱脑去挖的野菜?
陈然眼含笑意,注视着她,撩起她耳边的碎发,问:“怎么还不吃,等着我喂你啊?”
梁点头,臭不要脸地回复:“我就是这么想的。”
陈然咂舌,顺势拧了把她烧起来的耳朵:“你们这对贱男渣女还真是一样不要脸啊,给你们台阶,你们还真下,听不出好赖话是不是?”
梁原封不动地将陈然的话还给他:“怎么办,见到你后就不想要脸了。”
陈然笑得开怀,一副被她拿捏了、无可奈何的样子,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说:“坐过来。”
内心肯定是想和他拉扯一番的,但冰淇淋化了怎么办?这男人好心机,这都能吃冰淇淋的天气,用得着开暖气吗?
梁慢吞吞地起身。
陈然单手揽住她的腰,轻轻松松将她抱到自己腿上:“过来吧你,可真能磨叽。”
男人的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像是在帮她整理头发,也像是在发泄醋意,更像是在儿时,梁爸抱着她,喜欢心疼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样子。总之,梁初夏觉得自己的心随着头发乱成一团了,什么都顾不上了。
陈然另一只手臂圈住她的腰,将她固定在腿上。他的手掌很大,几乎用手就能掌握她的腰。
目光落在她的胸前,他夸赞道:“啧,小腰真细。你的肉倒是挺懂事的,该有的地方都有,不该有的地方绝不多长。”
“谢谢您的彩虹屁,我听了很开心。”
“太客气了,这是您那么美,应该听到的。”
接着,陈然拿起冰淇淋,自己先尝了一小口,像是哄骗小孩子吃感冒药的家长,眯起眼眸,用夸张的语气感叹:“这谁买的,怎么那么会买,这也太好吃了吧。”
梁初夏在内心嫌弃他好油,却又忍不住纵容眼前人,睁大眼睛,配合演出:“真的吗?”
“想不想尝尝?”他的笑容意味深长,漆黑的瞳孔闪着灼灼的光。
梁看懂了他眼中的深意,故意将脸别过去。
陈然长叹一口气:“不吃拉倒,也就两勺的事。”
于是,陈然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满口白牙,活像个生吃小孩的怪兽——梁先他一步,咬上男人柔软甜腻的唇瓣,将他的舌头卷到自己口中,与他分享此刻的冰凉和甜蜜。
这个天气吃冰淇淋真是刚刚好,从别人嘴里抢到的东西的确格外香。不用他哄骗,梁初夏已经变成小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