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思南转过身,钻进他臂膀间,眯着眼睛冷笑望着他说:“你比我大七岁,不是十七岁,不要总是作出一副老成的模样。”
“还有——你认识多少女人?”
“我只有你。”
记忆里的方易很少有服软和细语长谈的时候,此时的轻声缱绻很能蛊惑人,他压低声音:“感情我们慢慢培养,思南,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他的手掌轻抚过她平坦的小腹,摩挲过她的肌肤时带起一阵奇异的痒。
及时抽身还是继续沉沦。
谁又能保证男人的这次承诺是真的?她的青春与热情难道又要寄托在一个曾经让她失望难过的人的身上么,身体虽是年轻的,里子却变了,一个成熟到心态近乎麻木的女人。
江思南还是没再说什么,她压下身体自然反应的悸动,抿紧唇低下头,“我困了。”
方易的心脏莫名跳得很快,尤其是在她莫弄两可的态度之后,那种踩不到实处的虚无感,不真实感越来越强烈。
她的疏离不易察觉,而他却感受到了,江思南似乎不再喜欢他了,方易没有用“爱”这个字,因为他不懂,没有人告诉他什么是爱,他也不知道情人伴侣是如何相处,父母离异,各自重组家庭,他游离在团圆之外,在三十岁才有了自己的家。
曾经的江思南在婚后单方面陷入热恋,一腔热忱甜蜜地扑在方易身上,和许多情窦初开的女孩一样,她粘人得要命,恨不得挂在方易身上,年轻有为的禁欲西装男教人着迷爱慕,他越冷淡自持她越被吸引,越挫越勇,就是喜欢你不喜欢我的样子。
“方易,可以陪陪我吗?我做噩梦了……”江思南的声音软软的,她的睡裙皱皱巴巴,光着脚跑到他的书房。
男人摘下眼镜,长时间盯着屏幕的眼睛微微眯起与她对视,“抱歉,可以再等我一会吗?”
江思南只能无助地抓着他的衬衫,她知道方易有些近乎是偏执的强迫症,她不敢直接躲进他怀里,就这样站在一旁,紧抿着唇和他一起盯着枯燥的屏幕,冰凉的地板寒气从脚底上升,她打着哆嗦。
“方易,我困了。”
“你先去睡。”
江思南纤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她极力掩饰着委屈,红了眼圈泫然欲泣的乖巧模样谁看了都要心疼的,而最应该爱护她的那个人却不为所动。
从那很长一段时间,江思南的情感得不到任何回应,她开始自我怀疑,方易是不是只想和她做爱。
因为只有在床上他灼热的体温,勃动的筋脉、难抑的喘息才是真切的,才能证明他对她与对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好累,他就像是黑洞,一味地吸收她真挚的感情。
还好,她现在不会做噩梦也不怕黑了,没有他也能睡得很好。
江思南垂下头,靠在他的胸前合上眼。
“晚安。”方易吻了吻她的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