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从小听多了姑姑陈蕙抱怨老皇帝杨坚,陈婤一直认为,老男人不该纳少女为妾!虽然,现任皇帝杨广不像他父皇纳陈蕙那时候已年逾半百,他这一年虚岁才三十七,不能算是老男人,但毕竟陈婤曾以为,自己有可能嫁给皇帝的次子杨暕,而在心理上把皇帝当作父执辈看待,自然很难接受从准儿媳到嬪妾的转换。
何况,儘管陈蕙没有留下任何遗书,陈婤却不免猜想:皇帝一定说了严重刺伤姑姑的话,才会导致姑姑想不开!儘管,皇帝在姑姑去世后四十九天内夜夜守灵,以不顾体制的做法表达了刻骨铭心的哀痛,陈婤却仍难免将姑姑的自戕归咎于皇帝。当然,在皇权统治之下,她无法去质问皇帝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内心的怨恨,却足以让她宁愿离皇帝越远越好!
在陈蕙下葬后,陈婤被收编进皇后寝宫作宫女的这三天内,每当皇帝驾临皇后寝宫,陈婤一定躲到某个隐蔽之处,从不参予接驾的行列。甚至,在萧皇后讲出了皇帝打算收纳婤儿之后,陈婤也照躲不误。每次躲藏,她都很怕皇帝或皇后会派人来找婤儿,硬逼婤儿去见驾,但是那都没有发生。皇帝留在皇后寝宫过夜,都睡在皇后的主卧室,从未宣召婤儿。
陈婤由此判断,皇帝并没有喜欢上婤儿,果真只把婤儿当作姑姑的替身。何况,她也很难想像皇帝对婤儿本身会有多大兴趣,因为,她自认身材不如姑姑。她从小把姑姑绝美的形象当作理想,最高兴听眾人说婤儿像姑姑,也期望自己长大了,就和姑姑一模一样!结果,腰身太短,以致身高略逊于姑姑,自从停止长高以来,这一直是她的遗憾。以她少不更事的单纯眼光来看,皇帝要婤儿,仅仅是在失去了最完美的女人以后,退而求其次。
问题是,凭什么婤儿就得做那个其次呢?婤儿固然比不上姑姑,却显然是豫章王杨暕心目中最美的女孩。皇帝为何不肯成全他儿子与婤儿,只顾他自己想要一个宣华夫人的替身?这皇帝未免太自私了!陈婤越想越恨,更加不情愿入后宫!
依照陈婤个人的意愿,她最盼望跟杨暕私奔。不过,她晓得杨暕重视权位,尤其深深记着,杨暕曾以半开玩笑的语气说过:“父皇也是次子,却取代了太子,有为者亦若是!”既然杨暕有雄心壮志,婤儿即使帮不了他,也万万不可误了他!
深思熟虑至此,陈婤就决定了,不要在杨暕抵达江都后偷偷去找他谈私奔,而要单独逃跑。
纵然江都行宫门禁森严,但因为时值腊月,行宫需要置办年货,所以就把所在的蜀冈山顶子城北面后门打开了,让小贩们上山来,聚集到子城北门内的广场上,形成了一个市集,以供行宫的宫女、太监们从后门出来採买年货。陈婤目前身为宫女,自可向行宫后门守卫谎称要去广场市集,而得以走出行宫。到了市集,混入人群中,应有办法趁不被注意时,雇到一辆骡车下山...
蜀冈南面山坡下的扬州罗城,陈婤从未去过,但读过相关的书籍,也看过地图,记得城西的护城河彼岸有一所名叫菩提庵的尼姑庵,位于极负盛名的大明寺南方,距离并不太远。依据陈婤博览群书所得到的常识,在民间,尼姑庵是最能庇护单身女子不受坏男人骚扰的地方。于是,陈婤盘算要雇一名年老面善、大概不会打她主意的车夫,载她去菩提庵。
只要给尼姑们一些香油钱作为膳宿费,应可在尼姑庵带发修行。等到安定下来,并确定皇帝不再派人到处去找婤儿以后,不妨问问尼姑们:认不认识罗城内哪个大户人家需要家庭教师?大户人家的女儿啟蒙,通常都会延请女性教师入内宅,就像婤儿小时候在父亲的府邸内上课那样。如果得以担任家庭教师,有点收入,就不会坐吃山空了。
如此想定了,陈婤就慢慢睡着了。
次日早晨,陈婤一边起床穿衣,一边打开床头柜,拿出了五年前姑姑在她初潮方至时给她的锦盒,取出了其中一颗麝香丸,塞入肚脐。她要预防最坏的可能性,万一遇到歹徒用强,随身携带的麝香丸又弄丢了怎么办?不如防患于未然。
这时候,陈婤最近的一次经期刚结束。在她惊闻姑姑自尽那天,不巧就是经期,受到了过度刺激而经水中断,接下来两个週期,则从原本的二十六天延长到了三十天,经血也因为伤心得食欲不振、食量减少而变得空前稀薄,不过流量照旧持续四、五天。陈婤据此判断,自己的生育机能大致无损,一旦离开行宫,到了外面不可测的世界,必得要用麝香丸来作为护身符。
陈婤把锦盒内剩下的十三颗麝香丸改装到一个荷包之中,与装银子的荷包绑到一起,贴身掛着。她又拿出了亡母、姑姑留给她的珠宝,以及杨暕送给她的翡翠玉珮,都藏到上衣内侧的夹层之中。为了避免守卫起疑,她不能带行囊,只好把一件简单的袍子折叠起来,塞到了黑色呢绒披风内侧的夹层之中,作为换洗之用。她庆幸在冬天出走,有披风夹层可供利用。
冬天还有一个好处是,可以戴上附有防风面纱的帷帽。宫女们出宫购物,一律都戴着帷帽。陈婤就以同样的打扮加入了她们的行列,在接近午时的上午,走出了皇宫后门。刚好这一天是夜晚要祭灶的腊月二十三日,为了准备祭品而必须採购大量蔬果,来到宫外广场市集的宫女特别多,陈婤混入其中就毫不显眼。
一切按照着陈婤的计划进行。她在市集旁边乘上了一辆骡车,把车前帘子放了下来。骡车驶出子城北门时,北门守卫看不见车上是什么人,也没有盘问,因为这城门进进出出的人太多了。
骡车经由子城北门外的干道下了蜀冈,过了北面护城河上的石桥,再往左转,沿着护城河彼岸西行,到了转角,即改为沿着西面护城河彼岸往南走。在南行途中,陈婤悄悄掀开了车前帘子,往外眺望。不料就在这一刻,骡车突然停了下来。老车夫挥鞭打骡子,发号施令,催促骡子前进,却都无效。
“抱歉呀,姑娘!”老车夫转脸面向车上的陈婤,赧然道歉:“这头骡子八成是饿了,走不动了。老朽得餵它吃些乾草。麻烦姑娘等一等!”
说着,老车夫就从驾车的座位上跳了下去,把韁绳解开,拉着骡子到路边去,又从背包中拿出了少许乾草来餵骡子。陈婤嫌车上闷,也就跟着下车,透透气。
这是一个阴天,在急景凋年的时节,灰暗的天空下,草木皆枯。然而,陈婤呼吸着清冷的空气,心情却很开朗,因为,她总算得到了自由!她环顾週遭,发现附近有一株腊梅,瘦秀骨感的枝椏伸展得疏落有致,枝头上迎寒开着玲瓏俏丽的朵朵淡黄色小花。
陈婤走过去,正闻到一阵扑鼻的腊梅香,忽然听见一个熟悉无比的青年男子声音:“婤儿!”
她应声回头,只见杨暕跳下了一匹骏马,牵着马,朝向她走来。
“儘管你戴着帷帽,我还是认得出你。”杨暕以略带忧鬱的眼神望向陈婤,嘴角却掛着微笑,轻描淡写说道:“母后派了人在行宫中到处找你。我猜你可能跑出宫了,就出来找。果然,我猜对了!方才我刚过了蜀冈北面的护城河,不确定该往东或往西走的时候,我也猜对了!”
“你---什么时候到行宫的?”陈婤避重就轻问道。
“因为我拼命赶路,所以昨天夜里就到了。”杨暕温存答道:“今天早上我去给母后请安,谈了很久,还没谈完。不料,王嬤嬤跑进来打岔,说你不见了。”
“你说你跟皇后娘娘谈了很久,那么,皇上对婤儿未来的安排,想必你已经知道了。”陈婤忍不住满怀感伤说道。
“嗯,我的确已经知道了。”杨暕点头答道,又毅然说道:“我不甘心!婤儿,我要带你走!”
“什么?”陈婤惊问:“那怎么行?我溜走了,皇室只不过少了一个宫女,皇上即使生气,大概也不会气太久。可是你不同!你是皇子,也是豫章王,怎能脱离皇室呢?”
“我可管不了那么多!”杨暕任性说道:“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我们可以远走高飞,只要跑得快,天下之大,总有父皇找不到的地方!”
陈婤简直不敢置信,杨暕会为了婤儿,不惜拋下他的皇室地位!虽然这正是她自己最想要的,她却不忍心毁掉杨暕的前程,而宁可婉拒。
“王爷,请不要意气用事!”陈婤冷静说道:“王爷这恐怕是一时衝动。王爷志在治国平天下,千万不能为了婤儿,就轻言放弃!还是请王爷放婤儿一人走吧!”
“不!我已经下定了决心。”杨暕坚决说道:“我已经给了那个老车夫钱,把他打发走了。你现在没有了骡车可坐,只能跟我共骑我的马了。我们走吧!”
陈婤这才察觉,骡车与老车夫都不见了。她在郊外不可能叫到另一辆骡车或马车,确实只有跟着杨暕上马一途。
“王爷!”陈婤细声叹道:“王爷这是何苦呢?”她言若有憾,内心其实惊喜得无以復加!她真没想到,自己之于杨暕,竟然比他大有可为的皇家前途更加重要!她念及杨暕所付出代价之巨大,不免感动得热泪盈眶,也暗中发誓:要倾尽一生柔情来还他!
杨暕把陈婤抱上了他的骏马,两人同鞍共骑,陈婤在前,杨暕在后。这自然而然令陈婤记起了五年多以前那个春日黄昏,虚岁十二的自己初次坐在杨暕前面的同一个马鞍上,由他双手握住韁绳,三面环护着。那一次,杨暕不断往前贴近时,她是那么害怕;这一次,她却主动往后靠,把背胛、后臀都贴住了杨暕的躯体。
陈婤往前凹陷的后腰又一次感受到了杨暕勃起的坚硬,但是这次她却一点也不怕。她默默告诉自己:婤儿不再是小女孩了,婤儿要变成一个女人,因为这个男人情深义重,值得让婤儿放下过去这几年来所有的迟疑与矜持,再也不作任何保留,整个献出自身...
杨暕享受着陈婤在马背上的紧贴,并把面孔凑近陈婤的帷帽面纱遮掩的脸颊旁边,以耳鬓廝磨。随着马蹄达达前进,两人沉醉于彼此的体温,几乎再也不想下马。然而,当杨暕把陈婤载到了大明寺附近一所茶寮后门口,他终究依依不捨跳下了马,把马匹拴到了一株大树下,说要婤儿坐在马鞍上等一下。然后,他绕到前门去,向前厅的掌柜订了一间茶室,才回到后门口,把陈婤抱下马,带陈婤从后门走进后院,再踏入他包下的茶室。
这所茶寮的后院有好几间茶室,都完全与大厅所在的主建筑分开,乃是散置于花园中的一间间小木屋,可作私人聚会品茗的包厢,亦可供客人留宿。只不过,茶室比不上客栈,设备较为简单,没有床,只有类似后世称为榻榻米的席垫。
杨暕与陈婤分别脱了靴子,进入茶室。这时候尚是白天,室内有个小香炉冒着青烟,颇为温暖。杨暕就细心帮陈婤摘掉了帷帽、卸下了披风,也脱去了他自己的披风。两人隔着房间中央一张长方形矮桌子,面对面坐了下来。
“这个地方很清静,通常只有去大明寺拜佛的人会来,而且,一般客人都在大厅喝茶,多半不知后院还有茶室。”杨暕一本正经说道:“父皇一定想不到我们会在这儿。我们先在这儿待几天,避避风头。我会叫茶寮伙计进城去,帮我们买些乾粮。等我们储备好了乾粮、茶水,就趁着大家忙过年的时候,悄悄出发,到偏僻的乡下去!我身上带的钱不少,足够让我们在乡村置產,开一间私塾,逍遥于世俗之外,作一对神仙眷侣!”
“好!”陈婤深深点头,甜甜笑道:“你计划得好週详!我都依你。”
“那么,我们现在叫点东西来吃。”杨暕莞尔笑道:“你还没用午膳吧?一定饿了。”
“我倒不饿,可是可以陪你吃一些。”陈婤柔声回道:“你也没用午膳吧?”
“忙着找你,当然还没吃。”杨暕打趣道:“好在秀色若可餐,不然这儿只有茶食,没有正餐,我可会吃不饱。”
陈婤没有答腔,仅仅睨了他一眼,嫣然一笑。她巧笑倩兮的模样令杨暕看呆了,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起身去呼喊伙计。然后,伙计很快送来了茶水、馒头、梅花糕、烤核桃仁,以及新鲜橘子。杨暕与陈婤边吃边聊,等到用完茶点,又分别去了一趟茅房回来,时辰已近傍晚。
腊月天黑得早。杨暕看了看窗外渐暗的暮色,又转脸回来面向陈婤,低声问道:“婤儿,今晚你想不想早点睡?”
陈婤含羞点了点头,就低低垂下了头,两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瞧你,还没喝酒,脸就红了。”杨暕取笑道:“待会喝了酒,一定更是面如桃花!”
“你在乱说什么啦?”陈婤嗔道:“哪来的酒?”
“我带来的酒啊!”杨暕笑嘻嘻答道。说着,他就伸手去他脱下来的披风内侧摸索,从披风内侧夹层中取出了一个小巧的酒葫芦。
“这可是我珍藏的好酒哦!”杨暕故作夸张笑道,并把酒葫芦放在矮桌上。
就在这时候,有叩门声作响。杨暕去开门,只见门外是两名伙计,其中一人捧着一盆洗脚水,另一人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两颗皂荚豆、两条毛巾,以及一盏油灯。他们放下了送来的东西,就告退了。
“这样吧!我们先洗脚,再喝交杯酒。”杨暕调笑道。
陈婤假装没听见,心跳却加速起来。
虽然热水只有一盆,但那木盆很大,杨暕就提议两人一同站在盆中泡脚。他率先脱掉了褐色骑马装上衣、长裤,以及白袜,身上只剩当作内衣的、下摆到大腿的白色半袖禪衣。
陈婤害羞,背过身去脱下了白袜,解开了黑色的腰带与高腰长裙。她的下身只剩一件长度到膝上的白绢衬裙,上身则仍穿着当代称为短襦的窄长袖外衣,因在冬季而有双面夹棉,又因在守孝而是藏青色。当她走向杨暕时,头垂得很低。
杨暕先踏入洗脚盆,再伸双手过去,一把举起了陈婤,又把她放下来,使得她天然窄小而骨感的双脚降入盆内热水,落在他自己的一双大脚上面。就这样,陈婤以脚尖踩着杨暕的脚面,踮起脚跟,任由高挺的杨暕紧紧拥抱、深深舌吻...
过了不知多久,盆中热水渐渐凉了,杨暕才又以双手把陈婤高举起来,跨出了木盆。他把陈婤放到靠墙一张上面空无一物的矮桌上坐着,就拿毛巾过来,帮陈婤擦脚,又顺手握住她纤薄的弓形脚掌,为她做脚底按摩。
“嗯!嗯!有点痛呢!”陈婤轻轻叫痛,但是同时觉得,这种可以忍受的疼痛之中,有一种出奇美妙的滋味...
杨暕继续按了一阵子,又把陈婤以凤仙花汁染成淡淡粉红色趾甲的纤秀脚趾逗弄了一番,才放开手,含着宠溺的意味笑道:“怎么样?现在舒服了吧?”
“是!好舒服!多谢!”陈婤感到了一种像是脱胎换骨一般的轻松爽快,忙不迭称讚又道谢,接着稍带羞涩说道:“你只顾着给我按摩,忘了擦乾你自己的脚了。”
“那无所谓,已经乾了。”杨暕豪迈回道:“来!我们来喝交杯酒!”
他又把陈婤举高了起来,抱回两人下午对坐的那张矮桌旁边,放陈婤落座。然后,他坐到陈婤对面,打开酒葫芦,往两个喝空了的茶杯之中斟酒。
两杯都满了。两人分别举杯,向对方敬酒。
陈婤一饮而尽,才忽然发觉,杨暕并没有喝他那杯酒。
“咦,你怎么不喝呢?”陈婤诧问。
“婤儿,”杨暕含情脉脉凝视着陈婤,低语道:“在我喝这杯酒之前,我有一个请求,不知你会不会答应?”
“什么请求?请儘管说!”陈婤郑重回道:“你为了我,牺牲了那么多!不管你要什么,我都愿意给你。”
“那好!”杨暕直接了当说道:“婤儿,我想看你跳舞。请你在我面前跳舞,一边跳,一边把上衣、衬裙都脱掉!”
“这---”陈婤尷尬得脸红了,但她只犹豫了一剎那,就一口答应:“好!”
陈婤站了起来,回想姑姑教过的舞步,翩翩起舞。然而,她的舞姿不如姑姑陈蕙的柔媚,倒比较像小孩子的蹦蹦跳跳。
她在一个转身之际,脱下了上身的藏青色夹棉外衣,甩向杨暕。杨暕迅速一把接住了,双眼则紧盯着陈婤的下一步。
此时此刻,陈婤身上只剩一件当代称为两当的黑绸细肩带内衣,以及下面的白绢短衬裙,露出的修长双腿不断跃动着,依然藏在衣料之内的三围则显出了曲线,虽因她腰短而不是最优美的花瓶形状,却好比桌上那个酒葫芦跳了起来,在杨暕面前晃荡,令他极度渴望葫芦中的醇酒..
陈婤感受到了杨暕炽烈的目光。这使得她一方面羞怯,另一方面却想要回馈他的热情。终于,她豁了出去,动手提起黑绸内衣下摆,把整件内衣往上拉。当掀起的内衣被拉高到盖过陈婤的头部时,她胸前挺立的两颗白桃与桃尖上淡淡的粉晕都展露了出来,让杨暕一览无遗!
“啊!”杨暕惊艷得双眼发亮,讚叹道:“以前真没见过处女有这么丰满的酥胸啊!”
陈婤听得甚感羞窘,简直不好意思再面对杨暕!正在她迟疑着,尚未将遮住头脸的黑绸内衣往上拉开之时,她忽然头昏,眼前天旋地转!
“我,大概是醉了---”陈婤喃喃发出了这么一句,整个人就垮了下来,在柔软的席垫上昏迷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