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各有志。
那厢,倚竹轩就有个志向特别远大的,正在苦练舞蹈。
玉素姑姑只用帮她学基本功,更多的舞蹈动作,则是她自己向系统购买的。陈答应嫌玉素姑姑教的舞蹈太难,便向姜娴问起:“我不想学姑姑教的了,我也跟你学一样的。”
姜娴:“我跳的是我的自创舞蹈,你不一定喜欢。”
“跳来给我看看嘛。”
姜娴无可不可地点点头。
接着便将她叫到自己新搬的主殿来,陈答应看到小花园里三根两米高光秃秃的柱子,被固定了在地里,奇道:“这是何物?”
只见姜娴在两柱之间借势,足尖一蹬,整个人轻若无物又似富有弹性,眨眼间便立于其中一柱之上。
因为不是正式演出,姜娴没穿舞衣,就穿着很寻常的宫装,低眸看向地面目瞪口呆的陈答应:“你想学这个?我教你。”
只见陈答应维持着仰望的姿态,缓缓往后退……
姜娴:“你别跑哇。”
“我还是跟玉素姑姑学吧,一个答应的俸禄不足以让我拿命去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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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今晚加班
姜娴下来后,陈答应伸出双手穿过她的腋下,往上颠了颠:“奇了怪了。”
“哪里奇怪?”
“刚才看你身轻如燕,没想到颠着挺有份量的。”
被说很有份量,姜娴也不恼,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陡然发力,原本软若灵蛇的腰肢在宫装下绷出了腹肌:“肯定有份量,我又不白练。”
她有刻意塑形和控制练度,不会练出有违朝代审美的健硕体形,皇上又是练家子,在床上颠鸾倒凤时倒是受用得紧。陈答应是典型的闺阁女子,手无搏鸡之力,才会觉得她颠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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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皇上如约来倚竹轩看她。
他先嘱她:“今日之事,是贵妃的不对,朕为你主持了公道,可她始终位分资历在你之上,你切不可以这事作态,惹得后宫不睦。”
姜娴颔首。
她得了里子,面子也不差,自是不该穷追猛打:“臣妾省得,原也不是大事……在昭阳宫外站半个时辰,臣妾身子骨好并不怕,唯一让臣妾惶恐的……”
她声音低了些。
皇上抬起她的下巴:“爱妃有话便说。”
“贵妃说臣妾感染风寒,不宜侍寝见人,要让臣妾在倚竹轩休养,变相禁臣妾的足,”姜娴仰起脸,面上真露出点惧色来:“让臣妾见不到皇上,才是臣妾最害怕的。”
居然要强行给她放病假!
想想上辈子的她,从入职到猝死都是满勤,若把加班时长算进来,她上班五年就刷出了十年工作经验,放病假,那是不可能的,她宁愿把吊瓶带到公司来挂水。
她的身姿纤纤,发间簪了根赤金簪子,在烛光映照下明艳得灼人,颜色竟比艳压后宫多年的贵妃更好些。类似的场面话,皇帝听过很多,她的落在耳中,格外真心。
她是真的喜欢朕。
姜娴也想,无论古今,她是真的喜欢上班。
放她耽于逸乐?
像她这种出身贫穷如草芥的美貌女孩,根本没有逸乐可耽,只有一个吃人的世界在等着她。
“你真是一刻也离不了朕。”
皇帝眉眼间浮起一点暖色来,也不想跟她说些严厉的,规劝的话了,可要说闲话,他又不知从何说起:“你的闺名是什么?”
偶尔起念,她不在身边,一声姜氏不免冷淡了些。
好问题。
理科生姜娴急召系统:【快!带有娴字的诗词!】
两人在床上,拿笔墨来太蠢。
她便以一边慢悠悠地以龙背作纸,一边在他耳畔念:“夫何美女之娴妖,红颜晔而流光。”
“姜娴。”
皇帝低声念道。
他有动听的声音,却不是后世深受女生追捧的低音炮,温柔说话时略带一点鼻音,是他独有的韵味。若是隔着屏风听其圣言,脑海里会出现一个手执羽扇的翩翩公子来:“封号是朕对你的赞美,以后私底下朕还是唤你名儿好了。”
男子直呼闺名,是何等暧昧的一件事。
可惜姜娴她是现代人,她没懂。
她暗忖:老板以后不叫工号叫本名,可见十分信重她。
岂知说完后,皇帝莞尔。
姜娴好奇:“皇上,臣妾的名字有什么可乐的吗?”
“你的姓和朕赐你的封号姝,都是指美丽柔顺的女子。”
姜字是声会意字,上羊下女拆开来,便泛指为美女。
皇帝捏着她的脸蛋打量:“爱妃的确担得起这两字。”
哦,老板夸她好看呢。
姜娴便夸回去:“皇上才是世间难得的俊美男子。”
只是说到夸人长得帅的彩虹屁,姜娴有点词穷,只好捡在网络上见过的词儿来:“皇上的面孔跟刀削似的英俊,呃,还有……这里……”她碰到他的腹肌,险些儿把绝绝子说出来。
好险。
绝绝子在古代,可不兴说出口。
“爱妃说什么?朕的这里怎么了?”
听见姜娴笨拙却真诚的赞美,皇上起了玩心,追问起来。
“皇上练得太好了,臣妾很羡慕。”
皇帝发现姜娴像是很喜欢他的肌肉,不禁存了炫耀之心:“女子不易练出来,爱妃的体力比旁人好,兴许再努力点就有了。”
“皇上,其实臣妾也有。”
姜娴抱着他,小声道:“只是不使劲的时候看不出来。”
柳腰上,腹肌人鱼线,她是一样不少。
这回,皇上是真吃惊了。
他知道姜娴的身段好,在诸事上很能配合他,没料到还有这番惊喜等着他!他自己身材好,不仅不忌惮女子有适量的力量美,反而兴致更高:“那就劳烦爱妃多使劲了。”
这话被他咬着尾音说,说得缠绵缱绻。
令人想入非非的一句话,姜娴脑内翻译——
老板说今晚加班,让她多担待点。
于是他的爱妃笑意盎然:
“好的,请皇上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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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得加钱
姝常在又双叒叕拉着皇上加班啦!
翌日请安,她果然吃了不少眼刀子。
只是和之前不同,这回除了些酸言酸语外,再无人借故发作要罚她,高位妃嫔的视线不时落在上首的空位,那原本是容贵妃的座位。
替姜娴减轻舆论压力的,便是贵妃有关的话题了。
陆容华长叹:“可惜与贵妃姐姐交好的马婉仪竟也一道被禁足了,臣妾想关心关心贵妃的现况,也是无从下手,只能干着急。”
冯婕妤敛着眉:“昭阳宫就住了贵妃姐姐一个人,是冷清了些……”
上首响起闷笑,众人说话声一顿。
那笑声微不可察,根据姜娴多年开多人会议的经验和耳力,判断是章贤妃方向发出的,但余光觑她的神色,又沉静肃穆如一尊木雕成的佛像。
陆容华淡声道:“婕妤妹妹快别说傻话了,贵妃的昭阳宫热闹得很,都快塞不下宫人了。”
以贵妃规格,能有六名宫女。那是明面上,能在容贵妃身边晃悠,叫得上名字的。叫不上名的粗使宫人则多得很,缝纫妇人都有首领,可见下人不计其数,不是一个小小婕妤能相比的,她脸颊微红:“还是容华姐姐想得周全。”
“……”
但陆容华其实不是那个意思。
因为贵妃曾在刚入后宫时出过狂言——昭阳宫是皇上赐给本宫的宫殿,旁人别想住进来。
偏偏皇上真默认了她这狂行。
盛宠至斯,怎能不教老人畏惧忌惮。
“马婉仪不在,可昨天姝常在不是在场吗?”
郭贵人的视线斜落到姜娴身上。
姜娴微笑:“臣妾都忘记了,只记得雪下得格外的大。”
“都忘记了?姝常在怎么这般记不住事。”
连陆容华都有点遗憾了。
贵妃吃瘪,多么经典的场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