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伯站到中央,清了清喉咙:「我们先自我介绍好了,重新认识彼此。」
「重新认识?白、白痴,你有什么毛病?」伊吉翻倒身旁的桌椅:「你他妈还以为在开同学会吗?现在花子可能就在我们旁边,你却要自我介绍?」
「没人逼你进来,是你自己跟来的吧!」真宫寺双手环胸不屑的说。她面朝佐伯继续说:「健太,有原因吧?你会提自我介绍,是有原因的吧?」
「恩。」佐伯点点头,压低了脸庞有些不好意思:「我们小时候很要好,因为一些事情才变得生疏。直接了当的说,我们是因为花子死了才变成这样的。现在大家都被困在这,我觉得我们应该重新认识,然后回忆当时的事情,也许、也许可以知道花子到底想做什么。」
佐伯环视眾人,他们依然阴鬱,可是没有人反驳。他继续说:「我先好了。我是佐伯健太,会来这里是因为那封信。其实……好吧,我是个保险员,因为业绩压力,希望在同学会拉到几份保险,保住饭碗。」
「还真他妈的高尚的目标。」伊吉随即发挥他的专长。
「你没说话没人当你哑巴。」瑶也不甘示弱。
「当然,这叫做夫唱妇随阿。」
「夫你去死,就是你害死花子,今天会发生这些,可以说根本是你害的。」
「好,好了好了,两位都冷静些。」佐伯在瑶和伊吉即将爆发口角时赶忙打圆场。望着右侧:「松本就从你轮下去好了。」
「好。我是松本悠,是专程来参加同学会的,职业的话……呵呵,我目前无业。」
佐伯健太:「那个,你确定今天是同学会?有没有可能记错了?」
松本篤定的回答:「是今天。」
「好,好吧。」
往下一个轮去,换到后藤斋一,他站了起来,先恐惧的看着四周:「我、我是后藤斋一,也、也是收到邀请函的,其……其实一开始我没打算来,因为工作的关係,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企划忽然改变,所以今天出现了空档,我……我才会来的。」
「后藤的工作是?」
「摄,摄影师。我是灵异追命令的摄影师。」
「所以刚刚在操场你才会说那些,这样的话……」佐伯双眼闪过一丝异光:「你们那个节目不是常常解析灵体,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我们安全的离开这里?」
「不——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个摄影师,我、我又不是大师,而且我从小就很怕这个。」
「后藤你冷静点,别,别那么激动。我还是希望你回想一下,也许节目上的大师,说过什么能帮助我们的。我知道你很怕,但是这对我们的处境也许会有帮助。」眼见后藤即将失控,佐伯急忙安抚。
转而轮到伊吉,不过他看着一旁,丝毫没有参与的意思。
「小心花子从窗边走过。」瑶出言恐吓他,站了起来。「我知道这浑蛋来干嘛,他是为了拿生活费,以为能用花子当藉口,好好敲我们一笔。」说着她将厕所发生的是全盘脱出。接着说:「我在百货公司上班,其实我本来也没有要来的。」
瑶看向后藤:「我就和他一样,其实今天有班,可是另一个小姐明天有事,所以和我换班了,因为对信上没有邮票感到好奇,所以我就来了。」
「瑶的也没有邮票?」美和惊讶的掩着嘴:「我的也是,而且我妈妈说它夹在邮差送来的信里面。我目前还在读书,是研究所的学生。」
「我的也没有邮票,佐伯你的?」
「没有。」佐伯健太回答后藤的疑问。
「等等——死胖子,我的信是你拿给我的。」伊吉怒气冲冲的跳了起来:「我在路上碰到这肥猪,以为那是薪水袋,就抢来了,后续就不说了。假如是这样,死胖子你一定知道怎么出去。」
「不、不是我阿!」下条润不停摇着双手否定,缩紧的脸挤出的双下巴完全将他脖子遮住了:「真、真的不是我,我以为那是小编的信。我母亲拿给我的,我也不懂为什么伊吉的信会在我这,而且我根本没有要给他,是他自己抢去的。是是是——」下条连说了三个是,恐惧的看着眾人:「是花子!根本、根本没有邮差,因为花子她亲自送、送的,不然、不然谁会知道我会被伊吉抓走。」
「死胖子你还装。」
「我!我没有,难道我有办法让你跑不出校门吗,真的、真的不是我,你们相信我好吗?馁,我说的都……都是真的!」
眼见伊吉就要扑上来殴打他,下条吓的从椅子上跌下来,连滚带爬的躲到美和身后。
「你可不可以别耍流氓了!没看到大家都在想办法解决吗?」瑶挡在伊吉身前。
「哼。」伊吉不满的坐回位置上。
眾人看向最后一个人,樱井薰。可是她就这么坐在座椅上,双眼空洞的凝视前方。
「樱井?」健太叫了她好几声,她才终于有了反应。
「阿?换……换我了?那个……」樱井站了起来,犹豫的表情,双眼带着哀伤,彷彿恳求的凝视着每个人。「我,我知道我说的话,你们可能不相信。可是……我说的都是真的。」
她深深吸了口气:「我一直都在学校里。」
「什么?」
「我说,我一直都在这间学校里。」薰面朝佐伯:「我知道这样很怪,可是这是真的。我每天从家里到学校,可是学校都没有人,黄昏我就回家了,隔天又是同样的情形,直到,直到今天遇见了大家。」
「什么意思阿?你的工作呢?」瑶无法理解的看着她。
「没有,我没有工作,至少我记忆中完全没有这种东西,就好像、好像除了来学校以外,其他都是白纸一样。」
「骗、骗人!」美和双手掩面,既惶恐又感到哀伤:「难,难道你都没有想过要去别的地方看看吗?」
「我没有骗人,真的。」薰双手抓紧着手臂:「在和大家见面之前,我完全没想过。我不知道,好像、好像我在等什么东西,还是在找什么似的,我一直徘徊在学校里面。我知道很奇怪,可是我没有说谎,我真的……」泪水无声的从薰的眼中滑落,泪眸像在诉说她的期盼,期盼着眾人相信。
佐伯感到一阵晕眩,在薰的自白中,他彷彿抓到了什么,但是那感觉一闪即逝。他扶着额头,双手倚靠着椅子才能站立,即使如此那阵晕眩感依然加深,重心不稳下撞上了一旁的松本。
松本扶着佐伯让他站稳,随后朝着薰走去,一直来到两者只剩一步的距离才停下来。
「悠、悠,请你一定……」薰的声音带满了鼻音,颤抖的语句表达着她的担心。
松本没有说半句话,他跨出一步,将薰抱住。就在眾人面前,薰的泪水不断的落下,她抱紧松本,终于哽咽的说出:「谢、谢谢,谢谢你……愿意……愿意相信我。」
坐在位置上的佐伯不停的揉着太阳穴,直到他脑袋不在那么疼了,他才看向大家。此时悠和薰已经回到座位上了,薰红着眼睛还是不时倒抽着气,而这段期间谁也没有开口说出半句话。
看着眾人,佐伯猜测刚刚的自白,大家应该都想到什么,更有可能和自己一样,是一种模糊的感觉,就是伊吉也应该是如此。不然照伊吉的个性,薰说出如此不合理的事情他一定会反驳的。
可是那到底是什么?刚刚那一刻,他想到的是什么?感觉是很重要的事情,可是……偏偏记不起来。
还是算了,不断纠结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也许继续深入可以想起什么。关于花子死去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