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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对着他们吃饭,特别是瓦西里,他看我的眼神根本就是在瞪!
    不就眼珠子大点么,这么喜欢瞪,也不嫌费电!哼!我拿了早饭坐到周语身边去吃。
    周语看见我,贱贱地说:“呦,嘎梁(眼镜)架上了,看起来聪明多了么。”
    我翻翻白眼,坐在她对面,闷头吃起来。吃了一会,周语碰碰我,说:“qq,他们好像在说你坏话,那个金发帅哥总是瞪你。”
    “什么帅哥?根本就是癞蛤蟆,不戳不蹦跶。”我这样说着,回过头去看露熊们,不想却正对上瓦西里那毫不掩饰的恶意目光。看见我看他,他狠狠白了我一眼。
    “幼稚!”我转回头,在心里嘀咕道。
    餐厅的落地窗外,有大巴车陆续开来了。我想起一件事,赶紧三口两口扒拉干净碗里的稀饭,起身走到露熊们的桌子边,说道:“你们要吸烟的话,现在赶快把饭吃完,去外面吸,别等待会儿让全部的人等你们吸完烟才能出发。”
    伊万看看我,不置可否,只是一仰脖子将杯子里的咖啡喝光了。他跟其他五个人说了一句俄语,站起身迈过座位,掏出口袋里的香烟和打火机,对着我晃晃,便朝外面走去。
    恩,孺子可教也!我捋着下巴上并不存在的山羊胡子,冲着伊万的背影点点头。其他人见状,也都加快了吃饭的速度,除了,除了瓦西里以外。
    吃好早饭的参会学生们,陆陆续续开始登车了,露熊们站在餐厅门外,一字排开,一边眯眼欣赏着来来往往的妹纸,一边故作忧伤地吞云吐雾。而瓦西里则仍然在餐厅里慢悠悠地吃他的早餐。
    7:30到了,瓦西里喝完了最后一滴咖啡,终于走了出来,而这时,三辆大巴车都已经坐满了学生,就连其他五位毛熊,也都抽好烟陆续上车了。
    瓦西里走到大巴车边,老神在在地掏出烟,啪地点着,深吸一口,冲着站在车门前的我,吐出一口烟雾,并再次伸出两根手指,说了一句:“两分钟。”
    我在心里对他比着中指,将近两百号人已经全部就绪,就等他一个人!两分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如果我什么也不做,任由他将烟抽完,让大家等这两分钟……其实也没什么,此时车上的乘客们怀着对今天参观活动的各种兴奋,都在车上交头接耳地叽叽喳喳。让他们在车上嘎三壶(聊天),两分钟很快就混过了。
    但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不就认怂了么?坚决不能够啊!
    我气定神闲地走到他面前,踮起脚,仰起头,深吸一口气,“呼~呼~呼~”对着他的烟头吹起气来。小时候老爸爱抽烟,为了让他抽得快一点,我经常鼓着腮帮子吹他的烟头,而每次我这样做时,老爸就会求饶了。
    现在,我对瓦西里也使出了这一招,而他显然没有领受过这样的高招,先是愣了一愣,随即把烟夹在手上,躲着我的金鱼嘴,左右摇摆,我的脑袋则跟着他的烟头绕来绕去。他干脆把手举高,让我够不着。
    这可难不倒我,我虽然个子比他矮不少,但是蹿起来也能蹦老高。我全力一跳,就抓住他的手臂,一把拉下来,死死抱在胸前,他夹着烟头的手指,正好在我面前,于是我便对着烟头,一顿狂吹,同时还用身体挡着他另一只打算帮忙的手。烟头在我的口风下燃烧得很快,瓦西里见势不妙,赶紧把嘴巴凑上来,拼命吸。
    我们两个人撅在那里,一个在死命吹,一个在卖力吸,小小一根烟在我们的双管齐下下,很快就燃尽了。
    我放开了抱在胸前的瓦西里的手臂,同时因为吹气儿太多导致大脑有点儿缺氧。我一边扶额闭目让大脑回着氧,一边耐心地劝他道:“两分钟先生,再不上车,信不信我抽你!”但这么有气场的话,我猜他大概听不懂,更不可能领会我那机智的双关语。
    瓦西里也因为吸得太过用力,满脸通红,他丢掉手中燃尽的烟蒂,低着头朝大巴走去,路过我身边时,他嘟哝了一句:“我不是两分钟先生。”
    他竟然领会了,对此我嗤之以鼻。
    我们一前一后登上大巴车,车上的乘客们鸦雀无声,对我们行着注目礼,但当我抬起眼睛扫视他们时,全车的人瞬间都移开了落在我们身上的目光,开始看向窗外或者跟左邻右舍打起哈哈来。
    我走到最后一排,调整了一下刚才因为死死抱着瓦西里的手臂而弄得错位的bra,随即坐在全车唯一的五人长座位上。看着瓦西里满脸通红坐在我前面座位,我得意地想:跟我斗,哼!
    大巴缓缓开动,三辆车鱼贯驶出校园。我深深松一口气,拍拍两边的座位。不错,到洋山港至少一个半小时,可以躺在后面补一觉了。
    我正打着小算盘,车头的崔萌萌站起来了,她一边随着行进的车子摆动着身体,一边笑眯眯地说道:“各位同学,此去洋山港一路上会比较枯燥,不如,我们唱歌吧。”
    一路上美妙的“洪湖水浪打浪”吵得我脑仁儿生疼,如果注定要忍受这种折磨,为什么不干脆唱一首最能反映我此刻心声的“大刀向,鬼子们滴头上砍去”?
    参观的第一站是洋山深水港,没什么好说的,大家跟着讲解员一路走一路看,拍拍照,吃吃饭,很快就混到了午饭后。接下来大巴又拉着三车人来到陆家嘴,参观了环球金融中心之后,就让大家伙儿自由活动一段时间。
    志愿者们各自带着自己的队伍,在滨江大道上随处走走看看。我也带着露熊们离开了大队伍,不对,确切地说,是我跟在露熊们后面,他们几个身高腿长,没走几步路就把我甩在后面了,却丝毫没有要等等我的架势。
    我的脚脖子虽然走路不要紧,要小跑还真有点费劲,只好远远跟在他们身后,保证他们在我的视线里。
    露熊们路过一个卖藏银的小摊,一身藏族服饰的大姐热情地冲他们招手,他们果然停下的脚步。我远远看见瓦西里蹲下身,从摊子上拿起一件东西,藏族大姐马上举起计算器,似乎是在告诉他价格。瓦西里放下东西,站起身,仰头望天,似乎是在激活云计算。
    云计算到底不一般,仅仅三秒钟之后,他就低下头,掏出钱包,大概是准备付钱了……
    ☆、第7章 土豪萌
    “stop!”我的喊声穿过我们之间几十米的距离,瞬间将他们击中,露熊们听见声音,警惕地东张西望。而他们对面的藏族大姐则一蹦三尺高,手脚麻利地准备收摊子。这时,她发现了发出吼叫的是我而不是城管,又瞬间放松了下来,将摊子角重新铺铺好,回到原位坐定,同时埋怨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说:“这丫头,生孩子不说生孩子,下(吓)人啊。”
    我以最快的速度移动到摊子跟前,拨开挡在我面前的瓦西里,蹲下身,跟藏族大姐。
    我先用犀利的眼神跟大姐打了个招呼,又看了一眼瓦西里准备入手的东西,是一只藏银镯子。我开口问道:“几钿?”(多少钱?)
    满头辫儿的藏族大姐摆摆手,示意我,她听不懂上海话。
    “howmuch?”我改用英语进行尝试,她立即一副听懂了的表情,将计算器上的数字递给我看。
    80,噶巨(好贵)!在万能淘宝上,这东西最多20块。我在计算器上摁了个20,递给她,然后用标准的普通话跟她说:“不卖我就回家淘宝上买去。”
    她听到“淘宝”两个字浑身一凛,像听见了仇人的名字,看看我,又看看瓦西里,最终点头答应了。
    我心里这个后悔,看来还是说多了,应该说15的。我站起身,对瓦西里说:“20rmb”。他不置信地看着我,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二十元钞票递给了我。
    我蹲下身子,将钱交给藏族大姐。拿镯子的时候,我发现旁边一只藏银的簪子挺别致,跟我晚上演出的节目挺配的,我问价,大姐笑着比出两根手指。
    这都什么毛病!我今天看两根手指已经看得够够儿的了。我掏出十块钱,递给大姐,说了一句:“不用找了。”然后随手将马尾绕一绕,用新簪子插住。我扶着膝盖站起,转身将镯子拍在瓦西里手里,说了一句:“不用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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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了陆家嘴的闲逛,三点多钟三车人回到学校,又被拉到校史馆参观。我正百无聊赖地跟在露熊们后面,突然有人拉我,我回头一看,是崔萌萌这个萌货。崔萌萌把我拉到一边,说:“qq,我们去美容院,化妆弄头发做指甲吧?”
    “不用了吧,晚上的演出又不是选美,我自己弄弄就成。”
    “哎呀,去吧,我跟周语都去,都帮你跟你老板请好假了?”
    我抬头望望露熊们说:“那我们带的人怎么办?”
    “放心,其他志愿者会帮忙引导他们的。我已经跟她们说了,我们三个要为晚上的节目去做准备。”
    我有点动心了,低头看看指甲,确实好久没做过了,上一次在火锅店等位子时做的免费的,现在已经像狗啃的一样难看。
    我看看时间,不到四点,“来得及么?”
    “来得及。”萌萌掏出口袋里四个圈的车钥匙,冲我晃晃,说:“走吧,我的车就停在这附近,我们快去快回。”
    “好吧”。我确实很想去,便答应了下来。至于露熊们……参观过后是吃晚饭,晚饭过后是联谊晚会,中间没有空档,他们应该没机会溜掉吧。我用这样的借口安慰着自己。
    崔萌萌是个土豪妹子,跟土豪做朋友的好处就是,明明很多事是你占了便宜,却在情感上还能打上“陪朋友”的标签。
    当我坐着土豪萌的奥迪车,来到美容院,在温柔的美容小妹帮我洗脸敷上面膜之后,终于身心平静地在充满香气和轻音乐的房间中放松了下来。
    巴特,没有露熊们的世界只持续了一道面膜的时间,“土豪萌”又无情地把我拉回现实。
    “qq,侬晓得伐,那帮俄罗斯帅哥们蛮有钱的。”
    “侬哪能晓得了?”我一面问,一面跟美甲师挑了一个跟我的口红颜色很搭的指甲油。
    “切,你一点都不留意啊,你看看他们穿的、用的都是什么水准,就晓得啦呀!而且啊,那个瓦西里绝对是个烧包的富二代。他用的皮夹子估计要大几万人民币。”
    “哇,这你都看得出来,哈结棍(好厉害)!”周语赞道。
    土豪萌一脸得意地说:“我的设定可是个土豪啊!对奢侈品能没研究吗?”但马上她又换上一脸忧伤的表情,叹了一口气,说道:“唉,看来想包养他是没希望咯。”
    周语“噗”地一声,笑喷了,而我,则满脸黑线地对“土豪萌”说:“你不装逼的话,我们还是好朋友。”
    突然,我想起在机场接他们时候的事,便说道:“不知道他脑回路怎么长的,来上海居然带了老长老长一把匕首,过安检的时候被海关没收了,还想让我帮他贿赂海关要回来呢!”
    “这有什么想不通的,”萌萌说:“有钱人都有被害妄想症来的,我也会随身带着防狼喷雾和报警器啊!”
    周语说:“或者,说不定他曾经被绑架过,心里有阴影,需要大杀器傍身增加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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