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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锋利的弯刀给汉军造成不小的麻烦,在斩杀敌人的同时,自己的死伤同样不小。
    城头迟迟不下,典魁留在桓容身边,许超请命带兵支援。
    这尊人形兵器一出,霎时如惊雷砸下,吐谷浑人刚刚鼓起的勇气光速消失,战意亦被敲得支离破碎。
    城头之上,完全成为许超一个人的表演。
    只见他手持一柄长刀,鲜血沿着刀锋流淌,脚下躺了不下十具尸体,其中一具更是指挥城头的幢主!
    “杀!”
    甩掉长刀上的血痕,许超一声爆喝,如虎扑羊群,冲向面带惊色的守军。
    在他的带领下,汉军爆发出惊天的战意,城头的守军本就处于劣势,很快力有不敌,超过半数被斩杀,尚在支撑的也多数带伤。
    “弃刀不杀,留下战俘”的命令迟迟未下,许超再不留手,带领攀上城头的汉军,将吐谷浑守军团团包围,鲜血如雨般飞溅。
    有随驾的郎君出战,遇上这种情形,未见半点不适应,反而刀起刀落,杀敌如砍瓜切菜一般,让许超等人啧啧称奇。
    许超如猛虎出笼,汉兵大杀四方,城头的战斗比预期中更早结束。
    “弃刀不杀”的命令传来后,城头剩下的守军不超过三百人,且有半数带伤。死亡的汉军也超过五百,足见战斗惨烈。
    王都内,入城的胡骑几乎是见人就杀。
    凡吐谷浑贵族和鲜卑官员,没有来得及出城的,多会成为刀下亡魂。跟随保护的奴仆护卫不是对手,仅一个照面就死在刀下,鲜血流淌满地。
    因积怨已久,白部和独孤部的骑兵冲入城内杀人不算,遇上吐谷浑贵族,更要纵马踩踏。
    战马飞驰而过,留在地上的尸体早辨不清生前模样。
    城内的羌人、杂胡和少数汉民听到喊杀声,先时闭门不出,并用箱柜牢牢抵住房门,仅在窗上留一道缝隙,查看战斗情形。
    注意到守军落入下风,白部和独孤部的骑兵正四处搜捕贵族官员,众人精神一振,有胆大的取出兵器,推开房门,加入追杀的队伍之中。
    胡族身上多有图腾,各部之间截然不同。纵然同为鲜卑,慕容部和拓跋部也是天差地别。
    离开躲藏处的羌人和杂胡很聪明,不顾天寒地冻,扯开上衣衣襟,露出肩上的黑色图腾,表明部落身份。
    效果立竿见影。
    认出他们之后,白部和独孤部没有发起攻击,更遣人告知秃发孤,这些人不是吐谷浑军。
    吐谷浑王在位时,城内的羌人和杂胡有庶民身份,实际却要肩负重税。如果交不上或是有所拖延,随时可以抓去做羊奴,敢违抗就是一刀,家小都会被抓走。
    他们对吐谷浑王的恨,丝毫不亚于入城的拓跋鲜卑。
    二王子率领一支骑兵迎战来敌,遇上白部和独孤部首领,当场红了双眼。
    “当初西迁,我祖如何待尔部?如今恩将仇报,可还有良心?!”视连怒道。
    “胡说八道!”
    视连的大骂没有引起两人愧疚,反而更激起他们的怒气。两人都是狠狠握紧弯刀,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
    “当初吐谷浑西迁枹罕,所部仅一千余户,能战之人有多少?不是我祖出兵相助,早被羌人和羯人吞得骨头渣都不剩!”
    “吐延被刺身亡,不是我祖力排众议,主动推举,叶延能继承王位,白兰城能够保住?!附国早就出兵!”
    “为当初誓言,跟随吐谷浑西迁的拓跋部从两千户减至八百户,和羌人通婚才能延续至今。结果王都是怎么干的?强行命我等迁移,让出游牧三代的草场!”
    想起部落遭遇,白部和独孤部首领越说越气,将许多台面下的事都揭开盖子。有些年代过于久远,连视连都未曾听闻。
    事情怪不得他,辟奚被他软禁,又死得太过突然,该传承的历史尚不及出口,都随他的死掩埋地下。
    如果不是两名首领被激怒,当众嚷了出来,真相怕会一直掩埋,直到知情者全部死去。
    “叶延和辟奚为何娶羌女?都是在我部同羌人通婚之后!立羌女为妃,不过是为打压拓跋鲜卑。背地里使出种种手段,千方百计分化,就是怕拓跋鲜卑和羌人进一步联合!”
    “历代继任的吐谷浑王,必定是慕容鲜卑血脉。你有羌人血统,绝不可能是辟奚亲选的继承人,只会是在部落间立起的靶子!”
    两人不管不顾的叫嚷,在场之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你这摄政之位是怎么来的?辟奚重病,依我看他早就死了吧?即便没死也会被你软禁,否则,绝不可能将王都交给你,更不可能给你掌控朝政的权力!”
    “说白了,你比剌延更不如!”
    两位首领每说一句,视连的脸色就白上一分。
    到最后,跟随他的吐谷浑骑兵都面带疑色,开始怀疑两人所言是真是假。
    归根结底,正如对方所言,历代的吐谷浑国主的确没有外族血统,哪怕先主的王妃是羌女,且有亲生王子也是一样。
    “一派胡言!”视连从牙缝中挤出四个字,却是格外的苍白无力。
    “是不是胡言,等拿下你,到王宫中走上一遭就能明白!”
    白部首领横起弯刀,率先打马冲锋。
    独孤部首领不甘示弱,一声呼哨之后,所部勇士纷纷策马冲锋,杀向对面的吐谷浑骑兵。
    在视连身后,秃发孤率领的骑兵早堵住退路。遇喊杀声起,立刻带兵冲杀,将视连和手下的骑兵全部包围。
    视连被困时,拿起刀枪的羌人和杂胡结队搜索城内,砸开贵族和官员的宅院,遇上空的就劫掠一番,遇上有人在的,必会是一场杀戮。
    战斗从正午持续到傍晚,吐谷浑守军陆续开始崩溃。
    天色渐暗,又有乌云压上城头,眨眼之间,完全是伸手不见五指。
    “燃火把!”
    桓容采纳谢安的建议,没有鸣金收兵,在城门处设重防,并令汉兵点燃火把,势必要将吐谷浑王都彻底清扫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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