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有女朋友了吗?难道你们还不知道?”温锦言放下报纸,瞧着大喜过望的父母,顿了顿,补充道,“林小贱他们都说南星是我的女朋友。我脾气火爆像匹狼,他性情温和像只羊,强攻弱受,是不是超配?”
“配、配你个头!”严芸提高音量,生气地说,“阿锦,妈没心情和你开玩笑。明年你必须给我结婚,后年必须让我抱上孙子!妈也不要求什么选美小姐名门闺秀了,只要五官端正身家清白外加能生娃的女人就行!”
温锦言唉了一声,显得是那么的无可奈何,“能找到一个愿意呆在我身边直至下崽的女人也不容易啊。”
温锦言所言不虚,愿意在他身边工作满一年的未婚女人……除了江乔,还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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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ya工作室是整个业内公认的跳槽no.1。无数年轻的设计师满怀憧憬而来,带着失望离去,只因为他们的总监也是整个业界公认的恶魔no.1。
“hilary,你脑袋被门夹了,还是手抽筋了?设计的是什么鬼东西?麻袋?电光纸?这玩意能穿出去吗?”温锦言把设计图揉成一团,精准无误地朝她的头上砸了过去。
王熙儿低着头,红着眼圈,委委屈屈地回道:“总监,不是你要我设计一款环保理念的服饰吗?我觉得这样挺环保的。”在总监凌厉的气场下,王熙儿的声音渐渐地低下去。
温锦言干笑两声,带着明显的不悦、不满,和一丝高高在上的冷傲:“那干脆什么都别穿更环保。出去!”
助理倪好来到总监办公室,就见王熙儿哭着离去,在心中狂吐槽:女人的大姨妈也就一月一周,这总监的大姨夫可是天天来。也亏得自己生来脾气好耐心足,才愿意在他的狮子吼中做事。
他揉了揉脸,笑着走进去,对温锦言说:“总监,我已经联系了苏城最优秀的绣娘,她问你想要她绣什么。”
“不是我要她绣什么,而是我要和她共同完成什么。一件好的刺绣作品,必定是一个圆润的整体,从运针要用色,都会渗透绣娘对绣品的全面理解。”温锦言用食指比划了个无形的叉,极为遗憾地说,“可惜常前辈已经逝世多年。如果能和她合作,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火花出来。对了,她是不是有个哑巴徒弟?”
倪好连忙出去做调查工作。一个小时后,他又回来了,如实汇报:“总监,是有一个叫阮蓉的,是常前辈的得意门生。阮蓉离婚后带着女儿生活,七年前离开苏城,现在不知去向。”
“我知道她在哪里。”温锦言站了起来,信步走出办公室。见王熙儿坐在办公桌前两眼哭成桃子,忍不住顿住脚步,走到她面前,柔柔地唤了一声:“hilary。”
王熙儿受宠若惊,连忙站了起来,与温锦言四目相接的那刻,不由得怔住了。
柔和的光线落在他整齐利落的短发上,镀上了一层浅浅的光晕。他的脸因为背光落下深深浅浅的阴影,却意外地让原本硬朗的线条变得柔和起来。剑眉星目,鼻高唇薄,英俊得就像一件艺术品。
王熙儿开始心跳加速,手心出汗。微笑的boss大人好难得,好神奇,好——迷人!
“总总总总监,怎么呢?”她紧张得连话都说不流畅了。
温锦言继续笑笑,挺拔笔直的鼻梁下,薄唇轻启:“hilary,把那款衣服做出来,最迟后天,我要看到你穿着它来上班。”
王熙儿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掉了出来。她怎么就给忘了,boss大人一旦微笑,准没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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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宗苏绣香囊,纯手工制作,快来看,快来瞧!”阮承光向路人吆喝着。见到衣冠楚楚的温锦言,脸上的笑容顿时荡然无存。他从鼻孔重重地哼了一声,别过头,不理不睬。
“小萝卜头,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温锦言出声指责道。
阮承光把头挪过来,亮如秋水的眸子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冲他喊道:“我卖猪卖狗都不卖给你!”
温锦言耐着性子,放慢了语速,说:“那是一场误会。还在生气吗?”
“你被人抓到派出所试试?”阮承光斜睨了他一眼,瘪了瘪小嘴嘟囔着,“就会欺负小孩。”
温锦言越过他,走向他身后的阮蓉,递给她一张名片,说出了来由:“阮前辈,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完成一件礼服。当然,报酬绝对不会少于五位数。”
阮蓉放下手中的绣活,讶异地看着他。
温锦言拿出设计手稿,递给阮蓉,继续说:“这是礼服的初样。我想要在上面绣些中国元素,一定要雍容华贵,惊艳全场。”
阮蓉饶有兴致地思考了下,用手语比划着。
温锦言看的一头雾水,叫阮承光过来解释下。不想,阮承光又是一副爱理不理的小拽样,看的他心里直窝火。他揉了揉眉心,没好气地训斥道:“喂,小萝卜头,你妈妈没教你要听大人的话吗?”
阮承光叉着双腰,下巴一抬,牙尖嘴利地回道:“喂,大乌龟,你妈妈没教你不能给别人起外号吗?”
“你这小屁孩,说谁大乌龟?”温锦言瞬间黑脸,捋起衣袖,作势要揍他。
阮蓉发出焦急的“啊啊”声,跑到两人中间,用眼神恳求温锦言不要跟小孩一般见识。
温锦言挤出一抹很难看的微笑,大步流星地离开。没多久,他又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红色奥特蛋。
阮承光盯着他心心念念好久的奥特蛋,神情还是漠漠的,可眼里的兴奋彻底出卖了他。“别想拿它收买我。不过,”他话锋一转,将视线移到他的鼻子,就是不看他的眼睛,别别扭扭地说,“如果你说声对不起,我就原谅你犯的错误。”
温锦言又从裤袋里拿出一个黄色怪兽蛋,在他面前晃了晃。阮承光立马没骨气地叛变了,抢过奥特蛋和怪兽蛋,嘻嘻笑道:“温叔叔,我外婆刚才说,用花中四君子可以吗?”
温锦言沉思了一会儿,对阮蓉说:“梅兰竹菊,清贵有余,华丽不足。”
阮承光爱不释手地摆弄着奥特蛋,随口提着意见:“要不绣十只肥嘟嘟的大熊猫,保证惊艳全场。”
阮蓉:“……”
温锦言:“……”
温锦言一记眼刀飞来,阮承光轻巧避过,看着阮蓉的手语,又说:“牡丹富贵,又是国花,怎么样?”听到身后有人在询问香囊的价格,阮承光连忙转身,回道:“本来卖五十元,不过看在姐姐你这么漂亮的份上,给你打个五折吧。二十五块。”
他收了一百大钞,迎着灯光鉴定不是假币后,从腰包里找了七十五块,笑眯眯地送客了。阮蓉正在纸上画牡丹,阮承光闲来无事,把奥特曼折叠回奥特蛋,以一种“我知道答案快来问我呀”的得意神情说:“温叔叔,你知道为什么我们看不到奥特曼吗?”
“因为奥特曼都是演员穿着皮套演的,”温锦言瞄了他一眼,不屑道,“只有愚蠢的小孩才会相信这世上真的有奥特曼。”
阮承光皱着小眉头,困惑极了:“可清歌说,是因为奥特曼忙着在银河打怪兽,才没空和我们见面。”
“你妈妈骗你的!看你脑袋这么大,还以为你很聪明。”温锦言啧啧两声,残忍地、不自知地打破了阮承光的美梦,“告诉你吧,奥特曼是假的,怪兽也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所以这世上我最讨厌的就是小孩,拿愚蠢当天真——”
“不会的!”阮承光急促地打断他的话,耷拉着眉毛哭丧着脸扯着嗓子喊道,“奥特曼是真的!我爸爸就是奥特曼,在银河打怪兽,所以才没空来地球见我和妈妈。”
“这是你妈妈说的?还是你自己幻想出来的?”温锦言见阮承光噤若寒蝉,又啧啧两声,斩钉截铁地推断着,“叔叔再善良一点告诉你吧,你爸爸要不是死了,要不就是不想被你们这些老弱病残拖累跑了。如果他死了,你妈妈那时在派出所是不会露出厌恶憎恨的表情。所以他一定是跑了。”
阮承光把拳头拽的紧紧的,嘴巴一瘪,伤心地哭了起来。
温锦言听的头又大了,眼里腾腾地冒起了怒火,不耐烦地吼道:“哭哭哭!一个一个就会哭!hilary自己无才还怪我刁难她!小萝卜头,就算你爸爸回来,看到你是爱哭鬼,又得逃跑了!到时你别再幻想他去宇宙打怪兽!”
“他不会回来。”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在温锦言的身后响了起来,“因为,他死了。”
☆、第5章 男男之吻
阮清歌伸出手,摸到阮承光圆圆的脑袋瓜,将他拥入怀中,生气地说:“温先生,你来这里干什么?请你立刻离开!”她心疼地拭去阮承光的眼泪,柔声劝慰儿子别哭。
温锦言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伤害了一个孩子脆弱的小心灵,耸了耸肩,回道:“我来请阮前辈和我一起完成一件晚礼服。”
阮清歌想都没想,直接回绝:“对不起,我们不做你的生意。”她对温锦言的印象极差,再加上刚才如此对儿子说话,心中对他的反感又多了几分。
“我会给钱的,”温锦言伸出一根食指,才想起任何动作在她面前都是徒劳,继续说,“一万。是小萝卜头卖400个香囊的价格。”
“就算你给十万、一百万,我们也不做!”阮清歌牵起阮承光软绵绵的小手,叫上阮蓉,打道回府。
温锦言郁闷地吹了吹额前的碎发,小小声地嘀咕着:“一个残疾人,哪里来的这么强烈的自尊心?”
阮清歌听力极好,顿住脚步,头也不回地说:“我是残疾人又怎样?你一个正常人老是揪着残疾人不放,难道不是精神残疾吗?”
精神残疾……
是脑残吗……
温锦言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而这时,阮承光扭过头,冲着他吐出了舌头。
再次败下阵来的他想起了那句旷世名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