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的危险从来都是让人恐慌的,因为你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一阵急刹之后,列车终於停了下来,玄炫冒着大雨把头探出车窗外张望,浓重的夜色中,只能隐约看到前方几道白光照亮了天际,把浓黑的夜空劈裂成了几段。
周围的人也渐渐安静下来,有时候人就是这样奇怪,只要暂时确定没有危险就会松懈,潜意识就会认为自己已经安全了。
这时广播又响了:“尊敬的乘客,由于前方N013/N120列车发生故障,滞留的乘客将由本列车负责乘载,请各位乘客发扬乐于助人的精神,帮助有需要的人,谢谢!”
安静的人群再次骚动起来,议论纷纷。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一个女乘务员领著八九个人走进了玄炫所在的这节车厢。
周围的人用一种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这几个浑身湿透的乘客,乘务员逐一把这几个人安置在空余的位置上,因为人不多,即便多了这几个人,车厢还是没有满座。
玄炫随意地看了几眼,刚想别开目光,头将转未转的瞬间,眼角余光瞥到了一个人,不久前结下的仇人!狭路相逢,竟又碰到了那个在机场轻薄了他的男子。
月羽也看到了瞪着自己的玄炫,他不由得轻笑起来,真是有缘。
他是笑着一张脸,玄炫却是臭着一张脸,看着月羽渐走渐近,他很有冲动再放一把火。
月羽在玄炫对面的卧铺坐下来,把手里提着的小行李箱放在脚边。
“上回在机场是我唐突了,希望你别介意。”
玄炫扫了他一眼,不打算搭理他。
因为头发被烧了大半,月羽干脆把头发剪短了,整个人看起来少了一分古韵,多了一分清爽,他见玄炫不理会自己,也不急着和他交谈,旅途虽不漫长但也不短暂,不急在一时。
湿衣沾在身上极为难受,月羽皱了皱眉,从小行李箱中拿出干净衣服打算换上。
火车的卧铺只是一列排过去,旁边是狭窄的过道,此时已经是深夜3点半,绝大部分乘客早已沉入梦乡,没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在车厢里走动,加上灯光昏暗,月羽这样换衣服并无不妥,所以他很自然地脱了上衣,玄炫就坐在对面,可谓是一览无遗。
他不介意让人看,玄炫自然不矫情,甚至故作轻佻地放肆打量。
不得不说,这位贵公子的身材确实不赖,如同覆盖了一层薄光的肌肉精壮而又光滑,往下瞄,居然还有六块腹肌。
对于玄炫的“目光轻薄”,月羽全然不在意,十分淡定地脱衣穿衣。
玄炫也很淡定,但是当他看到月羽居然要把裤子也脱下换了的时候他就不能淡定了。
“这里有洗手间。”
咬牙切齿的语气让月羽动作一顿,他抬眼看着脸带羞色的玄炫,无辜地道:“我裤子也湿透了,不换会着凉的。”
“洗手间。”难道他就不能去洗手间换么?
“你刚才不是看得挺快乐的么?怎么这会儿就生气了?”
那是因为不知道你这个暴露狂会暴露得如此彻底不要面子。玄炫在心里腹诽。
像是猜到玄炫心中所想,月羽露出了一个迷人的笑容:“我只在你一个人面前如此换过衣服。”
这句话很暧昧,玄炫聪明地避而不答,干脆连眼睛也闭上了。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一会儿便没了动静,玄炫不耐地问:“你换好了没有?”
“你睁开眼睛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怕长针眼。玄炫撇嘴。
见好就收月羽还是懂得的,惹毛了玄炫他也没好果子吃,他可没忘记自己在从机场轻薄玄炫时那莫名其妙的一把火,眼前这个青年并不是一般人。
“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玄炫本来还有点睡意的,被这样一掺和,睡意全飞,他觉得累想睡觉,偏偏神志清醒,这样的状况让他心生焦躁,连带额头也隐隐作痛起来。
他一向有个毛病,睡眠不充足他就会觉得累,觉得烦躁。
察言观色,月羽问:“怎么,你不舒服?”
玄炫不想和这个人扯上关系,他揉揉额角和衣躺下,即使睡不着,躺着也让他稍微觉得舒服些。
一双略带凉意的手伸了过来,轻轻地揉按着太阳穴,玄炫本想拍开那双手,但是那恰到好处的揉捏却让他觉得舒服不已,举起的手又慢慢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