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你还跟我装!”绝仲却猛地一把将七娘推开,又重重地甩了她一个巴掌,“别以为我不知道,快把那畜生给我交出来!”
那七娘被绝仲摔在地上,脸上尽是迷惘和委屈,喃喃道:“老爷,你在说什么啊?你到底是怎么了啊?”
只是在绝仲眼里,她的委屈和疑惑却都成了假装,绝仲心中的怒火也是越来越旺盛,瞪着地上的七娘,歇斯底里地叫道:“别让我找到他,等我找到他了,我要把你们这对狗男女剁成碎肉喂狗。”
绝仲年纪虽轻,但在这短短几年时间里,算上这七娘,已是娶了五个妻妾。而所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这七娘当初也是他花了许多银子从青楼里迎娶进来的,但不到半个月便对其失去了兴趣,又开始整日流连在外面,那些所谓的大花魁小花魁在他眼里,也比家里这些妻妾有吸引力多了。
也因为如此,他对张三管家和七娘之间的事也是睁一眼闭一只眼,毕竟那些所谓的花魁也是千人骑万人跨。绝仲虽然气量不大,甚至说气量很小,可在这种事情上却似乎反而很大肚。
不过这也不代表他真的可以容忍一切,毕竟他可是睚眦必报的性格,就像当初胡未不过是因为情急之下抢了他的马车,都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找胡未麻烦,而这次七娘和张三管家可以说是当他的面做那苟且之事,在他以为也等于是直接扇他的脸,更重要的是他今天正好诸事不顺,十分不爽,无处可以发泄,也如个火药桶似的,一点就炸。
此时的他几乎理智全失,脑袋里被怒火烧得一片浆糊,根本没去想其中的蹊跷之处,只想把张三管家给找出来,将张三管家跺了喂狗。
可是他翻箱倒柜地找了半天,却连张三管家的影子都没见着。
“混蛋,竟然跑了!”绝仲在原地站了一下,而后又向外走去,路过七娘边上时,又狠狠地踢了七娘一脚:“臭婊子,回来再收拾你!”
走出屋后,绝仲又径直朝着张三管家的居所走去,一边神经质似地自言自语着:“我看你能跑到哪去,我看你能跑到哪去……”
那送绝仲胡未回来的马车夫停好了马车后也正准备去休息,一见绝仲不回自己住处,反向外走来,不由有些惊讶,忙躬身道:“老爷,您这是要去……”
绝仲却劈手夺过他手里马鞭,又一脚将他踢了出去,恶狠狠地叫了一声:“滚!”
可怜那马车夫吓得赶紧噤声,等胡未走开后,才朝绝仲的背影呸了一声,一脸的怨恨和鄙夷。
绝仲兴冲冲赶到张三管家的居所那里,又直接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去。
而躺在床上的张三管家的反应也跟先前那七娘差不多,见到绝仲后,吓了一条,睡眼惺忪一脸疑惑地问道:“少爷,您……”
绝仲却是甩着马鞭狂风暴雨一般抽向张三管家。
第二十七章 装神弄鬼(四)
“你跑啊?!叫你跑啊!”
绝仲一边用马鞭狠狠地抽打着张三管家,一边大声地叫道,如疯似狂。
可怜那张三管家却似没反应多来,当场就懵了,在床上翻来滚去,惨叫不止。
好几次他迎着绝仲手上的鞭子爬起,想要逃下去,却又被绝仲打了回去。
过不多久,他的惨叫声越来越弱,渐渐就变成了有气无力的呻吟,人也躺在床上紧颤不止,连躲避的力气也没有了,任由绝仲的鞭子劈头盖脸地抽在自己身上。
绝仲直到将张三管家打得连出气声都没了,缩在床角一动不动,自己也感觉气消了许多,才收回了马鞭,随手丢到了地上。
接着他又拿起旁边一张桌子上的茶壶,直接将壶里的水淋在了张三管家的脸上。
在冰冷的茶水刺激下,昏厥过去的张三管家幽幽地醒了过来。他睁眼一看绝仲,又是吓得一阵哆嗦,惊恐万状地说道:“少爷,少爷,您为何、为何要打我?我……奴才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吗?”
“还给我嘴硬!”绝仲重重地踢了张三管家一脚,又抓着张三管家的头发将他提了起来:“你们把我当傻子吗?!”
他拽着张三管家的头发将他拖下床,又向屋外拖去。可怜张三管家已是吓得魂都没了,更没了挣扎的力气,只是一边痛哼着,一边哀求道:“少爷,少爷……”
绝仲将张三管家一直拖到门外,才把他用力地丢向地上,又叫来几个家丁:“把他给我打死了,再拖去喂狗!还有把那七娘也给我抓来,打死喂狗!”
听绝仲这么说,原本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张三管家打了个激灵,吓得几乎魂飞魄散,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抓住绝仲的裤管,哭号道:“少爷,少爷饶命啊!您上次不是说饶了小的吗,小的最近一直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啊,连话都没跟七娘说过啊!”
“混蛋,还骗我!”绝仲狠狠踢了一脚张三管家,又瞪了几个家丁一眼:“还不把他给我拖下去,难道没听到我说的话吗?”
几个原本一头雾水的家丁听到绝仲这么说,也不敢再懈怠,忙上来将张三管家拉开,将他架了起来,拖将出去。
张三管家的脸上闪过一丝绝望,只是很快,他却更家拼命地挣扎了起来,扭头叫道:“少爷,饶命啊!我是老爷派来伺候您的,您可不能这样做啊!”
绝仲脸上闪过一丝异色,抬头叫道:“等等!”
听了张三管家说的话,绝仲也真起了一些顾忌,毕竟这张三管家与那些普通的下人可不一样,怎么说也是太师府几个大管家之一,在京城太师府附近都有自己独立的宅第的,而他和黄太师父子间这几年的关系虽有改善,但也还是有点疏离,很多地方都需要张三管家在他们中间协调。
“把他给我拖回来!”
沉思了片刻后,绝仲开口说道。
张三管家也是擅长察言观色之辈,见绝仲脸色放缓,知道自己这次性命得保,忍不住喜极而泣,却又不敢有丝毫放松,手脚并用爬到了绝仲跟前,哭叫道:“谢谢少爷,谢谢少爷……”
“站起来,跟我走!”绝仲却又一脚将他踢开,转身离去,只是走了几步,他又停了下来,对那几个家丁说道:“你们也给我过来,再去多叫些人。”
几个家丁疑惑不已,不知道绝仲想要干什么,不过既然绝仲吩咐,他们也不敢有违,其中两个分出去叫人,其他的则扶着张三管家紧紧跟上绝仲。
只是走着走着,张三管家却是越来越不安,脸色也更加难看,只因他发现绝仲前往的方向竟然正是那七娘的住所。
他不由怀疑绝仲根本是没想放过他,而是想了其它的法子整治他。一想起以前绝仲整治人的种种手段,他感觉浑身一冷,面如死灰,连腿也软了,全由几个家丁硬架着他走。
而绝仲果真带着他们一路来到了七娘的厢房,又叫几个家丁将张三管家拖了进去。
那七娘正缩在床上,魂不守舍地猜着刚才绝仲到底是怎么了,一见绝仲带着几个家丁,拖着个一脸伤痕几乎难辨面目的张三管家走了进来,又是吓了一跳,心里也猛得一沉,慌慌张张地叫了声老爷。
绝仲也不理七娘,叫家丁将张三管家丢在地上,然后让他们尽快去找些红纸红蜡烛,再找几面锣鼓,以及两套红衣服来。
几个家丁虽有疑惑找这些东西做什么用,却也不敢多问,忙跑出去张罗了。
而那七娘和张三管家听到绝仲说要找什么锣鼓和蜡烛,却是脸色大变,怀疑绝仲是不是要抓他们点天灯,游街示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俩的奸情。
他们面面相觑,却都一脸彷徨无助,也不敢开口说话。而绝仲则看着他们两个,冷笑不止,脸上还带着一丝得意。
过了一会,那些家丁纷纷回来了,带来了绝仲要他们找的东西,后面也跟着更多的家丁以及其他的下人。
绝仲看了看一个老妈子手上的两套红衣服,显得有些不满,不过这次倒也没多说什么,叫她给七娘和张三管家两个换上这两套红衣服。
老妈子带来的两套红衣服也都是女子穿的长裙,那张三管家穿上后,也显得不伦不类,更是狼狈。
只是绝仲却啧啧了两声,反而显得挺是满意,而后开口说道:“你们两个不是情投意合吗?我今天就成全了你们,让你们成亲,结为夫妻!”
那正尴尬万分又忐忑不已的张三管家听到绝仲这么说,又是脸色大变,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老爷,饶命啊!奴才可不敢!”
那七娘也是面色惨白,徐徐跪了下去,浑身轻颤不止,只觉大祸临头。
而那些家丁等下人则是一脸诧异,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见到张三管家那般惊恐,也想绝仲肯定是要下狠手了,在所谓成全了他们后便要杀了他们。
“有什么不敢的,我给你们做主了,我现在就休了七娘,谁也不会说你们的不是!”绝仲却说道,又吩咐那些下人把带来的红蜡烛都点起来,红纸都贴起来,锣鼓也都敲起来,让七娘和张三管家拜堂成亲。
在绝仲不容质疑的命令下,众人战战兢兢地动了起来,点上红烛,贴上红纸,又叮叮当当敲起了锣鼓;而七娘和张三管家则是轻声抽咽着,一脸苦相地拜起了堂。
等七娘和张三管家夫妻合拜后,绝仲示意锣鼓停下,而后说道:“好了,你们都看到了,从此以后七娘就是张三管家的妻子了,你们见到她也叫改个称呼。”
说着,他从怀里摸了把银子,丢给最前面一个家丁,“这些银子拿去分了吧,就当是今天的喜钱。”
而后他便让大家散了,只留下了一脸迷惘的七娘和张三管家,神色莫名地盯着两人看了起来。
七娘和张三管家则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心里也越来越凉,想该来的终要来了,现在该是绝仲取他们性命的时候了。
“既然拜完了堂,那就该入完洞房了。”绝仲走上去,将七娘一把推到了床上去,然后转身,一把揪住张管家的领子,却一脸得意地冷笑道:“不过,张三管家,你这新郎今天要委屈一下,不能跟七娘入洞房了,因为本老爷看上你新娘了,要先尝尝她的味道。你就呆一边看着吧!”
他一把将张三管家推倒在地,然后朝着床上的七娘扑了过去,猛地撕开七娘身上的衣裳,将她压在身下。
“叫,给我叫,叫得越响越好!”见七娘傻在那里,绝仲打了她两个耳刮子,一边撕着她的衣服,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撕了几下后,又转头对张三管家恶狠狠地说道:“求我!求我不要碰你的老婆!不过本老爷是不会答应你的。哈哈,哈哈哈!”
坐在地上的张管家却是张大了嘴巴,一脸的木然,好像看到了天外飞仙一般。
在黄府外西侧一阴暗的墙角处,正蹲着一个人影,却正是那胡未。
而八戒则立在胡未肩上,正摇头晃脑,张牙舞爪,学着绝仲的动作,狠狠地撕着前面的空气,嘴里也学着绝仲的话,而且学得惟妙惟肖,甚至说出来的口气乃至声音竟然都跟绝仲的一模一样。
“怎么样,张管家,本老爷当着你的面干你的老婆,你是不是觉得很刺激?!”
八戒又学着绝仲的口气和声音,一脸得意地说道。
胡未却也跟那张管家一样,张大了嘴巴,傻在那里,过了好一会,才长长地叹了口气,竖了竖大拇指,感叹道:“人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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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装神弄诡(五)
绝仲年纪虽轻,但这些年纵欲无度,身子竟已是早早地被掏空了,面对众多妻妾时也经常会感觉力不从心,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喜欢去外面打野食,寻找刺激,挥霍身上仅剩不多的激情。
不过今天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七娘变成了所谓张三管家的老婆,对于他来说,便感觉与以前大是不同,也刺激了许多,他竟是龙精虎猛,情绪高昂,在七娘身上一直征伐了大半个小时,才嘶吼一声,一泄如注。
可怜那新郎官张三管家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只能像个木偶似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浑身轻抖个不停,脸上虽已不见那恐惧,表情却更显奇怪,心里也纠结不已,恨不得自己就是个木头人,什么都不用听,什么都不用看,也不用承担任何责任。
直到绝仲抱着七娘沉沉睡去,张三管家才悄悄地退了出来,一走到门口,却已是泪流满面,几乎忍不住要嚎啕大哭。
当然他并非因为是戴了绿帽子而伤心,毕竟他和七娘所谓成婚的事根本做不得数,整个北唐也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也只有绝仲才能做出如此荒诞之事。
他之所以这么伤心,全是因为今天受的刺激实在太大了。
原本他睡得正香,却不想祸从天降,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绝仲打得几乎是奄奄一息,之后又好几次以为自己性命不保,到最后却是莫名其妙地近距离观看了一场活色生香的激情表演。满腹疑惑和委屈,大起大落之下,从没经历过这等场面的张三管家也几乎濒临崩溃,只差跳到井里去好好清醒一下,看看自己究竟是不是在做着什么恶梦。
在黄府西侧那阴暗的角落里,八戒却脸泛红晕,还细着嗓子,学着七娘的声音轻轻呻吟,间或小声抽泣,一副既委屈和疑惑却又颇为满足的样子,不过以它那胚子做出这些动作,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和诡异。
胡未也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拍了拍它的脑袋,叫它停了下来:“好了,别学了。”
八戒却似意犹未尽,晃了晃脑袋,哼哼了两声,而后一脸疑惑和好奇地说道:“他们两个真的是在打架吗?为什么要这么长时间呀?要俺的话,只要一口咬下对方的脑袋就可以结束了。对了,那现在他们是谁赢了?”
胡未愣了一下,脸色变得十分古怪,而后干笑了两声:“哈哈,这个你以后就会知道的,这种打架跟平常打架不大一样。”
“为什么不大一样?”八戒却又问道,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或者说一副不耻下问勤奋好学的模样,“有什么地方要小心的?你能教教俺吗?”
胡未却是头大,脸色也变得更是古怪,显得有些尴尬,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刚才在绝仲和七娘激战正酣时,正学得起劲的八戒也感觉到了不大对劲,忍不住好奇问胡未,他们两个究竟是在干什么,为什么听他们的声音是那么奇怪,胡未便敷衍它说他们两人正在打架,却不想八戒现在居然又继续问起这事来。
胡未现在也越来越觉得,虽然八戒这家伙是所谓的大妖怪,岁数只怕也有上千年了,可很多时候,不管是它的说话还是它的行为,看去更像一个才刚刚学会说话的小孩子,所以胡未竟也是有些犹豫要不要跟它说出真相,怕污染了它‘纯洁’的心灵,也怕说了后八戒却同样不理解,反而需要他更多的解释。
见八戒巴巴地看着自己,一副好奇好学的模样,胡未只好拍了拍它的脑袋,岔开话题:“好了,这事以后再说,我们还是先做正事吧。”
说着,他把手上一颗黑色的布满孔洞的圆形珠子塞进了八戒嘴里,又叮嘱了一声:“别吃下去啊,现在你随便换个其它的声音,学着我说。”
接着胡未又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子,打开瓶口的木塞,然后倒转瓶子,另一只手则捏着一块泥土一样的黑色东西放在瓶口下。
过不多久,那瓶子里便冒出一缕轻烟,绕着那块‘黑泥’慢慢地旋转着,也不见散去。
胡未抬手,把那块‘黑泥’小心翼翼地放到自己面前,又往嘴里塞了颗白色药丸,然后朝‘黑泥’上轻轻地吹了口气。
被胡未这么一吹,‘黑泥’上缠绕的青烟一点点剥离开来,慢慢地向上飘去。
胡未也跟着站起,又朝那缕青烟轻轻地吹了几口气。
那缕青烟便如羽毛一般缓缓地越过院墙,飘进了黄府,然后朝着东北方向慢慢飘去。
过了一会,那缕青烟徐徐飘到了绝仲和七娘所睡的房前,又有如活物一般从门缝里缓缓地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