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小姨知道你么?”季绣云突然问出一个让季弄云最不想提起的问题,在还没有彻底查清姐姐的身份之时,季弄云不想告诉她外祖母已经想办法消除了她的罪奴身份,现在她是平民钱柳云,罪奴季弄云的名籍已经被注销了。
“还没有,我如今只是外祖母身边的丫鬟云儿,并不是庆阳伯府的外孙小姐。”季弄云用极低的声音飞快说了起来。
季绣云立刻皱眉道:“怎么,外祖母还让你做丫鬟?”
季弄云赶紧解释道:“我们都被贬为罪奴,外祖母能收留我,给我一条活路我已经万份感激了,便是服侍外祖母也是应该的。况且平日外祖母也不叫我做什么,这次进宫来照顾小姨,外祖母带别人不放心才带上我的。我们总是一家子至亲骨肉,自然要比其他人更上心些。”
季绣云轻轻点了点头,这倒也说的通,那罪奴身份可不是想注销就能注销的,她若不是……只怕现在还是罪奴秀姐儿,而不是浣衣局宫女翠喜。
“姐姐,你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季弄云兜了好一阵圈子才将她最想问的话问出来。
季绣云没有立刻回答,只对季弄云道:“我们边假装找东西边说吧。”
季弄云这才想起来自己的的借口,忙点头道:“好,姐姐和我一起找吧。”
姐妹两人将蓼芳宫的脏衣裳包袱拿出来细细的翻找,边找边小声的说话。季弄云又问了一遍,“姐姐,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外祖母一直派人四处打听你的下落,却一直都没有找到。”
季绣云低低说道:“那日官卖之后,我被人卖了好几次,最后一次被一个小县吏买去了,原是给他家小姐做丫鬟的,后来那小姐被挑中参加小选,小姐心中不愿意,以死相逼,那县吏和他婆娘舍不得女儿,就让我顶替小姐参加小选,不想真的被选中入宫,进宫后我被分到了浣衣局,如今也有大半年了。那县吏为了封我的口,便在我入宫之时给了我一些银子,有那些银子铺路,我在浣衣局的日子也算能熬的过去了。”
季弄云知道小选不象大选那么严格,有那疼爱女儿的人家常以丫鬟替选也是常有的事情,因此她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立刻彻底相信了季绣云。只是她怎么都想不到季绣云这一套说辞根本就是事先背好的。她进浣衣局,绝对不是为了只当一个普通宫女,熬到二十五岁出宫或者是终老宫中。将她送入宫中的背后之人怎么可能没有特别的目的。只是这些季绣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告诉季弄云的。
“姐姐,我回去一定告诉外祖母,外祖母说什么也会想办法的,就算不能接你出宫,至少也得求小姨给你换个活计。其实现在小姨身边就很缺人,只不过忽然向浣衣局要人,这到底有些突兀了,姐姐你一定别着急,外祖母一定会尽快想办法的。”
季绣云想了一会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妹妹,这事不好办,你也别太为难外祖母了,小姨正怀着身孕,外祖母分心不得。”
季弄云感慨的叹道:“姐姐,你真的变了好多!从前你再不会说这样的话。”
“妹妹,我已经吃过那么多的苦头,难道还能不学乖么?或许从前我要是能早些明白过来,就不用受这样的苦了。其实我们有郡主堂姐王爷堂弟,原本我们应该过的很好,很尊贵的。妹妹,我曾见过三叔家的如姐儿,她原本比我们不知道差多少倍,可现在呢,人家是堂堂千金小姐,有郡主堂姐和王爷堂姐夫堂兄,而我们……哼,我们就象是见不得光的老鼠,连在日头下行走都要提心吊胆!”季绣云愤愤不平的说了起来。
季绣云还是宁王妃丫鬟的时候,是见过她的堂妹,安远将军府嫡出大小姐季维如的。若非听别人说起,季绣云死都不敢相信那个落落大方,衣着华贵容貌俏美的小姐是那个原本缩在旮旯里连头都不敢露出来的季维如,靖国公府庶出三爷家里的女儿。
“姐姐……”季弄云见季绣云越说声音越大,便赶紧叫了一声提醒她。季绣云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情绪失控,忙压低声音说道:“妹妹,我听说季无忧霸占了原本该给小姨诊脉的程老太医,可真有此事么?”
季弄云点点头,压低声音愤愤道:“可不是,没有程老太医诊脉开方子,小姨孕育皇嗣可吃大苦头了,也就是这阵子外祖母进宫后,小姨的情况才好转一些,姐姐,你都不知道,外祖母几回递帖子求见季无忧,她连一丝面子都不给,直接打回不见。”
季绣云哼了一声酸溜溜说道:“她现在能把谁放在眼中,也不想想从前见到外祖母,她也得老老实实请安的,如今却那般托大!真是狂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季弄云附和道:“就是就是,她就是狂的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我可是听到了,她如今轻狂的没了边儿,仗着自己有身孕,对登门的客人都极不客气呢,有一回还把淮泗侯夫人和小姐打出王府,听说淮泗侯夫人气的当时就晕了过去。”
季绣云倒没有听说过这件事,因此便急切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妹妹你细细说给我听。”
季弄云便细细的说了起来,自然从她嘴里说出的话不会是事实,事实到底如何只有当事人知道,象季弄云这样八杆子都打不着的人怎么可能知道真相。偏季弄云为了表现自己还是知道些的,便按着她的想象编派起来。这一编可不打紧,直把睿郡王妃季无忧给编派成天底下最最好妒成性不守妇德的恶毒女人。
季绣云听罢,只咬牙恨声道:“我早就知道她不是个好东西,真真所有人都被她骗了,若我们姐妹做了睿郡王妃,又岂会做出那般不得体之事!”
季绣云季弄云姐妹两个对季无忧都充满了妒恨,一说起季无忧,姐妹两个的诅咒之辞便源源不断,每一句都极尽恶毒之能事。若这些话让庄煜或是无忌听到了,他们必然会对季绣云季弄云姐妹用上各种最最残忍的手段,让她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过了一会儿嘴瘾,季弄云这才说道:“姐姐,我出来的时候不短了,得赶紧回去,等下回你去蓼芳宫送衣裳的时候我们再细细的聊。”
季绣云还有些个意犹未尽,不过她也知道不能再留季弄云,便轻轻点头道:“好,妹妹你先回去,三天后我去蓼芳宫送衣裳,请外祖母先安排起来。”
季弄云点点头,拿出一方早就准备好的玉佩,故意大声说道:“呀,果然是在这里呢,还是娘娘的记性好,多些翠喜姐姐,耽误你这大半天的工夫。我回去必向娘娘回禀的,下回姐姐一定要来蓼芳宫送衣裳,也好让妹妹好好谢你。”
季绣云会意,亦笑道:“妹妹言重了,说什么谢不谢的,若日后有机会去蓼芳宫,姐姐必要是讨妹妹一口茶吃的。”
这姐妹二人说罢场面话,季弄云才拿着那方玉佩匆匆回了蓼芳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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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阴谋
章节名:第二百二十八章未遂
帝后二人行宫避暑,直到将近八月,他们才起程返回宫中准备共度中秋佳节。虽然还太后孝期之中,并不能动用荤腥酒馔等物,可这是第一个上头不再高高坐着太后皇族家宴,隆兴帝自是格外看重。
八月初六这日,帝后终于回到宫中,太子与太子妃分率文武百官与内外命妇出迎,怀孕无忧与柳嫔自然也是要出城恭迎圣驾。
无忧身子调养很好,所以虽然她肚子大惊人,可是气色体力都很好,而且无忧是跟着太子妃一起坐着等候,等帝后到了近前才站起来迎接也不迟。虽然按着规矩以柳嫔这样身份是没有资格就座,太子妃也没有亏待了柳嫔,命人给柳嫔准备了一方绣墩,让她也坐着休息,免得她动了胎气什么。
两个孕妇一比较,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同,睿郡王妃肚子比柳嫔还大些,可她脸色红润,也未见有任何浮肿,走起路来还显很轻,听她声音也很清亮有力,显然睿郡王妃孕期过非常之好。可柳嫔却大不一样子,她脸上并没有太多血色,肚子虽大,脸上看着却很瘦,皮肤底下透着淡淡青色,说起话来有气无力,手上明显看出有浮肿迹象。
还有一点不同就是睿郡王妃肚子尖尖挺着,从后面却看不出笨重,而柳嫔肚子很圆,从后面看着实笨拙不行。有经验人都猜测睿郡王妃怀是男孩,而柳嫔肚子里怀十有**是位公主,看柳嫔气色,只怕这位小公主先天也不会有多么强健。
柳嫔位子设无忧座位斜对面,柳嫔一眼就能看到气色极好,整个人都洋溢着幸福满足季无忧。她那原本已经熄了妒恨之心腾燃了起来,此时柳嫔只想着若不是季无忧抢走了程老太医,那现气色红润就应该是她。而且她怀是皇帝龙子,可比季无忧肚子里那个尊贵多了。
无忧正闭目养神,忽然觉得有一道冷嗖嗖目光正盯着自己,她睁眼一看,正看见柳嫔用怨毒目光看过来。无忧微微蹙眉,沉沉扫了柳嫔一眼。就是这一眼,无忧发觉站柳嫔身边宫女有几分眼熟,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她是谁。
跟柳嫔身边就是化名钱柳云季弄云。季弄云一见季无忧看过来,立刻低下头往后缩了缩身子。她可不想就这么被季无忧认出来,若是此时被认出来,她就彻底完蛋了。
无忧并没有去细想那个宫女是谁,因为前头有小太监跑回来禀报,说是御驾已经到三里之外,请太子妃速速做好迎驾准备。
无忧就坐太子妃身边,听完小太监禀报,她便想站起来,谁料太子妃一把按住她手笑着说道:“五弟妹,你坐着别动,父皇母后还得再走一会子,等他们到了我再叫人来请你。你身子沉,可得好好歇着。”
无忧含笑道:“大嫂关心无忧领了,只是无忧每日府中也常常走动,陪大嫂一起慢慢往前走着迎接父皇母后没问题。”
太子妃知道无忧每日三次散步雷打不动,体力上确没有问题,她想了想方笑道:“也好,那咱们慢慢走,春草春竹,仔细扶好你们家王妃。”
柳嫔自怀孕之后基本上就处于卧床之中,自然没有无忧这样好体力,她还想多歇一会儿,奈何连睿郡王妃都起身了,她一个小小嫔还敢托大坐着不起来么。于是季弄云搀扶下,柳嫔也强撑着站了起来,由季弄云和另一个宫女小心扶着跟随队伍往前走。
太子妃等人只走了一柱香工夫,便看到前方烟尘滚滚,马蹄声近仿佛就耳边。
銮驾来到近前停下,帝后二人缓走走下銮驾,隆兴帝笑道:“众卿平身。”皇后便立刻步走到太子妃和无忧面前,一手拉住一个,亲亲热热说道:“好孩子们,起来。无忧,你父皇不是已经下旨不让你来迎接么,怎么还来了,看你这孩子,挺着个大肚子多不得劲啊!”
无忧有日子没见到皇后兼姨妈,心中也很是想念,亦亲亲热热叫道:“母后,儿媳想您了。”
皇后乐合不拢嘴,仔细看了无忧一回,见她气色极好心里才踏实许多。此时僖贵妃走上前来笑着与皇后见礼,皇后拉住她手说了一番亲近话,然后才随隆兴帝升舆,太子妃与无忧等人也都各自登轿跟随仪仗之后返回京城。
从始至终,帝后二人对于怀孕柳嫔都视若无睹,这让柳嫔极度没有脸面,也让跟柳嫔身边季弄云大失所望。原来一直以来都是她们猜想着皇帝对柳嫔腹中孩子极为重视,谁知皇帝根本就不乎这个孩子,甚至连问都懒问上一句,倒是对同样怀着身孕季无忧,帝后二人都重视有加,直把她当成眼珠子心尖子。
一行人返回宫中,帝后甚至还特特下旨让睿郡王妃回府休息,不必跟到宫中再次行礼。旨意一下,满朝文武内外命妇对于帝后对睿郡王妃重视又有了认识。那些对于睿郡王府侧妃之位有兴趣之人要重考虑自己想法了。
无忧并不知道其他人想法,如今她心里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努力让自己身体强韧,以求顺利平安生下一双孩子。初次胎动过后,无忧便已经知道自己怀了双生子。所以她加积极配合程老太医,无论她有多么难受,都没有停止每天锻炼。
无忧付出没有白费,程老太医现都已经不担心无忧分娩之时会出现难产情况了,只要一切都按部就班,他有绝对把握让无忧顺顺利利生下孩子。
可宫中柳嫔便有些难说了。隆兴帝与皇后面上并没有表现出对柳嫔腹中胎儿重视,可那到底是隆兴帝骨血,他自然不可能不管不问。因此回宫第二天,隆兴帝召见了太医院太医,询问柳嫔腹中胎儿情况。太医院太医们早就等着这一天呢,他们立刻带上柳嫔所有脉案来到御书房,毫不客气给柳嫔狠狠上了一回眼药。
柳嫔一心只想要程老太医给她诊脉,丝毫看不起太医院现任太医,这一行为得罪了整个太医院太医们。而且柳嫔不好好吃保胎药,以至怀相不好,这让太医们都提着一口气,若然不先禀明情况,等柳嫔分娩之时若有个三长两短,到那时整个太医院太医可都没办法说清楚了。因为柳嫔总是挑剔太给她诊脉太医,所以整个太医院太医们基本上都给柳嫔诊过脉。
隆兴帝听罢石院判和两名太医回禀,也被气不轻,只沉声问道:“胎儿情况到底如何,可知道是男是女?”
关于柳嫔腹中胎儿,太医院太医们早就有过讨论,单从脉相上看,十有**是个女胎。石院判便将这一推断禀报给隆兴帝,隆兴帝微微皱了皱眉头,他儿子不多,自然希望柳嫔怀是男孩。
“确定么?”隆兴帝沉沉问了一句。
石院判并没有十足把握,只犹豫说道:“柳娘娘身子虚,臣等并不能十分确定。”
隆兴帝挥挥手道:“朕知道了,辛苦诸位爱卿,都退下吧。”
石院判与两名太医躬身退下,隆兴帝随意翻看了柳嫔脉案,脸上不豫之色便加沉重了。原本隆兴帝行宫之时便与皇后商议过了,柳嫔若能平安产下皇嗣,不论是男是女,都赏她一个贵嫔份位,现看来很不必要了,还是等孩子生下来之后直接把孩子记到僖贵妃名下,僖贵妃是个会管教孩子,人也淡泊没有野心,这样妃嫔养孩子才能让隆兴帝放心。
转眼便是中秋节,因太后孝中,宫中并没有举办大型宫宴,只是懿坤宫中举办了家宴。上午,庄煜便带着无忧无忌先到了懿坤宫。给皇后请过安,庄煜送无忧去偏殿休息,然后带着无忌去御书房。无忌如今也大了,不好懿坤宫停留太久。
庄煜和无忌刚走出懿坤宫没多久,忽然有个小宫女从后面追过来,急急叫道:“睿王爷……睿王爷……”
庄煜停下来转身一看,皱眉问道:“你是何人,因何叫住本王?”
那个小宫女结结巴巴回道:“回睿王爷,婢子是致爽殿当差宫女,方才有位春草姐姐从殿中出来,说是睿王妃要有句话儿忘记告诉王爷了,命奴婢速速来追王爷,请王爷过去。”
无忧暂时休息地方就是致爽殿,所以庄煜并没有多想,只对无忌说道:“无忌,你先去御书房见驾,我回头就过去。”
无忌嗯了一声,反正从懿坤宫到御书房路他早就走熟了,先走一步也没什么不可以。
庄煜不知道无忧有什么要紧话要说,便脚下生风一阵急行,飞赶到了致爽殿。无忧倚美人靠上正与春草春晓说笑解闷儿,却见庄煜突然走过来,忙坐了起来不解问道:“五哥,你怎么回来了?”
庄煜被无忧问心中一沉,忙问道:“无忧,不是你叫人找我回来?”
无忧摇摇头道:“我没有啊?难道有人假传我话,五哥,无忌呢,他可与你一起回来了?”
庄煜心里一沉,可他不敢表现出来怕惊了无忧,便笑着说道:“无忌外头等我呢。”
无忧对庄煜实太过了解了,庄煜语气里只带了那么一丝丝犹豫,无忧便立刻捕捉到了。她将手轻轻放肚子上,深深吸口气稳住自己心绪,对庄煜轻说道:“我没有事,五哥你去忙吧。”
庄煜担心无忌受人算计,也顾不上与无忧再说什么,只应了一声飞走出殿门,然后便发足狂奔起来,一路朝御书房方向飞奔而去。
却说无忌庄煜回懿坤宫之后,便一个人往御书房走去,忽然他听到远处传来几声凄厉呼救声,无忌几乎是本能跃起向呼救声传来方向飞奔而去。
无忌循声跑到御河岸边,只见御河之中有个青灰色身影,青灰色正是宫中低等小太监衣服颜色,无忌自小宫中走动,也看过不少小太监被大太监大宫女们欺负事情,因此便以为哪个小太监被人推下御河。无忌素来疾恶如仇,自然看不得这种弱小者受欺负之事,他飞解下玉带扯去外袍,一个纵身便跳入御河之中,奋力向那团青灰色身影奋力游了过去。
眼看距离那青灰色身影只有一丈多距离,无忌忽然听到一声大叫:“无忌,回来,有诈……”
这声音正是庄煜,他一路飞奔,刚好听到一点呼救尾音,便朝着声音传来方向飞奔过来,他看见无忌外衣玉带都岸上,再往御河里一看,无忌都游到那青灰色身影附近了,庄煜心知其中必定有诈,便厉声高喝,希望能将无忌叫回来。
庄煜是无忌这世上第二相信人,第一个自然是他姐姐无忧,所以庄煜这么一叫,无忌立刻跳头回身猛蹿几下游到了岸边。
无忌往回游时候庄煜也没闲着,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人算计无忌,于是庄煜飞纵到十数步之外系岸边石桩之上小舟之上,拽下缆绳凌空一甩,那缆绳便如长了眼一般,直直套向水中沉沉浮浮不住挣扎青灰色身影。
庄煜飞收紧缆绳,很便将那水中之人拽到岸边,许是呛了水缘故,那被救之人面朝下俯卧岸边,竟是连一动都不动,看上去象是死过去一般。
庄煜和无忌还没有做出进一步举动,便听到一阵嘈杂脚步声,其间还有一个小宫女焦急叫声:“你们一点……”
庄煜和无忌抬头一看,只见跑出一大帮子宫女太监嬷嬷,几个太监都是边跑边脱外衣,正做着跳下水救人准备。
庄煜眸色深沉,将无忌拽到自己身边,冷声道:“你们是来救人么?”
众人一见睿王爷,忙都跪下行礼,庄煜沉声道:“都起来,去救人吧!”无忌注意到其他人都急急起身往俯卧岸边之人奔去,只有那个小宫女脚下一滞,脸上明显闪过一抹惊慌之色。
“姐夫……”无忌低低叫了一声,庄煜微微摇头道:“无忌,先看看,回去再说。”
几个宫女将那俯卧岸边之人翻过来,庄煜冷眼一看,见那竟然是他隔母妹妹,顺宁公主庄嫣,庄煜便什么都明白了。他立刻对无忌说道:“无忌,速去向母后回禀。”
无忌心里也明白了,他立刻应了一声头也不回跑走了。庄煜这才缓步走到岸边,见庄嫣双目紧闭,便冷声喝道:“没用东西,你们是怎么服侍公主,竟然让公主只身一人落入御河之中,本王必定禀明父皇,从重惩制尔等。”
庄煜此言一出,一众宫女太监嬷嬷都吓面色惨白,正给庄嫣拍背控手宫女心中害怕手下便没了分寸,一下子拍重了,拍庄嫣扑吐出一口水,剧烈咳嗽起来。
庄煜并不靠前,也不再说话,只冷眼看着庄嫣,看她要怎么把这出戏给唱下去。
庄嫣咳了一小会儿才顺过气来,只披着一件绛色夹纱披风裹住身子,颤声道:“五……五皇兄……不关她们……事……”
庄嫣一句话刚刚说完,皇后便带着人赶了过来,一见庄嫣那**样子,皇后便皱眉喝道:“你们这些奴才就是这么服侍么,还不把公主送回西四宫房,难道就让她这样子坐光天化日之下么?”
庄嫣此时暗恨庄煜已经恨到骨子里了,她好不容易才想出这个一个妙计,只等无忌下水救了她,与她有了肌肤之亲,她便能顺理成章下嫁忠勇郡王,当上忠勇郡王妃,圆了她一生心愿。
原本她距离计划成功只有一步之遥,那季无忌已经跳下水来救人了,就她暗自庆幸之时,庄嫣怎么都没有想到庄煜会来如此之,竟然生生将已经跳下水季无忌给叫了回去,还用缆绳将她拖出御河,可气是庄煜还第一时间将季无忌支走,季无忌连一眼都没有看她,便是想往季无忌身上赖都不能够。庄嫣好恨啊!
皇后脸色很不好看,只冷声喝令内侍将庄嫣送回西四宫房,又传医女去给她检查身体。毕竟庄嫣是被庄煜用缆绳拖上岸,身上一定会有擦伤,太医不方便检查,而庄嫣身边宫女皇后又信不过,只有让医女去检查,皇后才能掌握真实消息。
皇后带人来御河岸边之时已经将无忌留懿坤宫,打发他去了致爽殿。刚才庄煜去而复返之事皇后已经知道了,与其让无忧费心去猜测,还不如让当事人之一无忌过去自己说个清楚。
“……姐姐,就是这么回事。”无忌老老实实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倒叫无忧不知道该怎么说无忌才好了。说起来无忌好心救人,这绝对不是错事,可是那明明是别人算计,无忌却没有及时看穿,若非庄煜及时赶到,庄嫣这个包袱无忌便算是背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