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樨咬了下嘴唇,指了指江玉华的床。
江玉华眼睛一亮,连忙站起来,“这床后面有什么机关?”
木樨走上前去,把床头柜子上的花瓶一扭,床板整个翻了过来,赫然一条密道。
这是他们幼时就知道的地方。
以前李桓还在皇后处教养的时候,他们几个就经常在鸾凤宫里玩,也是无意间发现的这里,后来李桓还问过当时的皇后,连她本人都不知道。
这也是荣真得知木樨住在鸾凤宫并没多余担心的原因。
“这通向哪里的?”
木樨连忙拿纸,写下,“御书房。”
他又写,“有接应的人。”
这种时候李韫也不在意谁才是那个接应的人了,“你带皇后出去。”
江玉华睫毛一颤,握住李韫的手,“那皇上,你呢?”
“你和朕不一样,朕不能逃。”
“为什么!?”
“朕今天晚上一定要死。”李韫看着木樨,“就算不死在这里,出了这个密道朕一样要死。”
木樨深深地低下头,他明白李韫的意思。
这场政变来得突然,确是准备已久了。
各方势力的冲突一触即发,而他们共同的目标,也是唯一的□□,那便是李韫了。
无论哪一派,想要走下去第二步,都必须踩过李韫的尸体。
李韫避免了一辈子,却走上了李桓的老路子。
他深吸了口气,朝木樨说道,“带她走吧。”
木樨也没犹豫,拉着江玉华的手,推着她往密道里走。
“皇上……”江玉华回过头,唤了一声。
李韫平静地看着她,亦如初见。
她突然就明白了江玉簪曾经给她讲过的动心的感受。
可这实在太迟了。
“等一下,”李韫突然喊住木樨,他看到木樨的腰间别着东西,便指了下,“那个,能留给我吗?”
木樨低下头看,是荣真给自己的匕首。
他把匕首解下来,两手并着,郑重地交给李韫。
这时候他才头一次感觉到李韫身上的那种天子的威严,比他平常的故作成熟更令人想要低头崇拜。
李韫接过,摸了下上面的宝石,头也不回地走向了正厅。
木樨他们也没有考虑的时间,他必须要赶在那些人进来之前把江玉华带走。
密道一片漆黑,小丫头执着根蜡烛,颤悠悠地跟在后面。
她看得出来很害怕,却也一句话都不说。
江玉华一只手紧紧握住木樨,一只手托着自己的肚子。
她一直就不是个普通的女人,在这种时候跟着李韫哭闹说着和他一起死的话只会添乱,更何况她现在肚子里还有李韫的血脉。
即使没有掺和过政局,只单单看着荣国公的经历也能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
父皇的仇,还等着你去报,江玉华对着肚子里的孩子默默道。
木樨借着烛光瞟过江玉华的眼神,心里颤了一下,这样的眼神他再熟悉不过。
他只能叹气。
走了好一会儿,终于感觉到头了,木樨朝上面摸了摸,碰到一块大木板,便伸手敲了敲。
上面立刻有人把木板挪开,露出亮光来。
是荣真派来的人。
几个人把木樨和江玉华接了上去,立刻给他们换上禁军的衣服,偷偷地转了出宫。
坐在回荣国府的马车上,木樨还未缓过劲来,他撩开马车帘子往皇宫的方向看。
火光冲天。
木樨没有见过这么大的火,把那片天空照的像白日一样。
他心里想到当年荣国府那一场大火,是不是也这样恢弘,也这样无可奈何。
第172章 第一百七十一章
皇上称病,已经五天没有上过早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