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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筠感叹道:“的确,燕王殿下当初和我们小姐说的是,嫁过来以后小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呢。”
    秋檀接着话:“如此,我和阿筠也自在了。”
    “若不是四皇子说了“自在”这词儿,我还真觉得小姐嫁给郑国公最好呢。”
    “休得胡说。”阿筠打断了秋檀的话。“如今,小姐嫁给了燕王殿下,旁的话,你是一句都不能提的,免得给小姐惹麻烦。”
    秋檀挠了挠头,道:“哦,我以后不提了。”
    之前,知道了玲珑小姐喜欢郑国公之后,徐琳琅就让秋檀去把那荷包烧了。
    秋檀为徐琳琅觉得委屈,想着还不能处置,若是郑国公日后娶了小姐,那么这枚荷包也能让郑国公知道小姐的心意,从而对小姐更好。
    秋檀便把荷包紧紧的缝在袖袋里面,换一件衣服便重新缝一次,耐心的很,任谁也不会知道。
    如今,小姐已经嫁给了燕王殿下,看了,那枚荷包,便是永远都不能见天日了。
    秋檀想了想,也不继续陪着徐琳琅了,回到燕王府给自己安排的房间里,拆开密密的线,将那枚精巧的荷包取出。
    秋檀把荷包对准了烛火,荷包燃烧起来,散发出焦味。
    烧到一半,秋檀把荷包扔到铜盆里面,亲眼看着荷包一点一点被烧为灰烬。
    从今往后,这是世界上,再也没有那枚绣着葱茏松柏的荷包了。。
    第114章 一百一十四
    夜渐次深沉。
    燕王府前厅,满座宾客不住的给燕王朱棣灌酒。
    在一众皇子当中,燕王的势最弱,平时更是不苟言笑,可就是这样身世和性子都最不占优势的燕王,却有着一大批忠实的拥护者。
    他们都忠心的跟随燕王,今日燕王大婚,他们也高兴起哄,由不住自己就给燕王灌了许多酒。
    朱棣并不推却,虽然喝了不少酒,却依然始终保持着清醒。
    朱棣酒量不错,他也从来不允许自己喝醉。
    待待大家都喝的东倒西歪,这才放了新郎官回去。
    朱棣身旁的大德子忙凑了过来要扶着朱棣回去,朱棣挥了挥手,他有些微醺,却还没有到了需要人扶的地步。
    朱棣穿过花团锦簇的前厅,走过曲曲折折的游廊,进了垂花们,再走到这燕王府位置最好的月中阁。
    这便是燕王妃徐琳琅的院子了。
    朱棣望向整个院子,整个院子披红挂彩,喜庆却静谧。
    朦胧的烛光从窗油纸里头了出来,温暖美好。
    窗纸上偶尔透出人晃动,那是在屋里伺候的丫鬟婆子走动的身影。
    朱棣走到房前,推门而入。
    满屋的红光。
    房里伺候的婆子欣喜道:“燕王殿下回来了。”
    一众丫鬟婆子齐说了吉利话,然后鱼贯退下。
    秋檀和阿筠是最后走出去的,秋檀和阿筠走出去,俱是回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徐琳琅,然后才关了门走了出去。
    一时之内,屋里便只剩下徐琳琅和朱棣。
    穿着一身大红吉服的朱棣走到蒙着盖头的徐琳琅身旁,挑起蒙在徐琳琅头上的鸳鸯盖头。
    徐琳琅觉眼前光一亮,然后就见眼前出现了一角大红锦袍。
    徐琳琅抬起头,朱棣的朗眉星目入眼。
    朱棣看着徐琳琅,她穿着红装,格外好看,头上是精巧的凤冠,凤冠下是精致的脸庞。
    赈灾的时候,徐琳琅常常不施粉黛,朱棣看到的便是打扮的清雅的徐琳琅,今日徐琳琅盛装,朱棣倒是觉出与平日里的不同。
    两种装扮,都是绝美,只是今日这装扮,更显娇俏。
    二人悄然无声。
    朱棣行至桌前,从酒壶中倒出两杯酒,回到床前,递给徐琳琅一杯。
    徐琳琅知道,循着礼数,这便是要喝交杯酒。
    徐琳琅也不扭捏,和朱棣交了臂,二人同时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徐琳琅倒是不觉得有什么特别,这一切,和上一世一样,不过都是走过场罢了,并不用走心,所以徐琳琅心里也没有像别的新嫁娘那般的拘谨不安。
    交杯酒罢,徐琳琅循着礼数,从自己和朱棣头上各剪下一缕头发,意为“结发”。
    徐琳琅把两缕头发打了一个灵巧的结,又装入一个早准备好的荷包里。
    荷包是魏国公府里最好的绣娘绣的,很是精巧。
    徐琳琅把荷包打了结,结发这一礼数,算是成了。
    朱棣在床边坐下,伸出一只胳膊,揽住了徐琳琅。
    朱棣看向徐琳琅,这是他第一次离她这么近,他能看到她脸上细腻的肌理,能闻到她身上的馨香。
    徐琳琅突然觉得有些尴尬,她原以为自己是什么都无所谓的,可是此时他离的这么近,她还是有些尴尬。
    朱棣开了口,打破了这尴尬:“这燕王府,以后只会有你一个女主人,你想做什么,便放开手脚去做,不要有太多的顾忌。”
    徐琳琅笑笑:“谢燕王殿下,日后,我也会尽心竭力,打理好燕王府的。”
    朱棣突然想起唐朝一个女诗人的一首诗:至近至远东西,至深至浅清溪,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如今,他们已是夫妻,此时的她们,倒是感觉不出来是至亲还是至疏了。
    徐琳琅只觉尴尬颓去,二人之间,到底还是都有所图,无关风月,那便没有什么好尴尬的了。
    正这般想着,朱棣的臂膀却漠然收紧,徐琳琅的脸一下子靠近了朱棣的脸。
    朱棣微侧了脸,猝不及防的凑近了他的唇。
    徐琳琅瞪大了眼睛,她能看到朱棣闭着的眼睛,柔软的睫毛,能看到他峰挺的鼻子,还能感受到他的呼吸。
    徐琳琅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咚、咚、咚咚……”
    他的脸越来越近……
    徐琳琅不知道自己是该回应,还是就这件呆坐着……
    恰在此时,一阵喧闹将这旖旎时光打破。
    屋外,传来一阵嘈杂,朱棣松开了徐琳琅,看向门的方向。
    嘈杂越来越近。
    门外是阿筠的声音:“磙妃娘娘今晚是燕王殿下的新婚之夜,您不能闯进去啊。”
    紧接着就是秋檀的声音:“磙妃娘娘,你若是硬闯我便不客气了。”
    “哎呦”,这是磙妃的吃痛声。
    然后便是一群人的拉扯声。
    磙妃尖利的声音再次传来:“大胆奴婢,竟然敢拦着我,谁给你的胆子。”
    秋檀不忿的声音再次传来:“磙妃娘娘,你若是知礼数,便该知道扰了燕王殿下的新婚之夜是多么无礼的举动,你还是娘娘呢,连我一个丫鬟的规矩都不如。”
    然后便是磙妃趾高气扬的声音:“什么礼数,什么新婚之夜,我之知道,“孝”是这天下最大的礼数,燕王和燕王妃没有全了“孝”这个礼数,倒是让我全他们新婚之夜的礼数。”
    “既然他们两个不为我全礼数,也就别怪我不为他们全礼数了。”
    朱棣和徐琳琅走出了房门。
    门外,磙妃带着一群丫鬟婆子气势汹汹的站在院中。
    磙妃一见徐琳琅,箭转矛头,开口不善:“徐琳琅,我让你把嫁妆抬到我宫中,你的嫁妆呢。”
    磙妃果然是为了嫁妆而来的。
    今日,磙妃左等右等,都不见人将徐琳琅的嫁妆抬过来。
    磙妃听丫鬟说,好大一队人马抬着东西和迎亲的队伍往燕王府去了,想必是把徐琳琅的嫁妆抬到燕王府了。
    磙妃气不打一处来,在宫里就发了好大的火。
    后来,房妈妈道:“这还是娘娘吩咐徐琳琅做的第一件事情呢,徐琳琅就敢忤逆您,这要是不给她个下马威,她以后便愈发的不把您看在眼里了。”
    磙妃有些迟疑:“这到底是大喜的日子,我现在过去给她下马威不大好吧。”
    房妈妈道:“现在燕王府都是宾客,自然是不好,等到宾客散了,我们再去收拾徐琳琅,倒是候,扰了她们的良辰美景,她徐琳琅就知道,娘娘没有什么事情是办不成的,她以后也就知道厉害了。”
    磙妃一想,是这个道理,当即去求了皇上,说是今日朱棣成婚,燕王府的两个主子都抽不出空,恐怕燕王府晚上有人趁没人当家做乱,她这个当母妃的,过去给镇上一晚上宅子。
    朱元璋一想,的确,旁的皇子是在宫里娶亲,有长辈坐镇,民间的百姓成婚家里更是有长辈,只有燕王府,只有两个新婚的孩子。
    磙妃想去尽尽心,便让她去吧。
    朱元璋给了磙妃夜里出宫的令牌,这样一来,磙妃便能在宫门下钥之后出宫了。
    不过,磙妃到了燕王府,可不是来给坐镇而是过来闹事的。
    朱棣看着面色不善的磙妃,挡在了徐琳琅前面:“母妃,琳琅身为儿媳,理应听从婆母教导,不过,这嫁妆这事情,却是怨不得琳琅的。”
    磙妃冷笑:“怎么怨不得她,之前我千叮咛万嘱咐要她把嫁妆抬到我这里我帮她清点,我这还想着她年纪轻清点不了呢,我这是一心一意的为了她好啊,她倒好,根本没有把我的话放在眼里。”
    “我这在宫里等了一整日,都没见嫁妆的影子。”
    “我不帮她数嫁妆也不是什么事情,可她这样做,摆明了是没有把我的话放在眼里,如今刚嫁过来就这般不孝顺,待以后她还怎么了得。”
    “今儿个,我必须得给她立立规矩。”
    朱棣道:“母妃,这事情,怨不得琳琅。”
    磙妃的脸拉的更长了:“怎么,这还没洞房呢就护上了,你这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啊,人说百善孝为先,你这样护着你媳妇儿欺负我,你还是不是人……”
    “你走开,让徐琳琅和我说话。”
    朱棣依然挡在徐琳琅前面。徐琳琅却是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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