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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琪莉保证,她进来之前是敲了门的,只是没有人应,又听到里面有动静,以为是时君带着耳机在听歌,所以没多想直接推门进来了。
    却没想到是这样一幅香艳的画面。
    ……
    莫无笙坐在时君旁边,端着茶杯慢慢的抿着,脸上还有微褪尽的可疑红霞,目光也有些飘忽。
    时君倒是一脸淡定,靠在沙发上看着薛琪莉。
    担心长针眼的小助理可委屈了,她就是来传个话,顺便帮忙收拾个东西,怎么就撞破时君先生的雅(性)事了呢!
    罪恶呀罪恶~
    薛琪莉心里一边念着阿弥陀佛,一边求着时君赶紧开口说话,再这样沉默下去,她都要落荒而逃了。
    时君也没别的意思,他现在只是在等,等莫无笙缓过神来问他去东城的事。
    谁知莫无笙脑子一直飘飘忽忽,根本没想起这茬,再者薛琪莉传话的时候,两人正在你侬我侬,根本就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到现在莫无笙都以为时君会等她一起去东都呢!
    或许是三个人这样你看我我看你太尴尬,薛琪莉终于忍不下去了,试探性的问道:“时先生,要不要我现在给你把行李收拾好?”
    莫无笙本来还娇羞甜蜜美滋滋的端着茶杯,一听到她的话还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薛琪莉,“收拾行李干嘛?”
    时君扶额,将她手中的老年搪瓷杯拿过来。
    “你这脑子还要去看看,我感觉上次被砸坏了。”
    莫无笙推了他一把,“嘿,就不能盼我好是吧?”
    时君笑了笑,也不和她闹了,“我晚上就要回东都了。”
    莫无笙嗯嗯的点了点头,正想说她也回去收拾行李,然后反应过来了,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我们”。
    莫无笙眉心微跳,“今天就走?不等我一起吗?”
    “那边在催。”
    莫无笙脸上的红晕渐渐消散,默默的天花板生闷气。
    “等你这边的案子了了,我就派人来接你。”
    时君看出了她在生气,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把心里的打算说出来。
    莫无笙瘪了瘪嘴,“我又不是不认路,还要你派人来接!”
    时君一噎,说不出话来了。
    莫无笙其实也没生气,就是这段时间天天和时君呆一起,每天如胶似漆的,现在突然要分开了,似乎有些舍不得。
    大概是异世留下的后遗症吧,受不了他离去,怕这一离开便是永远。
    异世,温月容就是这样,离开后便再也没回来过。
    时君也说,暂时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钟临慕就是四起案子的凶手,现在只是无名尸嫌疑人的身份,很可能无法拘留。
    钟临慕要是出来,知道是时君在算计他,岂不是要报复回来?
    莫无笙脑子里有一点苗头,就开始胡思乱想了,总感觉时君这次走了就回不来了一样。
    想着想着眼里就盈满了泪水。
    时君完全想不到平时没心没肺的姑娘突然就哭,还哭得这么含蓄,梨花带雨的,和某女明星有得一拼。
    薛琪莉见了,非常识趣的退下了。
    再待下去,大概又是被迫啃狗粮的下场。
    见她哭的伤心,时君无奈的抽出一张纸巾给她擦了擦,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体会什么叫女人是水做的,这眼泪水是越擦越汹涌,跟开了闸的三峡大坝一样,流个没完。
    “别哭了,要不我到时候来接你?”
    时君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莫无笙就更伤心了,直接扑到他怀里哭,不像之前那样哭得惊天动地,而是如细水长流般,突然就温婉起来了,就小声的抽泣,温婉含蓄。
    这样的莫无笙越发让人心疼了,不过片刻他就感觉胸前一片湿热。
    听着那压抑的抽泣,还有不断颤抖的身子,时君心软了一片。
    这一幕似曾相识,初见那会儿,莫无笙落水,他将她救上来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抱着他哭,那炽热的泪水灼烧着胸膛,让他极不适应。
    可现在的感觉又不一样了,时君在推开她和抱着安慰她之间选择了后者,温凉的手落在她背后,一下一下的安抚着。
    他直觉,莫无笙哭并不是因为他要先走。
    墙上的挂钟缓缓的走着,一圈又一圈,不知道过了多久,莫无笙终于停止了抽泣。
    “时君。”
    “嗯,我在。”
    “我害怕。”
    时君垂下了头,靠近她耳边,轻声问道:“害怕什么?”
    故意压低的声音具有极致的诱惑,莫无笙愣了一瞬,抽出手来掏了掏耳朵。
    这兀秃的动作让时君苦笑不得。
    莫无笙却不自知,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久久没有回复。
    时君也不着急,一直等啊等,等着莫无笙开口。
    那个故事断断续续,讲了许久都没有讲到结局,这次终于要画上了句号。
    “野战呢,够狂野吧?”
    时君愣愣的点了点头,脑子里一直回荡着野战两个字。
    莫无笙本来缓和了的情绪,到这里又低落起来了,时君直觉后面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后来呢,怎么样了?”
    “后来啊~”莫无笙惨然一笑,“后来他就走了,他是天地间唯一的一位万古神了,他有他的责任和义务。”
    说到此处,莫无笙顿了顿,时君又感觉到胸前湿热起来。
    “他死了,变成了一颗木兰,招呼都没打一个就死了……宓银枝等了他好久好久,好久好久……树长大了,越来越高,越来越高,枝繁叶茂……还开花儿了……可他再也回不来了,花开了,宓银枝在等他,花落了,宓银枝还在等他……一直等,一直等,一直等……”
    莫无笙断断续续的将故事讲完,时君的呼吸也断断续续,那炽热的泪水灼烧着他,几乎喘不过气。
    一直等,等到花谢花开,等到春去秋来,等到沧海桑田,等到老,等到死……
    时君心中也跟着揪痛,抬手将莫无笙的脑袋死死的按进怀中,哑着嗓子不断重复着,“你等到了,等到了……”
    他知道,这不是别人的故事,这是莫无笙的故事,或许,也有他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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