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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联想到西域商队很可能与突厥国有关联,房遗爱不禁心生谨慎,随口问道:“但不知西域商队来自哪国?”
    秦琼挠头想了半天,随即一拍额头,说道:“听说是来自龟兹。”
    得知西域商队的来历,房遗爱颔首点头,“龟兹?西域三十六国之一?看来商队跟突厥关联不大。”
    在打消了房遗爱的疑虑后,秦琼轻搓手掌,面带难色的说道:“何兄弟,京娘生病了。你能不能趁着还没到兜售灵药的时间,去我府上给京娘瞧瞧病?”
    听说秦京娘生病的消息,房遗爱不由心头一颤,或许是因为之前的经历,使得这位从二十一世纪魂穿而来的现代大学生,心中对秦京娘产生了一丝莫名的情愫,“怎么,京娘姐姐生病了?”
    秦琼就秦京娘一个闺女,从小将她看做掌上明珠,这几天秦京娘茶饭不思,不由得让这位横刀立马的大唐元帅焦头烂额,“是啊,这几天我都请了好几位名医了。这不我刚刚出来的时候,宫里的陈御医也到了。”
    想到自己有混元心经傍身,房遗爱心中随即多了几分把握,“好,我尽力一试。”
    说完,二人快步走出国子监,尽都面带焦虑的朝秦琼府邸走了过去。
    来到秦府,还没等秦琼和房遗爱走上几步,身背药箱的陈御医便迎面走了过来。
    “国公,何榜首。”看到秦琼二人,陈御医轻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惭愧,惭愧。秦小姐的病老朽委实束手无策。”
    听到陈御医的话,秦琼腿根一软,显然瘫坐在地上,“什么,就连御医你都没办法救治小女的病情?”
    陈御医自觉说错了话,连忙改口,将秦京娘的病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国公莫要惊慌,秦小姐的病药石难治。老朽看来多半是心病。”
    “心病?京娘生性大方,怎么会有心病?”说着,秦琼若有所思的朝身旁的房遗爱看了一眼。
    察觉到秦琼饱含深意的眼神,房遗爱随即想到了秦京娘之前所说过的话,细细想来,不由老脸一红一时竟有些语塞。
    陈御医对于之前房遗爱传授他九阳金针的事情感恩在心,见秦琼请来房遗爱,这位老御医朗声一笑,拱手说道:“何榜首医术卓越,相比定能药到病除!”
    “也对,何兄弟!你尽力一试吧!”说完,秦琼一把拉住陈御医的手,拉着他去到正厅喝茶去了。
    “国公,你刚刚喊何榜首什么?何兄弟?”
    “诶,陈御医你耳力有些沉了,我分明说的是外甥!”
    听着秦琼和陈御医的交谈,房遗爱摇头苦笑,联想到木盒之中那缕青丝,这位名噪长安的何榜首不由一阵头痛。
    虽然有些难以面对秦京娘,但出于对她的身体考虑,房遗爱还是一路疾行来到了秦京娘的闺房门前。
    站在闺房门前沉吟了好一会后,房遗爱这才下定决心,咬牙推开了闺房的木门。
    走进闺房,只见秦京娘正躺在床榻之上,原本英气俊美的脸颊此刻尽是倦容,让房遗爱看到后,不禁升起了一丝怜惜之情。
    站在房门口,看着床榻之上假装睡去的秦京娘,房遗爱一时语塞,“京娘...你...”
    秦京娘原本以为进房之人是自己的父亲秦琼,在听出房遗爱的声音后,这位小丫头随即坐了起来,“小贼,你来了?”
    见秦京娘行动利落,房遗爱悬着的心随即放下了大半,翻身关上房门后,走到床榻前对着秦京娘说道:“听国公说你生病了?”
    秦京娘正想开口询问房遗爱的伤势,突然见房遗爱口出关切之言,不由脸颊一红,支吾道:“没...只是这几天没胃口罢了。”
    说完,秦京娘为了掩饰心中的忐忑,下意识朝着一旁书案上的饭菜看了一眼。
    房遗爱见秦京娘言语支吾,不由心生好奇,沿着她的视线看去,一碗小米粥随即进入了他的视线当中。
    联想到之前陈御医所说秦京娘得的乃是心病,房遗爱瞬间便将这位小丫头的心思猜出了十之八九。
    “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饿瘦了就不好看了!”
    说着,房遗爱缓步走到书案前,端起桌上的小米粥,接着来到了床榻边。
    房遗爱对秦京娘的心事心知肚明,但碍于两家显赫的家事,只能装作不知,随即轻笑着望向秦京娘说道:“怎么着,小娘子。赏我一个小脸儿,吃点?”
    看着满是微笑的房遗爱,秦京娘有心喝下心上人送来的饭食,却又害怕在喝下后,房遗爱会就此离去,犹豫间只能搬出了不合胃口的由头来搪塞,“我不吃,最讨厌吃粟米粥了。”
    “粟米是好东西,我最爱喝的!”见秦京娘说话间目光闪烁,房遗爱嘴角微微上扬,接着坐在床榻边,一手端着瓷碗一手拿起汤勺,随即舀起一勺小米粥放到嘴边轻轻吹了起来。
    虽然出于为房、秦两家的安危考虑,房遗爱有心疏远秦京娘,但看着眼前这位为自己日渐憔悴的佳人,房遗爱不禁有些痛心,随即将冷却下的小米粥送到秦京娘面前,说道:“来,今天表弟我就伺候伺候表姐!”
    房遗爱这一看似轻微的举动,却在秦京娘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涟漪,望向自己面前的房遗爱,秦京娘脸上红云初现,轻声呢喃,“你...”
    秦京娘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的房遗爱神魂飘荡,就好像一把利刃,硬生生刺进了他心头最柔弱的地方。
    出于愧疚,房遗爱面对床榻上久病不起的家人,柔声说道:“听话,凉了就不好喝了。”
    “好!”秦京娘幼年见母亲便撒手人寰,自幼跟随父亲长大的她,虽然外表坚强,但心中却十分渴望受到它人的怜爱,此刻见心上人将饭食送到自己嘴边,这位小丫头不由鼻尖一酸,随即张口喝下了米粥。
    见秦京娘开口吃下饭食,房遗爱眉开眼笑,轻笑着说道:“这才对嘛,好京娘,再吃一口。”
    就这样,在房遗爱柔声劝慰下,一连几天水米未进的秦京娘,不一会便将小米粥尽数吃下。
    看着手中空空如也的瓷碗,房遗爱悬着的心瞬间落了地,接着对秦京娘轻声说道:“你先躺下歇会,晚饭一定要吃啊。”
    说完,房遗爱随即想要起身离去,他害怕面对柔情似水的秦京娘,自己一个把持不住做出令房、秦两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的举动!
    可就在房遗爱刚刚准备站起的瞬间,原本坐在床榻上的秦京娘突然伸手搂住了房遗爱的后腰。
    原本秦京娘对房遗爱并无好感,说出自愿为妾的话语只不过是为了让房遗爱出手帮助秦琼,可自从房遗爱在望月台上从阿史那突鲁手中救下她的那一刻起,春心也随之一同在这位小丫头心中萌动了!
    靠在房遗爱宽阔的背后上,秦京娘忍不住库出了声来,生性大方的她表达内心中感情的方式,与生性腼腆的李肃截然不同,“小贼,你别走好不好?”
    房遗爱原本想挣脱秦京娘的束缚就此离去,可在听到秦京娘的哭声后,房遗爱的心也随之融化了。
    低头看着房中的摆设,房遗爱沉吟半晌,轻声说道:“京娘,木盒我打开了。你的心思我也全明白,但咱们两个不合适...”
    春心萌动的秦京娘,哪里晓得房遗爱内心当中的苦衷,此刻的她只求能够跟心上人白头到来,哪怕是荆钗布衣也心甘情愿,“有什么不合适?自古以来那个大丈夫不是三妻四妾?我不求名分...给你作妾就好。”
    “作妾...”
    房遗爱被秦京娘说的一时语塞,联想到历朝历代名臣的下场,房遗爱心中不由阵阵恶寒。
    此时的房遗爱冒名何足道入学国子监,如果与秦京娘成亲必然回到户部办理文书,到那时他的化名随即便会不攻自破。
    当朝宰辅的儿子与当朝兵马大元帅的女儿成亲,这也就意味着相权与军权的交融,而这二者一旦发生交汇,绝对会受到王权的猜忌,到那时木已成舟,事情无法挽回。依照唐太宗李世民屠杀同胞兄弟的性子,他怎么可能会对手下的两位大臣手软?
    联想到商鞅、韩信的下场,房遗爱忍不住摇头苦笑,暗想,“面对帝王的猜忌,就连千古贤相萧何都要自污保命,何况是我们房家!”
    想到房家、秦家极有可能会因为此时一夜间倾覆,房遗爱随即狠下心肠,对秦京娘说道:“京娘,你是个好姑娘,何必要委屈自己呢?你会遇到比我好的夫婿的。”
    说完,房遗爱清楚的知道绝不能再对于秦京娘这件事上犹豫不决,想要保证两家的安全,唯一的方法就是彻底打消秦京娘心中的念头!
    心中拿定主意,房遗爱只觉得心如刀绞,接着奋力拉开秦京娘的双手,想要起身离开闺房。
    可秦京娘哪里会任由房遗爱离去,二人拉扯间,被房遗爱放在腰间的匕首随即被秦京娘拿在了手中。
    看着手中自己父亲送给房遗爱的匕首,秦京娘泪如珠帘,接着不等房遗爱反应过来,这位生来刚烈的小丫头,竟然高高举起手中的匕首,径直将匕首锋芒对准了自己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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