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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涕泗横流,隔着满眼泪水看了许久,终于看清眼前的是那尊大神。
    正是昨天,把他们一伙大汉打得哭爹喊娘的怪力女人!
    “姐!姐!咱俩无冤无仇,你又打我一顿干什么?”刘头能屈能伸,哭爹喊娘。
    “我问你点事,你只需回答我,知道吗?”
    席安嫌烦,冷着脸给了他一脚。
    刘头被骇住了,连连点头。
    “我问你,昨天你们追的那个公子是怎么回事?”
    刘头仔细想了想,知道这是来找麻烦的,暗道声倒霉。
    在她的冷眼中也不敢说谎,畏畏缩缩的把事情说了。
    “就半月前,那公子雇了几个镖局的人,给了我们一大笔钱,要跟着我们来城。头觉得白来的生意就做了,本来只打算好好护送,谁知道……”
    刘头小心的瞥了眼席安的神情,不敢说的太明显,只敢试探道。
    “谁知道刚到城,那小公子雇的镖局打手全都走了,我们看他没人守着也没人来找,孤立无援的,就……就动了歪心思……”
    “噗——”
    刘头又遭一拳,抬眸对上那双比夜色深沉的眼,只觉浑身发冷,一个七尺男儿居然不敢反抗分毫。
    席安听到这里,心中怒火更胜,一顿暴打之下,把人给捆的结结实实。
    “有什么话,你去和官老爷说吧!”
    “唔唔!”刘头反抗不得,被破布塞了嘴,一路拖进衙门。
    知府先前还与她说了拐卖贩子的事,就见她拖着个不成人样的男人进来。
    可怜见的,面上左一个印子,右一边红肿,硬生生打成猪头样。
    “呦,先前还说着,席娘子现在就把人捉住了,真是好本事哇!”
    知府惊讶难掩,夸赞几句,谁知席安冷着脸不应不答。
    反倒是刘头“唔唔~”叫着,瞧着很是可怜。
    知府一时尴尬,又觉得她如今这幅模样好生骇人,尴尬的整了整衣冠,竟也不敢说话。
    “人,我带来了,不能轻饶知道吗?”
    “知道知道!”
    知府连忙点头,惊出一身冷汗,只觉像是面对自己的顶头上司。
    这身气质实属吓人。
    第6章 拆户
    “你去哪里了?”
    席安把人捆进官府,紧赶慢赶的往衣坊赶。
    一进去,迎面便是一声质问。
    席安脚步一顿,看着凶巴巴的齐寐心中心虚。
    这就是兄弟们说的嫂子查岗吗?莫名的心虚是怎么回事?
    “你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去哪里了?”齐寐凶巴巴的逼问。
    席安抬眸,就见凶巴巴的人反倒是理直气壮,叫她越发不安理亏。
    “我想起些事,回去找知府大人说了一下。”她解释一句。
    齐寐没有吭声,绷着漂亮的小脸看着柜台,故意不去看她。
    席安越发愧疚,连忙掏出钱袋子。
    “这位公子看上的衣服,我全买了。”
    齐寐在这期间试了几套衣服,看起来可没有什么担心难过的样子。
    店小二看了看兴师问罪的齐寐,又看了看掏钱的席安,心中叹息。
    又一个被美色蛊惑的富婆。
    可恶,我也想要一个富婆包养!
    正想着,就见蛊惑住富婆的男狐狸精从一堆衣服里挑挑拣拣,选出一套青竹丹枫的长衫,又挑了身女子的短打,其余说什么都不肯要了。
    这一身长衫面料舒适,倒也不贵,不过五百文。一身短打衫瞧着就是席安的尺码,定是给席安自己要的。
    席安原先是做好花大钱的准备了,谁知这两套下来还没花一两银子。
    一时诧异之余,偏头看向齐寐,见他恢复笑容,依旧漂亮可人,登时心软如棉。
    这是在为她省钱啊。
    最后席安又要了两身丝棉中衣,这料子更好更柔软,给齐寐换洗正好。
    买了衣服,席安又去定了白米细面,买了些必备的锅碗瓢盆、油烟调料。
    比起原先的草草了事,她这才像是要过日子的人。
    两人大包小包回去,所幸住的院里村子,没招人来围观。
    倒是隔壁的张嫂子朝他们二人招了招手。
    席安带着米面去还,被她拉进了屋子里。
    “安丫头,昨天婶不好问你,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席安下意识往家里的方向瞧了瞧,“也就那么回事。”
    她说的平淡,张婶子一眼就瞧出来了,难免咂舌。
    “你当真要招婿?”
    “家中有屋有田,招婿不也挺好?”席安发问。
    这一通发问倒叫张婶子没话说了。
    席大这家男人都死绝了,留下点家产和一个女儿,若是能招婿也算是传宗接代了。
    不过这也是人家的家事,张婶子本意也并非是要寻她的麻烦。
    “你既已想好,可要当心些你那两个婶婶,当心他们拿孝道压你,夺你家产。”
    张婶子说的这些,一早便已开始。
    席安答应一声,转头便问。
    “我那两位叔叔听闻说去大人物家里做工去了,张婶子可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你不知道?”张婶子一怔,叹了口气:“他们这是拿你当外人啊!”
    “当初你两个叔叔在镇上员外家里谋了个差事,叫你两个婶婶在村里好一通炫耀。说是签了长工,逢年过节便能见人回来,你再等几日,许是清明就回来了。”
    这离清明也没几日了,席安记在心里,谢过张婶子。
    张婶子为人大方,拍了拍她的肩膀亲热道:“说什么谢,以后你跟着婶子一起去河边洗衣服啊?”
    席安自然答应。
    春时正是农忙的时候,席安目前连自家田在哪都不知道,索性不去想这些,回屋整理出两间屋子,盘点了需要修缮地方。
    摸摸索索差不多也要午后了,她同齐寐说一声,揣着户籍就往村中央走。
    里正住的地方是村里中间最大的青砖房,这村主姓张,其余外姓大多是姻亲关系,小部分是外边落户来的。
    席家就是十多年前,因为大灾从外边来的破烂户。
    席安找上门去的时候,里正夫人张柳氏正收拾在收拾院子。
    正忙碌着,院门突然响起敲门声。
    张柳氏大着声音问:“谁啊?”
    屋外半晌没应声,片刻又响起敲门声。
    张柳氏眉头一皱,不高兴的把院门岔开:“谁啊这是!”
    这门一开,入眼就是一张清秀凌厉的脸。
    那人将长发束成马尾,照旧是一身短打,用绳子绑紧了袖口裤腿,看起来精练利落,看起来十足有条理的模样。凌厉的眉眼搭着午后的微光,显得柔和又恣意。
    来者正是回村不久的席安,她中途去猎户家提了二刀猪肉,一路顺着村民们的指路找上了里正家。
    张柳氏手拿着扫把打开门,一见她来还有点陌生,半晌也想不起她是哪家的小姑娘。
    还是席安开口叫了声嫂子,主动解释自己。
    她才略带迷茫的尴尬又热情的笑:“原来是席大家的姑娘,哎呦,婶子都好些年没见你了,都说女大十八变,叫婶子都认不出来了。”
    席安言简意赅:“叔在吗?”
    “诶,在里面呢!”
    里正听到动静从里面走出来:“安丫头,这是来做什么?”
    “来找叔说事。”席安将手里的二刀猪肉放在桌上,这沉甸甸的十分有分量。
    就算里正家里是数一数二的富户,这么多肉也不是说买就买的。
    里正家的小孙女眼巴巴的看着,看得眼睛都直了。
    张柳氏也骇了一跳,“哎呦,这可使不得,使不得,快拿回去!”
    小孙女抱着奶奶的腿:“奶,肉。”
    “肉什么肉,那是人家的!”
    里正抽着烟与席安对视,席安面色如常不带丝毫心虚。
    “去屋里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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