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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南星从侍者那拿了两杯酒,递给温锦言一杯,不忘用戏谑的语气调侃道:“昨天你放陈大才女鸽子了?你知不知道她天天在微博上给你写情诗?什么一见锦君心相许,再见锦君终生误。什么如若得君一回顾,我便陪君朝与暮。”
    “宁南星,你再多说一个字,小心我喷你一脸酒。”温锦言沉着脸,抿了一口酒后,坐到白色的真皮沙发上。
    他今天穿着黑色的英伦风西服,剪裁合度且质料上佳,衬得身姿越发的英挺。长腿随意交叠,手持一杯红得耀眼的valleyspring,姿态不可谓不优雅,气质不可谓不卓绝。
    有位小明星见到他,两眼哇咔咔地泛着桃心。正想过去搭讪,被经纪人拉住了。也不知道经纪人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小明星一脸惋惜地看了看温锦言的脸,再低头看了看他的裤裆处,扭着小蛮腰,离开了。
    温锦言瞬间黑脸,脾气火爆的他差一点就把酒杯摔到地上,对着全场咆哮道:“你们才不举,你们全家都不举!”
    不就是一次醉酒被小嫩模挑|逗可某个地方没有正常反应,至于这样埋汰人吗?
    好吧,是两次。
    而这一切,都怪梦里那个阴魂不散的女人!
    温锦言在心中愤愤然地骂了句,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没多久,会长郑忆慈上台,宣布慈善拍卖正式开始。
    热烈的掌声过后,模特亮相。在流光溢彩的灯光下,她佩戴的钻石项链越发的耀眼夺目。
    司仪适时讲解:“今天第一件要拍卖的首饰是由天弘服装集团温太太送出的。这件首饰的名字充满诗情画意,叫踏雪寻梅。是由晶莹通透的天然泰国红宝石镶造,再加上完美无暇的钻石衬托,造型优美,清新脱俗。底价五十万。”
    “五十五万。”
    “六十五万。”
    “七十万。”
    “……”
    温锦言对这种借以慈善名义来炫富的行为向来不齿,他刷了下微博,圈中好事的朋友给他转发来了陈娉婷的最新留言。
    【念君盼君君不来,只怪天公不作美。一把小伞捎过去,风雨不隔你我情。】温锦言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往下一拉,扫了眼评论,气得肺差点爆炸了。
    超跑会长林小贱:锦君,你若不举,便是晴天。
    圈中贵公子:锦君,你若举起,便是湿了。
    我是汤姆苏:锦君,你若开伞,便是进步。
    你家的女人全被我承包了:提醒,以下的朋友请保持队形。
    ……
    **
    温锦言原想去超跑俱乐部撕碎林小贱的嘴巴,最后却让司机把车开到了三坊路。
    这里是闻名全国的服装天堂,是内陆最大的中低档服装批发市场。即便现在是晚上八点半,仍然客流如潮,举步维艰。
    温锦言一手抄着裤袋,玉树临风地站在宝马车旁,远望这座熠熠生辉的灯光夜市,感到由衷的自豪。
    他的父亲温弘用了三十年的时间,把这里从老旧破败的废村改建成繁华的商业区。约十个大型商场、数千家商店云集于此,每日的客流量逾十万人,是无数年轻人梦想致富的地方。
    比如说,街边那个正卖力吆喝的小男孩。
    “正宗苏绣香囊,纯手工制作,快来看,快来瞧!”阮承光看到西装革履清贵无比的来人,嘻嘻笑道,“叔叔,买一个吧。”
    温锦言瞧了瞧篮子里五颜六色做工精致的香囊,又瞧了瞧头大身体小的小男孩,正色道:“小朋友,你知道这里不能摆地摊吗?”
    阮承光饶了下后脑勺,有点心虚地反问道:“真的吗?”他拿起一个绣有荷花的大红色香囊,使劲推销,“叔叔,你看,这香囊多好看啊。价格保证实惠。”
    温锦言接过来细细一看,忍不住在心中赞道好手艺。图案秀丽,色泽文雅,绣工细致,形象传神,不愧是名满天下的苏绣。
    自然不可能出于这个小萝卜头之手。温锦言环顾四周,只见不远处坐着一位头发发白年约五十的女性,低着头,手若穿梭,飞快地在棉绸布上绣着一朵百合。
    “是我外婆绣的。我外婆可是苏绣大师常香莲的传人。”阮承光自豪极了,又笑着说出滚瓜烂熟的台词,“本来卖五十元,不过看在叔叔你这么帅的份上,给你打个五折吧。二十五块。”
    温锦言掏出钱包,夹在香囊下,故意刁难着:“不要五折,七折吧。”
    阮承光拧着小眉毛,稚嫩的脸上充满困惑之色。正要向阮蓉询问,口哨声由远及近地传来。是城管们出动来扫荡了。
    阮承光急急把温锦言手上的香囊抢了回来,一手提着篮子,一手拉着阮蓉,一溜烟跑了。
    这个小萝卜头用他的两条小短腿还跑的挺快的。温锦言微微扬起嘴角,双手插~进裤袋,后知后觉地发现他的钱包不见了。
    ☆、第3章 生理反应
    阮清歌接到电话,在拉布拉多犬的带路下,匆匆赶到了派出所。正要进去时,被民警拦住了。
    “小姐,不要把宠物带进来。”民警指着那只棕色的狗,斥责道。
    阮清歌解释说:“酥酥不是宠物,是导盲犬。它不会咬人的。”
    民警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知道是盲人,态度友善多了,但依旧不允许酥酥进去。
    阮清歌无奈,解下导盲鞍,让酥酥在门外等她。她从帆布包里拿出折叠成三段的盲杖,婉拒民警的帮忙,一路敲敲打打摸索着走了进去。
    “妈妈!”阮承光一见到她,扑到她怀中,再三强调着,“我没有抢钱。我真的没有!”
    阮清歌摸着他圆圆的脑袋瓜,抬起头,故作镇定地问:“警察同志,请问是怎么一回事?”
    “是这样的。”办案的谢警官回道,“温先生向巡警报案,说你的小孩非法侵占他的财物,而我们也在他的篮子里找到了温先生的钱包。”
    “我只是拿香囊时不小心拿了他的钱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阮承光急促地叫道。
    “承光,公共场合不要吵。”阮清歌低喝一句,依旧还是那副镇静自若的表情,“警察同志,我想这应该只是一场误会。承光还是小孩子,绝对不会做出抢劫的行为。”她环顾四周,似乎是在寻找着谁,缓缓致歉,“温先生,实在是对不住了。请大人不计小人过。”
    一旁悠悠茗茶的温锦言发话了:“人性本恶。谁说小孩就不会偷摸拐骗?”
    这个低沉醇厚的嗓音……
    阮清歌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是下午在车里说话的那个男人。
    阮承光巴巴地望着温锦言,豆大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我是好孩子!”他委屈极了,嘴巴一瘪,哇哇大哭起来。
    温锦言听的头都大了,厉声训斥道:“别哭了!真是的,一个盲人,一个哑巴,外加一个爱哭鬼,你们家就没有男人吗?”
    阮承光用手背抹去眼泪,抽抽噎噎地回道:“我……我……是男人。”
    “就你一个小萝卜头?”温锦言哭笑不得,“你爸爸呢?”
    阮承光转头看向阮清歌,不敢说话,只敢摇头。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没有爸爸,也敏感地意识到,爸爸是妈妈最不愿谈到的人。
    阮清歌多一秒都不愿让儿子呆在这种地方,拍了拍他稚嫩的肩膀,催促道:“承光,你确实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快点向温先生道歉。”
    阮承光低下头,用带着明显哭腔的童音细声说:“温叔叔,对不起。请原谅我。”
    温锦言瞧着这老弱病残的一家子,也不想追究了。走出派出所时,他回头扫了一眼身后的盲人哑巴爱哭鬼,最后将目光锁定在爱哭鬼身上,语气凉淡地告诫着:“虽然法律拿幼童没有办法,但是年纪小不是逃脱法律惩罚的挡箭牌。小小年纪就学大人犯罪,不好好改正,长大后就会成为社会的毒瘤。”
    话音刚落,酥酥站直了身体,冲着他低“呜”了一声。
    温锦言生平最怕有毛毛的动物,吓得重心没稳好,从石梯上跌了下去。
    “噗——”阮承光瞧着他四脚朝天的糗样,破涕为笑,对着不明真相的阮清歌嚷道,“清歌,那个叔叔摔成一只大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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